柳清燕多疑的看向正陽帝,委婉說道︰「臣女不過一介女流,對此等事情不如太子知根知底,還是不要摻和以免耽誤太子的計劃。」
「郡主,本宮此番與你交談,並不是來跟你討論置身事外的。」太子顯然也沒太多耐心跟柳清燕磨蹭,「這件事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畢竟當年的事情對于一些人還是有些波動的。」
至于波動的是好是壞,完全是看那些人如何把握了。
當然,柳清燕對于當年瑾陽王的事還是略知一二,所以根本不想趟這次渾水。但看太子這個態度,也根本沒有要听她的意見。難怪今天早上那般早又無意見的幫她去找明月涯,估計是看準這份欠下的人情,現在再向她討要。
正陽帝生性多疑,此番告知他們三人知道,也就是說,假若走漏了風聲,太子還好,至少正陽帝不會手刃親身兒子,但他們的脖子估計就保不住了。
「再說,本宮相信,大夫也會幫本宮一臂之力?」太子頗為感嘆的說道︰「三皇弟和四皇弟都在宅邸上被黑衣人所刺,恐怕不能相助,所以還望郡主不要推辭。」
這番話說的簡單,卻也把明月涯的身份給點出來了,他現在身為太子幕僚,自然要為他籌謀劃策。今天柳清燕一門心思找他,他又不顧後果的去追柳清燕,其中情分不用明說也能意會一二。既然如此,柳清燕豈能置身事外?
同時,他也模清司徒乾司徒南和她的恩怨,說明這兩人莫名其妙的被行刺修養,恐怕另有圖謀,若是不離得遠點,可能會被當靶子給萬箭穿心。
由此可見,司徒青雲也不是個腦袋只有草包的白痴。
但上輩子怎麼會被柳墨香所殺?其中難道有什麼隱情?
柳清燕百思不得其解,可也點頭,恭敬道︰「太子所言甚是,可臣妹力量微薄,恐怕不能被太子所依仗。」
這也是變相的要權了,正陽帝歷眸危險眯著。
柳清燕笑容適度而淡漠,「例如先前在宮中發生的那件不愉快的事,若是被歹人給這麼利用了,臣妹則不是幫太子而是害太子了。」
說的則是皇後趁機陷害她,奪她封號的一場戲。
司徒青雲唇角溫和泛著冷意笑著,看來柳清燕也並不像她表現的那樣,對任何人任何事都很淡漠。至少,她無法容忍別人的誣陷。
「這件事,郡主的確是受苦了。」先安撫上,太子看向正陽帝。
正陽帝威嚴開口,「但皇後也是愛子心切,敏永你的行為也要注意注意。」
柳清燕斂光嫻靜垂首,「是。」
「不過,堂堂天朝的郡主,身邊怎能沒點人。」
正陽帝側身跟太子耳語一番,兩人當做面前無人般小聲交談,不知是有意無意,總是放輕了聲音,偶爾提高讓柳清燕听清幾個字,確保是在說自己的事。
她沒有武功,自然不能听的很詳細,挫敗不已的想詢問明月涯,又想起這是在御書房,萬一被人看見,估計又要多生事端,遂暗暗忍住。
須臾,正陽帝道︰「讓太子把十二天煞交給你吧。」
柳清燕內心欣喜,不管這十二天煞能力如何,都算正陽帝變相的承認,並許可讓她培養自己的勢力,連忙欠身道謝。
太子徑直走過來,拿出通體黑色乃是黑曜石制成的戒指遞給柳清燕,「這是十二天煞主人的象征。若你有什麼事,可以將這個湊近嘴邊吹響,十二天煞會立刻過來。」
柳清燕點點頭,不喜不怒的接受了,也算接受和太子共同剿滅叛軍的提議。
正陽帝見時辰和事情都差不多了,也揮手讓他們退下離宮。
精美宮燈的油光被窗外的風吹得忽明忽暗,杵在邊上一直沒吭聲的老太監說道︰「皇上,郡主畢竟不是皇家人,得皇上這般看重,若是持寵而嬌那可就麻煩了。」
「是嗎?」正陽帝肘抵著桌沿,似笑非笑道︰「所以說啊,小李子,你還是目光不夠長遠。」
「怎會呢?小李子心里眼里想的看的都是皇上,打算得把皇上伺候的舒坦了,才是小李子的福氣,這樣皇上才不會把小李子趕出宮,也是個長遠的打算。」
明里的奉承,暗里的諂媚,把正陽帝說的開懷大笑,轉而瞥見窗外剪影,又變得冷厲無比,語氣溫和含著寵溺,「郡主既然想要,求求朕,朕一心軟,自然會應承,誰讓朕疼愛郡主呢?」
這話說的意有所指,但老太監沒听出來,外面的人沒听出來。
並且這句話,會在一夜之前就流傳開來。
然而現在,明月涯正不贊同的看著轎底,一聲不吭。
柳清燕攥緊手中戒指,無奈道︰「我知道你擔憂我,但現在如果不這樣的話,我們永遠都會處于被動的階段。」
「那也不是這樣的方式!」明月涯怒火盤繞眼里,「你知道叛軍多少人?據點在哪?計劃是什麼?以誰為主?」
柳清燕低眉順眼,冷靜無比道︰「不知道。」
‘啪’的一掌,上好梨花檀木案幾被明月涯打的粉碎,四濺的碎末,刮傷了明月涯白皙修長的指月復。
「你什麼都不知道還接下這個蠢事!柳清燕,你能夠別這麼高看自己嗎!」
柳清燕眸光瞬間轉冷,驀然仰頭,「那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她已經成為郡主,封號不會再往上增加,想要扳倒司徒南準備多年的勢力,一朝一夕根本完成不了。而且這幾天她還發現有些人跟蹤她,還有今天大夫人的態度和皇後的態度。
她毫不懷疑如果有一天她失去了這個封號,在想得到簡直比登天還難!
這是一個機會,她必須要變得強大,而不是處處挨打!
明月涯眼神隱晦的直視她,「即使變成眾矢之的,你還是義無反顧嗎?」
「是!即使被眾人唾罵,我也要達到自己的目標。」柳清燕回答的鏗鏘有力,絲毫沒有回旋的余地。
明月涯看著她良久後,再也沒開口。
第二天,變故果然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