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坊門口沒有任何標記,只是兩個大燈籠上各有一個樂字。
在門口等待的是樂坊的一位坊主,真如雲松所說,面上覆著一層黑紗,隱隱約約可看見白皙的皮膚,瓜子臉,這女子看不清年齡,卻是身材修長、蜂腰臀翹,雙峰微顫,想來不過二十余歲。
這坊主見了劉雲松,輕啟蓮舌,吐氣如蘭,微微一鞠躬︰「小女子綠蘿恭迎樂神大駕,這位公子請一起隨我來。」說完,往路邊稍稍一讓,領先他們半步,在前領路。
正對面是座木質的樓房,外面通體漆成了朱紅色,進了門廳,里面花團錦繡,富貴豪華,所有太師椅上都是鵝黃色的絲綢靠墊。門廳不大,對著門的是一溜櫃台,一位挽著發髻的圓臉女子一直目視著他們微笑。
進門左拐是一排房間,那綠蘿再次鞠躬說︰「請兩位先生進房間沐浴更衣,小女子在廳房等候二位。」草生看看了雲松說︰「雲松,你搞什麼鬼,怎麼還沐浴?」
雲松做了個禁言的手勢,說︰「這是這里的規矩,別想多了。」
草生進了其中一間,房間里倒是簡簡單單,正中一個大木桶,里面熱氣騰騰,上面灑滿了鮮花,邊上是張床,床上鋪著潔白的被單,上面放著白色的長袍。草生也不多想,月兌下衣服便在里面泡了一會,把身體清洗干淨,換上那白色的長袍,袍子上散發出了陣陣幽香,說明剛剛香薰過。
出了門,見那綠蘿在外面站立著等候,見了他邊說︰「徐公子請跟我來,劉先生已經上樓調弦準備授課了。劉先生吩咐過,讓綠蘿來照顧徐公子。」草生見她如此儒雅,也客氣的拱拱手說︰「有勞綠蘿小姐。」
上樓拐角處,豎著一塊方牌,上面是工整的楷書︰御封樂神劉雲松。這大概是公告今天上課的樂師名字。
進了二樓,只見二樓整個一大廳整整齊齊的排了五六十張琴幾,每張幾上都放著一張琴。所有的人皆是一色白袍白襪子,都盤坐在幾前,均跟著台上的劉雲松在調息寧神,雲松的後側面也站著一位坊主。
綠蘿向他做了個手勢,讓他跟著來到側幕邊上,邊上也放著幾張琴幾,幾位同樣蒙著面紗的女人端坐在幾前,對他們的到來視而不見。綠蘿引領他到了一張幾前,上面沒琴,只放著一杯綠茶,綠蘿陪著草生在幾前坐下,這位置正好能俯視全場。草生一眼看去,真是群芳爭艷,滿目秀色。他還發現了一點,所有的人都不施粉黛,素面朝天。
過了會,全場都寂靜下來,只見台上的劉雲松睜開眼,輕吸了一口氣,在琴上一輪指,所有的人像是听到了號令,一起睜開眼,凝視著劉雲松。劉雲松也不看台下,自顧自的彈了一首小令,然後停下來。台上那位坊主做了個手勢,全場琴音裊裊,就是剛才雲松彈的那首。
一曲終了,雲松回頭說了個數字,那坊主便報︰三十四號。三十四號桌立起來一小姑娘抱著琴,輕移蓮步走到台下,在台下的一張空幾前坐下,雲松在琴弦上撥了幾下,那小姑娘也跟著撥弄,如此反復了幾回,雲松點點頭,那小姑娘站起來鞠了個躬,退了回去。
接著,雲松又開始彈奏一首較長的曲子,彈完之後,又是大家合奏,雲松聆听。這次叫上來的是七號,這小姑娘不過十五六歲,雲松示意她重彈一遍,那小姑娘依言。
草生听著,嘴角微微的笑了。綠蘿見他神情,便問︰「公子為何發笑?」草生哈哈一樂︰「這小姑娘剛才彈得時候我就注意了,她雖然指法有些澀,但是在座的彈出她的境界的沒幾人,現在雲松叫她上前,指法更澀,意境也沒了。」
綠蘿微微驚訝︰「想不到公子也是此中高手,你的鑒賞力和劉先生一致的,劉先生也認為她可以成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