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失憶夢一浮生 第八十回,七情六欲 二

作者 ︰ 白逸秋

早晨,墨翰令睡醒睜開雙眸時,身旁的羽雪霜已經不見了身影。只有身旁的余溫,確認著羽雪霜剛走不久。心中有些擔心的墨翰令,起身掀開被褥走到客廳之中。不久,便有侍女端著梳洗的用具。熟練的走了進來,墨翰令仍由侍女為其穿起梳洗。沉聲問道︰「雪霜去哪里了?」侍女為墨翰令最後別上血玉道︰「霜夫人一大早就給郡主請安去了。」听到這般話,墨翰令說不出的開心。看來自己倒是多慮了,這樣相處得還是挺好的。霜兒原本就懂事,想來她和繁華相處也不算是難事。不過還是想去看看,墨翰令手不自覺的握上血玉。笑容泛濫,在這個時間里墨翰令仿佛覺得好像一切都很好很好。

可當墨翰令走到相思閣,被眼前的一切完全震驚的不能自抑。一瞬間墨翰令的腦海中一片餛飩,眼睜睜的看見繁華在自己眼前將羽雪霜狠狠的摔到大理石玉屏風上。尤其是繁華那厭惡至極的神情讓墨翰令始終無法相信這是繁華,霎那間的涌起憤怒包圍了墨翰令的整個內心。

「夫君」喊得氣若游絲的羽雪霜趴在地上,眼眸卻目不轉楮的望著墨翰令。被這麼一喊的墨翰令,收回了目光迅速的跑到羽雪霜的身前想要扶起。就被繁華橫過來的手給擋住了動作,墨翰令瞪大了雙眸看向繁華道︰「拿開你的手。」繁華雖是依舊怒存于心,但畢竟眼前的人是墨翰令。便耐著性子道︰「她會害死你的!」本就因為繁華傷害羽雪霜,墨翰令才會如此氣急。現下繁華居然這般說羽雪霜。墨翰令冰冷了一張臉,充耳未聞繁華的話。連看也不再看繁華一眼道︰「拿開你的手!」如寒冰三尺般卻有著強硬語氣的聲音,讓繁華硬是強忍心痛再次道︰「她會害死你的,她是百」。還未說出口話,就被墨翰令突如其來朝自己揮來的一掌生生憋回了口中。

墨翰令原本功夫就極高,此時根本不知輕重的一掌就這樣在繁華毫無防備之時。打在繁華的心口處,強大的內力將繁華推出十米之外。比羽雪霜之前還要高出幾倍的力道直接讓撞上了石柱,胸中一悶。一口腥甜毫無意外彌漫了繁華的整個口腔,抵住繁華後退的石柱上明顯的被震出幾道裂痕。越來越喘不上氣的繁華,雙眸瞪得如銅鈴般看向。眼中只有羽雪霜的墨翰令,繁華從救下墨翰令的那刻開始,就沒想到過自己也會有今天。墨翰令可知那一掌會要了她的命。感知到身體漸漸下滑,繁華本能的用手抓住石柱。方能稍微穩住自己的身影。死閉嘴唇,強制的讓自己吞下口中的血。續而仰起頭,不讓淚溢出。

墨翰令並未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般,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以其人之身罷了。面不改色的抱起羽雪霜,柔情似水道︰「你沒事吧?」羽雪霜其實也很驚訝,墨翰令剛剛那突然的一掌。不過卻有著說出來的興奮,她是完完全全瞧見了繁華差點昏過去。可是墨翰令卻絲毫沒有感覺到,這是羽雪霜很滿意的地方。輕挽墨翰令的頸脖道︰「我沒事,真的沒事。」墨翰令瞧著說著話卻淚眼婆娑的羽雪霜,話中話道︰「你不用再多說,誰對誰錯我看得清清楚楚!」這話擺明了是說著繁華听的,這話一出。繁華的緊抓大理石石柱的手硬是抓住了血跡,才穩住了自己的身影沒有倒下。面白的很死人沒有區別,顫聲道︰「你就那麼不相信我?」墨翰令冷笑一聲道︰「我只相信我的眼楮。」听到這話的繁華,身體猛地下墜。手指頭完全沁出了鮮血,順著石柱往下流。可繁華卻好似沒有知覺般啞聲道︰「好,很好,非常好!」心痛這般不容忽視的意志力支撐著繁華說完這三個好字後,變本加厲的襲擊這繁華的心髒。連听繁華說了三聲好的墨翰令,仍舊沒有轉身看繁華。反而懷中有些扭捏的身軀讓墨翰令緊張到不言而喻,張口便是︰「霜兒,你怎麼了?」羽雪霜像是無法抑制自己的痛楚道︰「我肚子痛!」這下完全慌了的墨翰令,抱起羽雪霜就往伊人閣沖去。

從始至終都未曾看繁華一眼的墨翰令,就這樣消失在了繁華的眼前。雙眸漸漸模糊的景象,讓繁華癱倒在了地上。連站起來的力氣不復存在,可是我還不能死!求生是人的本性,況且還是沒有完全放下心的人。繁華像極了一個殘廢的人,只能靠兩只手帶動著自己的身軀。爬到桌案處,從廢墟中拿出小包袱。抓起一把紫竹葉就拼命的往自己嘴里放,血也順著張開的嘴唇流了出來。滴落到玉石板上,繁華就這麼痴痴的望著。淚早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溢出,有在什麼時候再也哭不出來了。到底什麼才是愛

愛是一種強大的力量,可以在你無數次被自己深愛之人傷害過後。依舊願意為他所想,為他考慮,甚至是為了他欺騙所有人。

睡在玉石板的繁華待呼吸終于好轉些許後,腦海中浮現出古檀月,錦玉白,百里暮影三人的身影。只要一想到他們看到自己這樣的狀況,這件事就不會那麼容易善罷甘休了。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坐到太師椅上,面無表情的命人將相思閣中的一切復原。見一切掩飾妥當,繁華也終是無力的倒在了床榻之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到底是幾天幾夜,繁華只清楚自己睡了好久好久。久到差點再也醒不過來,睜開雙眸眼前浮現的便是錦玉白好看的臉。不自覺的笑出了聲,雖是極低的笑聲。依舊讓守候了許久的錦玉白,古檀月,百里暮影三人放了點心。錦玉白愁眉苦臉道︰「我不過是出去玩了玩,你倒好。一睡就睡了整整三天!你知不知道我們多擔心你!」,繁華張著毫無光彩的雙眸,盯著錦玉白淡然一笑道︰「原來我睡了三天啊?」。古檀月走近繁華,也不讓她在說話。執起手就往繁華的脈搏探去,時而急時而慢的脈搏。讓古檀月深信自己的猜測,對著繁華道︰「你是不是跟誰交過手?」繁華心中一顫,忙掩飾道︰「沒有,真的沒有。」古檀月的怎可能對自己的醫術產生懷疑,如此明顯受過重擊的脈搏。不明白繁華為何對自己說話,古檀月再次肯定道︰「你確定你沒有?」繁華知道自己根本騙不過古檀月,可還是笑著對古檀月道︰「沒有。」百里暮影感知到身旁的古檀月怒氣快要布滿整個相思閣,一把抓住古檀月道︰「繁華還沒好。」百里暮影這般如同及時雨的話,瞬間讓古檀月硬生生的壓制下了自己的怒氣。仍舊沒有好臉色的看向繁華,支吾了沒有說出一句話。

錦玉白自是感覺到了氣氛的詭異,轉移話題對著繁華道︰「你想吃什麼呢?」心里明白自己如此隱瞞實在是對不起這幫為自己操勞不已的兄弟,可莫可奈何繁華只得淒涼的笑笑。雙眸認真的掃過古檀月,百里暮影和錦玉白三人,因為太久沒有說話。聲音沙啞不已道︰「我餓了,想吃肉。」繁華的話一出口,錦玉白紅了眼眶些許哽咽的看著繁華道︰「好,好,你說吃什麼咱們就吃什麼。」看著錦玉白這就像是自己已經死了的模樣,繁華想要伸手。可是努力了幾次都軟弱無力的落至棉被上,錦玉白瞧著心慌直接握住繁華的手道︰「你別想欺負我,我抓著你的。」半是哭半是笑的神情,讓繁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百里暮影更是看不下去轉身將臉埋在古檀月的懷里,古檀月衣袖下緊握的手真想一拳打在這沒出息的繁華臉上。但一看到繁華這白的跟死人無異的臉頰,如何忍心如何下得了手。錦玉白端來古檀月準備好的藥膳,特意在里面加了繁華愛吃的肉末。坐會床邊,繁華想要起身接過玉碗。被錦玉白制止道︰「讓,讓我喂你吧!就像小時候一樣。」男子漢大丈夫從來流血不流淚的錦玉白,這刻淚奪眶而出。連喂到繁華唇邊的玉勺也不住的打著抖,繁華忍著淚一口含住玉勺將藥膳吞下。卻食如黃蓮,古檀月思索了很久要不要告訴繁華關于羽雪霜的消息。可是人總是要清醒的,便咬了咬牙對著繁華道︰「羽雪霜有喜了」

伴隨著古檀月的語音,繁華含著的玉勺‘啪’的一聲落到地上摔得粉碎。緊接著一口殷紅的血噴了出來,嚇得錦玉白當場三魂去了四魄。古檀月一舉擁住繁華又是把脈又是喂丹藥,止住了不斷溢出口的殷紅。反應過來的錦玉白一把抱住繁華,什麼都不說。繁華卻感覺到自己的右肩慢慢被濕,繁華回抱著錦玉白。柔弱無力道︰「我知道你們都知道,可是我繁華此生沒有求過你們。但是我求你們讓我自己走完這條路,好嗎?」听聞這像是遺言般的話,連繁華自己都覺得好笑。如此滑稽不可理喻的話,卻不料古檀月牽著百里暮影的手一起抓住自己的手道︰「只要你想做的事,我們從來就不會阻止你。這點,你是知道的。」錦玉白點著無聲的回答的,而繁華只能流著淚回答著錦玉白,古檀月,百里暮影。

我不懂愛,所以曾無所不為,獨自逍遙

因為你,我懂了愛。所以萬事牽絆,為情而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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