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梅林,了然靜靜的走在路上,沒有了來時的歡樂興致,零三人則默默的跟在了然身後,漆黑的天空中一輪圓月格外的明朗,皎潔的月光投在四人身上,在地上落下長長的影子。
「了然姐,看我!」零扯著自己的嘴巴,做了個鬼臉。
了然只是面無表情的扭頭看了看。零狠狠地撇著嘴,翻了個大白眼,想他平時都是高傲冰冷的樣子,好不容易扮回鬼臉,可了然依舊沒有反應,他頓時氣就不打一處來,都怪剛才那男的!
「了然姐,要不我神不知鬼不覺的干掉它,埋到後山去!」
知秋「撲哧」笑了出來︰「零,你確定你不是去送死嗎?」
听著知秋的輕嘲,零渾身上下血氣翻騰︰「哼!他是功夫高,可是我還小那,打不過他,我耗死他!」
「哈!哈!哈!」零這一句話一出,惹得眾人哈哈大笑,就連一直冰著臉尋冬都被他逗笑,顯然,這句話的威力比他做得鬼臉更有喜感。
看著狂笑的三人,零一陣無語。哼!就那麼好笑嗎?!
回到撫琴閣,已是深夜。
了然在被窩里輾轉反側,就是睡不著,反觀一旁的了了,早已睡熟,不時傳出微微的鼾聲。這家伙,仗著跟官朗然的關系不錯,下人不敢惹它,每天都在官府內瘋跑,整得這官府中雞飛狗跳,烏煙瘴氣的。
不知不覺的,北安瀾又浮現在了然的腦海中,還有那個意義不明的吻……了然一只手輕輕的拂過唇間,似在回味,頓時一抹紅霞飛上了她的臉龐。
雖說人有七情六欲,可是對于了然來說,長居荒嶺,清冷的環境賜予了她素潔的心靈,少不更事她面對著愛情時,可能會稍稍有些遲鈍,可是不得不說北安瀾還是在她的心中留下了絲絲悸動。
不知過了多久,伴著香爐中燻香漸漸燃盡,屋內彌漫著淡淡清爽的香氣,了然才慢慢地閉上眼楮……
次日。
天下第一才女的名號易主的消息就如同插了翅膀一般,在豐城,甚至是在整個北辰傳播開來。有些人還說,見到了然像是得見天人,天下第一美女也是非之莫屬,再加上她又是官朗然的女兒,連戰神北安瀾都為其出頭,官了然就如同一個神話,流傳在北辰的大街小巷。
一大早,相國府內,蘇連翹追在一黃袍男子身邊,不斷扯著男子的衣袖,像有什麼請求。
「允表哥,你一定要為我做主。那個叫什麼官了然的,肯定是騙人的,她一定早就知道了題目,才敢那麼囂張,還有啊,就連五皇子都為她撐腰,允表哥,這回你一定要幫我,讓那不知死活的丫頭嘗嘗我的厲害!」大早上,她就听到了天下第一才女易主的消息,還敢稱天下第一美女?!想想,蘇連翹就氣憤,她的驕傲自負不容許有這樣的污點出現。
蘇連翹纏著的黃袍男子便是當今太子,北明允,蘇連翹在很小的時候便被指給北明允為妃,作為還未過門的太子妃,眾人對她皆是一味的嬌慣。
由此便可見得,蘇府在北辰的勢力,足以一手遮天。
噢?五弟維護的人?北明允微眯著雙眼,眸光轉動,顯然興趣十足。當初勸北宸淵將年傅一案交與北安瀾,本是想參他一本,可是他竟然將全部的罪過都推給了六弟,害得他失去一方勢力。
「表妹,你放心,表哥怎麼能讓你受委屈?」北明允滿目溫柔的看著蘇連翹,只有他眼底閃過的精光,泄漏了他的口不對心︰「不過,連翹啊,這個官了然是誰?表哥沒听說過這個人啊?!」
听到北明允要為她出氣,蘇連翹心花怒放,滿心的歡喜︰「表哥,你果然是最疼我的。這個官了然,她是官朗然認得女兒,听說原來只是個小小棺材鋪的主人……」
官朗然嗎?官朗然的干女兒?五弟呀,你還真是為自己找了個靠山吶!官家航運?北明允的目光投向遠處,眉頭緊鎖,若有所思。
了然倒是輕快,兩耳不聞窗外事,睡了大半天才起床。
剛跟官朗然一起用過晚飯,了然慢慢的走在石路上。在席間,無意間提到了然挑了蘇連翹的擂台,雖說,官朗然一直在笑眯眯的說了然淘氣,可是了然注意到,當官朗然听到蘇連翹是相國府的千金時,這老頭那眼神分明像是見到了熟人,給人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官朗然好像很多秘密的樣子,了然撇嘴。哼哼!這老頭,等我哪天不爽了,我就弄暈你,讀了你的記憶!
了然回到撫琴閣時天色還很早,她在屋子里轉了兩圈,百無聊賴。
她坐到梳妝台前,拉開一邊的抽屜,里面放著一塊球形的白玉,溫潤的色澤,在燈光的照耀下泛著絲絲溫暖。打眼一看就不是凡品,這可是她在官朗然的眾多藏品中淘到的寶貝。
了然將它取出,又拿出自己的雕刻工具。好久都沒做東西了,就拿你練練手,了然盯著桌上的玉球。
了然將玉球拿在手中,劃、割、挑、鏤空,各種各樣的刻刀在她的手中上下翻飛,她專心致志的刻著手中的玉球,她可不想浪費了這上好的美玉,全心全意的融入,使她都沒有注意到這進入撫琴閣的不速之客。
「啪!啪!啪!」伴隨著了然完美的收尾,鼓掌聲在屋內響起。
听到聲音,了然大驚,手中的刻刀在她手中射出,在空中劃過一線光亮。
「才不過一日不見,官小姐就如此的,毫不留情,可是讓在下傷透了心。」男子一襲白色的衣衫躍進了然的眼簾,他的手中還握著了然扔出的刻刀。男子盯著了然,想要將她看透一般,此人不正是北安瀾!
一見北安瀾,了然就想到那個吻,不由得甩給他一個大白眼!
北安瀾並不在意,他微微一笑,反而肆無忌憚的走到了然身邊,伸手拿過了然剛剛刻好的玉珠。玉珠表面呈網狀,中間已經鏤空,一只小巧的白狐臥在其中,那眉眼,那神態,當真是精美絕倫。
「官小姐,好手藝!」北安瀾毫不顧忌的夸贊著了然,他可是看著了然一點點刻的,簡直令人驚嘆!
了然懶得听北安瀾的吹捧︰「王爺,您這深更半夜的闖進女子閨房,所謂何事?!」
北安瀾靠到了然身邊,他微微彎身,幾乎是貼到了了然的耳邊。了然幾乎都可以感覺到他的呼吸,炙熱的氣息在二人身邊蔓延著。
終于,北安瀾幽幽的才道︰「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