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然一個人坐在船頭,板著個臉,好像所有人都欠她什麼東西一樣。這些人辦事效率還真是高啊!看著船頭破開波浪,在江水中在夜色中疾速行駛,了然心中暗暗感嘆著。
下船時,已至正午,了然直接被帶到了官府,才剛至門口,官朗然就已經迎了上來。
「哎呀!我的寶貝女兒可算是好好的回來了。」官朗然對著了然一副笑眯眯的樣子,溫暖慈愛,這讓本來氣沖沖,想要指責他的了然,硬生生的把那些想說的話又通通咽回了肚里。
「以後不要去那種危險的地方,你讓我多擔心,還有它,也擔心的不得了。」官朗然說著往身後指了指。
「呃!了了?它怎們會在這里?」躲在官朗然身後的正是白狐了了。
「你前腳出了豐城,它後腳便來了官府。這小家伙,很喜歡我那,你看,在這里它吃得圓滾滾的。」官朗然依然是笑眯眯,他一把抱起了身後的了了,顯然很是喜歡。
「什麼?前腳後腳?你這個叛徒!」平常看見誰都是不可一世的樣子,它竟然讓官朗然抱著,還沒有反抗!了然瞪圓了杏眼,死死地盯著官朗然懷中的了了,那惡狠狠的表情,好像想要把了了油炸活剝了一般。
了了在官朗然的懷中看見了然的表情,頓時成了一只炸毛兒的狐狸,四只小腿在官朗然的懷里用力的蹬啊蹬,終于掙月兌了官朗然的懷抱,然後了了屁顛屁顛的跑到了然跟前,在她的腳邊蹭來蹭去,不住的示好。
「行了,快進家吧,我還有禮物送給你。」官朗然迫不及待的拉著了然進了官府。
對于官府,了然還不算熟悉,不是因為來的少,實在是這官府太大了,了然一直住在棺材鋪,對這官家的了解也不多。
在官朗然的帶領下,七拐八拐,穿過一座座氣勢恢弘的建築,終于停在了一座建造獨特的別院前。院子里坐落著的小閣樓相當的高,頗有一覽眾山小的架勢。所有的房間都是用上好的木材搭建,沒有過分的漆飾,反而讓木材的紋理交相呼應,自成一體,別具風格。
門口的牌匾上掛著金燦燦的三個大字︰撫琴閣。
「喜歡吧,送你的。」官朗然一副財大氣粗的樣子。
說實話,了然十分喜歡,從看到的第一眼,了然就已經相中了。或許是在荒嶺住久了,一直不習慣外界的繁華與嘈雜。撫琴閣坐落在官府的後院的小花園內,平時很少有人能進這里,顯得格外的安靜。另外,閣樓的建造風格了然很是喜歡。從小了然就喜歡木頭、喜歡雕刻,看這閣樓全部都是由木頭構成,那木頭上雕刻的技法分明有著不輸于自己氣勢。
「上去看看吧,都收拾好了,以後就在這里住下吧,這是閣樓的構造圖。」把東西遞給了然,官朗然火急火燎的轉身就走,好像再等一會兒,了然就會反悔一樣。
這老頭真可愛……官了然心想。
等走進閣樓,一般的細節貓膩都逃不過了然的眼楮的,但是有一些機關設置的十分巧妙,連了然都不得不感嘆,況且這還只是一樓大廳。上到二樓,顯然這里是收藏室,一件件的藏品擠滿了房間,這些藏品個個稀有、件件價值連城。了然甚至都懷疑這官朗然是不是將自己的寶貝全部送到了這里。
最吸引了然的是一個酷似夜明珠的珠子,珠子的中心有拇指大小的紅點,這叫意珠,能夠消除各種欲念,乃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東西。至于三層,則是自己的閨房。房間里的家具擺設簡單而不失精致,各種裝飾品的用色都十分清淡,顯示出了主人微微清冷的性格。
突然,了然被梳妝台旁邊圓形的門吸引了目光,穿過門簾,出現的竟然是一條懸空的木制回廊,回廊的盡頭是一個屋頂的亭子。走進亭子放眼望去,白雪間透著些許綠意,原來是一個小花園,亭子建造在花園小閣樓的樓頂。亭子里里僅僅擺放著一塊光滑的巨石,石頭上刻著「撫琴台」。
有意思,一個小小的撫琴閣,竟然接連給了自己那麼多的驚喜。看官朗然這架勢,自己得在這兒住一陣子了。不過很顯然,官朗然送了自己一份大禮,對這個禮物了然甚是滿意。
雪城。
此刻,在街上,幾乎找不到人影,仿佛暴風雨來臨的前奏。
「查到了沒?」安然居的大堂,坐著的正是北安瀾。不同以往,整個安然居沒有一個客人,只有桌椅整齊地擺放著。
「了然小姐確實去了冉家堡,據說是被發現了,還被打了一掌……至于後來發生了什麼,就……就不知道了。」看著北安瀾的臉色越來越黑,男子說話有些斷斷續續。
今早,冉雄便帶了幾十號人浩浩蕩蕩的找上了雪谷,說是要對雪谷派人夜闖冉家堡的事,討個說法。加上雪谷與冉家堡一向不和,兩家差點大打出手。
根據冉雄的說法,北安瀾便斷定夜闖冉家堡的是了然。
「那知不知道小之的下落,會不會真的像那老匹夫說的,她們已經死了。我的小之,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她的。」覓風坐在北安瀾的旁邊,神色中掩不住焦急。
北安瀾看著覓風,覓風的心情深有體會。原本偷偷換了了然她們的令牌,本是想護她們周全,這下可好,反而弄巧成拙,自己的好心卻成了她們的催命符。天知道,此刻他的心里有多麼的懊惱。
不管是誰動的手,他一定要讓他們償命。
「你給我接著查,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北安瀾吩咐道,聲音里泛著絲絲寒氣。
「覓風,去集合一下人手,本不想那麼快出手的,現在看來,已經沒有等下去的必要了。
「大哥,你是說……」覓風說著作了個抹脖的動作︰「可是,這冉家堡的背後可是……如是這樣,不就代表我們直接宣戰了!」
「本來就是早晚的事兒,倒不如趁現在他們還羽翼未豐除掉他們。」北安瀾面色沉靜如水,看來他的想法不是沖動,而是經過了深思熟慮。
此刻,身處官府的了然在欣賞著撫琴閣,她還不知道,就是因為她,雪城正風起雲涌,要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