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園醉風亭,北宸淵正對著滿園的美景淺酌,亮麗的春景落入他的眼中化作點點春暉,當真是花不醉人人自醉……
這幾日,御花園的景色一日一變,各種植物都在瘋長,到哪兒都是一片綠色,再加上朵朵的春花,看的人心情舒暢。
今日,見過了然之後,北宸淵的心情格外的明朗,看到什麼都覺得賞心悅目︰「廣安,擺駕霽清軒!」北宸淵放下手中的茶杯,便起身。
「起駕霽清軒!」隨著小太監一聲尖細的唱諾,伴著長長的一行人,北宸淵朝著霽清軒走去,此刻,他正盤算著將北安瀾與了然二人牽在一起。
霽清軒內,齊妃正坐在長廊上,她的手中針線翻飛,不知道在繡些什麼。北宸淵走至霽清軒,守門的侍衛見北宸淵,正要行禮通傳,可是北宸淵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噤聲,隨後便屏退了眾人,悄悄的來到齊妃身前。
現在天氣的日漸溫暖,和煦的陽光照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極是舒服。長廊的上面爬滿了綠色植物,陽光透過,落在齊妃的身上,星星點點,加上齊妃本就孱弱,微風吹過撫動她的秀發,簡直美得不似凡人。
與冬天相比,齊妃得臉色紅潤了很多,細細品味的話,便會發現有一絲熟悉,那眉宇間的秀美和了然如出一轍,就連身上的氣質都有些相似。
齊妃繡得正專心,忽的一雙明黃的絲履映入眼中,她急忙起身︰「臣妾給皇上請安!」還沒等齊妃行禮,北宸淵便將其扶起。
「愛妃不必行禮!外面風大,你這身子一直不好,還到外面來,怎麼這樣不愛惜自己!」北宸淵的話語很是溫柔,听在人的心中就和這陽光一般,暖暖的。
北宸淵扶著齊妃向屋內走去,他屏退了所有的人,只剩下二人,靜靜的︰「愛妃,今日朕找你有一事相商,你說,安瀾也不小了,是時候納福晉了!這件事,愛妃你有什麼看法?」
「臣妾也是著急的很,可是安瀾的性子你也知道,我這給他張羅了多少個了,不全被他打發了嗎?現在,臣妾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齊妃輕聲道,一副好生無奈得樣子。
「愛妃!朕倒有一人選,此女本是官家的小姐,心地善良,好生俊俏,朕也見過,感覺很是不錯,不知將她指給瀾兒可好?!」北宸淵和善地盯著齊妃,正如北安瀾所料,北宸淵向來尊重齊妃意見。這不,他便來問齊妃了!
齊妃低頭,好像是在思索一般︰「臣妾先替安瀾謝謝皇上的厚愛,只是,不知皇上說的可是前幾日您召見的女孩?」
「對對對!正是!愛妃你見過她?」北宸淵的話語中掩不住的期待,他認為齊妃一定不會拒絕如此德才兼備的人做自己的兒媳。
「或許見過吧!前幾日,臣妾偶爾經過見到她從養心殿的方向出來,正在跟太子聊天,看上去可是熟絡的樣子,當時臣妾還以為她跟太子有什麼關系那?現在看來,應該是臣妾誤會了……」
齊妃的聲音淡淡的,可越是這樣越是能滲透北宸淵的心。
听了齊妃話,北宸淵的臉色一變,他表情一滯,眼楮竟有片刻得失神,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良久,他才緩緩的道︰「這樣啊!他們兩個很親麼?」
「是呀!最起碼在臣妾看來是的!那女子走了很久,明允一直盯著她的背影看來著那,那女子來見聖上還是明允告訴我的那!皇上,您要打探好,千萬不能因為安瀾而拆散了一對璧人……明允也是一好孩子……"齊妃這番話說得那叫一個語重心長,她側臉看了看北宸淵的臉色,趁著火候正好,她又不咸不淡的添上了幾句,穩定著局勢。
「愛妃,你總是這樣善解人意!」北宸淵溫柔的為齊妃理了理鬢角的烏發︰「朕記下了,愛妃就不用操心了。」
齊妃偎依著北宸淵的肩膀,只是淡淡的笑笑,可是,她真實的想法,又有誰知道?
二人又聊了一會兒。
「愛妃好好休息!你這身體要好好養著,缺什麼就知會朕一聲兒,朕先回了!」北宸淵輕輕拍了拍齊妃的肩膀便要起身,見北宸淵起身,齊妃也跟在身後,一直送至門口︰「恭送皇上!」
看著北宸淵漸漸遠去的額背影,齊妃的臉色立刻就陰沉了下來。
哼哼!自古帝王多薄情!你來看我,你看到的可曾是真正的我!若不是那賤人的女兒進宮,你會來看我,我不過是你回憶那個女人的工具而已?說得好听,愛妃!你可曾真正的愛過眼前的我!
竟然還妄想把那女人的女兒許給我的兒子,做夢!我的兒子,絕不娶她女兒,除非我死!只要有我在!絕不讓她如願!
此刻,齊妃的內心像是在嘶吼!轉身,她掏出自己剛剛繡好的鴛鴦手帕,拿起一邊的剪刀剪了個粉碎,像是在發泄一般。剛剛進來的一個小丫鬟看到齊妃如此,愣是一句話也沒敢說,滿臉惶恐得退出了門。
一旁,北宸淵靜靜的走在宮中的小路上,那小丫頭真的喜歡明允嗎?可是,我看著不像啊,難道是對著我不好意思說……
撫琴閣。
了然坐在桌旁發呆,只從官朗然向她道出了實情,不知為何,她想的越來越多。像是她的母親去哪兒?當年她為什麼會離開?還有,為什麼生下自己卻又無緣無故的拋棄?照官朗然的說法,她的母親也和她一樣神秘,看來應該也是來自荒嶺,可是,在荒嶺的話,她為什麼沒有見過?
搞不懂啊!不懂!了然拍著自己的腦袋,她只感覺自己的腦袋亂的跟漿糊一般,一些事怎麼想都想不通!
倏地,不知為何,了然沒來由的一陣心慌,就像是被詛咒了!她不斷的怕打著自己的胸口,強迫自己安定下來,可是一點作用都不起,她只得趴在那兒,靜靜的,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