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去吧。〞了然招呼著小之和身後的男孩。
〞我就不進去了,這不是我能進去的地方。〞男孩目光黯淡,隨即低下了頭。
了然一听,嘿,豈有此理,這開門做生意的竟拒客人與千里之外,頓時沒了好氣︰〞為什麼不進去?走,跟我們一起!〞
〞小兄弟,你就跟我們一起進去吧,放心,一切有我們。〞顯然,小之也是看不慣,便隨聲附和道。
三人剛剛走近安然居︰〞三位客官,里面請!〞伴隨著響亮的吆喝聲,山腳厚厚的冰層敞開了一扇門,門本就被涂了白漆,還有大雪的覆蓋,常人見到自是分辨不得。
了然昂首踏進門內,洋洋的暖意,撲鼻的飯香立刻侵蝕了她的感官。這雪城環境如此惡劣,安然居內一片富麗堂皇,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天堂那。
還沒來得及思考,了然就被屋內的場面給生生震撼,讓她震驚的並不是安然居內精致的裝飾。原來,三人才踏進安然居,喧嘩的酒樓登時安靜了下來,了然看見的是滿桌邊圍坐的皆是些凶神惡煞的壯漢,甚至有人滿臉刀疤,渾身泛著殺氣,戲謔的笑容在三人的眼中顯得無比猙獰。
不過,很快了然的眼光就被一男子吸引住了。此人白緞加身,風度翩翩,那不正是先前無故闖進自己棺材的人嗎?他身旁坐的人也及其熟悉,赫然就是多日不見的覓風。此時,他們同樣也盯著了然三人。
這二人很熟嗎?
了然三人尋了一處清靜的所在坐下,距離覓風二人倒是很近。
〞誒,我還以為認錯人了那,你們怎麼來這里了?這里可是十分危險的。〞覓風嬉皮笑臉,眼神則肆無忌憚的盯著小之,〞不過,放心啦,有我在,我一定會保護你們的!我可是十分樂意英雄救美的。〞他邊說著邊拍著自己的胸膛,一副很仗義的樣子。
〞小蜜蜂,好久不見,就你?還英雄,原以為你在哪里掛掉了那,在這兒都能遇見你,我們還真是不幸。〞了然給了覓風一記白眼,不就是為了小之,你那點兒小心思我還不知道?
還沒等覓風回話,他身邊的白衣男子道︰〞來人吶,給這位小姐上菜,把所有的招牌菜端上來,記我的賬。〞
〞是你!不用你管,用不著你惺惺作態,我可還記著你,咱們的仇沒完。〞了然惡狠狠地說道。
听到二人的對話,小之看著了然,覓風盯著白衣男子。這兩人是怎麼認識的?兩人心中浮現出相同的問題。
〞就是我!能讓小姐您惦記,在下當真是三生有幸。我還打算登門拜訪,謝謝小姐您的救命之恩那。〞男子雖面無表情,他的眼中卻是滿眼笑意。
〞救命之恩?大哥,你怎麼了?〞覓風朝白衣男子驚呼。
什麼?哥!這個字在了然的腦海閃過,簡直如同晴天霹靂。
〞你確定那是你哥?親哥?不會是被抱錯了吧!〞無論是長相,還是性格,了然怎麼看也找不出兩兄弟的相似之處,特別是,白衣男子身上散發的那種獨當一面的氣勢是覓風所欠缺的,覓風整天瘋瘋癲癲,在了然眼中一直當他是一只潑猴。
〞千真萬確,他是我親哥,北安瀾,如假包換。〞
北?北乃是北辰國的國姓,一直對覓風沒什麼了解,看來二人來歷不凡那,了然的心中不禁打起了小鼓。
〞客官,您的菜來了。〞端盤的小廝步伐輕盈,盛菜的托盤在他的手中穩如泰山,紋絲不動,看得出有功夫在身。
小廝擺好飯菜,道︰〞客官,請你們出示一下雪令,離開時奉還。〞
了然她們手中的是一枚雪城鐵令,是進城的時候派發的。三人交出令牌,男孩手中的令牌與了然小之略有不同,那是一枚銅質令牌。
令牌已被取走,了然沒有注意到小廝與白衣男子的眼神交流。
〞你們來這里干什麼?〞
〞就你們兩個人來的嗎?〞
〞我說,你們不知道這里危險嗎?〞
覓風的問題一個接一個,完全就沒有人理他,可他依然孜孜不倦的說著。他在一旁自說自話也就罷了,可是,趁著大家不留神,她一溜煙坐到了小之的身側。
〞憐之,好久沒見了,不要繃著臉嘛。〞覓風略帶著撒嬌,不自覺地靠近小之。
〞讓開!〞小之的語氣像是結了冰一般冷冽。
可是,明顯覓風的臉皮比北辰的城牆還厚三分,一副不知死活的無辜樣兒。
沒等大家回神,小之一腳便揣在覓風的椅子上,覓風應聲倒地,摔了個四仰八叉,他的眼楮仍盯著小之,那可憐的眼神,惹人同情。
可是,整個安然居隨著這倒地的一聲頓時肅靜下來,屋內的空氣凝結到了冰點。
覓風也感覺到有些詭異,立馬站了起來,笑得沒心沒肺︰〞怎麼了都,大家吃啊!〞
可是,安然居內的氣氛沒有緩和,安靜中還是透著幾分詭異。
〞小之,這飯沒法兒吃了,咱們走!〞了然道。
剛才的小廝聞聲而來,遞上了三人的雪令。
見三人起身,一直坐在一旁像是在看戲的北安瀾終于有了反應,他起身,對著了然道︰〞了然小姐,咱們豐城見吧。〞
了然斜眼看了看北安瀾,拂袖而去。什麼安然居,她在里面吃的一點都不安然,一點都不舒心。
出了安然居。
〞小弟弟,你住在哪里?方不方便讓我們去你那兒。〞
〞好啊,跟我來吧。〞男孩很喜歡了然,跟她在一起他感覺十分輕松,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什麼原因。
在這一路上,了然對于這個勇敢的小男孩有了更深的了解。他的名字叫零,無父無母,從有記憶開始他就待在雪城了。在這個人吃人的地方,為了生存,他學會了打獵,與猛獸搏斗,學會了殺人,那些企圖殺他的人他一個都不放過,用盡手段將他們折磨死,埋進雪地。他的銅令,正是他殺了一百個持有鐵令的人命,才換來的,以至現在,銅令的人他又殺了不少。
知道了男孩的身世,了然心中竟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覺。自己不也是跟他一樣嗎?獨自在那種地方醒來,同樣沒有見過自己的親人,那種刻骨銘心的孤獨,生存的艱辛,她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