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失憶夢一浮生 第一百二十四回,綁匪山寨 一

作者 ︰ 白逸秋

又一年冬天到了,寒風瑟瑟吹動著相思閣外滿苑的桃花樹,沒了桃花盛放的絢麗,只淒然的剩下一片雪白。雪花飄過,入掌極化。站在雕花木窗前的繁華,痴痴的望著掌心中化成霧水的雪花,暗淡了雙眸。無神的看向院中白茫茫的一地,淡然的揚起嘴角,似悲似喜的神情著實讓一早便來看望繁華的古檀月,錦玉白和百里暮影滿腦袋的疑問。

「繁華,進來坐,窗口冷。」身為大哥的古檀月自是先開了口,瞧著繁華這小身子板再站下去非得大病一場不可。繁華收回手掌轉頭對著古檀月俏皮一笑道︰「下雪了!你們看!」

「嗯,下雪了」

「繁華郡主,我眼楮可沒瞎。看見了!」

能這般調侃繁華的,除了錦玉白還能有誰。錦玉白行至繁華的身旁,將身上的雪白貂襖披風取下輕輕的為繁華披上後,還特意在打結處給繁華弄了個蝴蝶結。繁華看著錦玉白如此搞笑的動作道︰「我不喜歡蝴蝶結。」錦玉白仰了仰眉,嘟著嘴道︰「我覺得好看!」說完也不管繁華的反駁,亦不讓繁華給拆散了。拉著繁華的手便往內室走去,把繁華往紫藤木椅上一按的錦玉白笑得溫和如玉道︰「每年的初雪,我們都記得。」錦玉白的這番話瞬間暖了繁華冰涼的內心,繁華笑顏滿臉抬手的附上錦玉白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掌,望向古檀月道︰「那時的我們真的好開心。」古檀月听著繁華的話,腦海中不斷的回憶起從前,認同般的點了點頭沉聲道︰「是啊,年少輕狂嘛。」錦玉白雙手一圈繁華小小的身軀,從身後抱住繁華道︰「沒事的,我們都在。」感受著來自錦玉白懷抱的溫暖,繁華低頭淺笑道︰「這一年發生了好多好多的事情。」

「是啊」說話間的古檀月不盡然的望向身旁的百里暮影,被古檀月緊抓著手的百里暮影嫣然一笑道︰「可是,我們也收獲了許多。」繁華將頭靠在錦玉白的肩上,微微的點著頭細微‘嗯’了一聲。錦玉白低頭俯視著依在自己懷中的繁華,突然想起了沁未央。環著繁華的手臂也不助的收緊,心中猛地一次痛,不知不覺間一滴淚無聲的滑過。即便是內心痛不欲生,卻仍舊一副面不改色的錦玉白,除了離他最近的繁華感知到額角出傳來的一滴滾燙,古檀月和百里暮影絲毫沒有察覺到錦玉白此時此刻是多麼的想念沁未央。繁華余光瞟向錦玉白微微有著淚痕的俊顏霎那間了然于心,手攀上錦玉白環著自己的手臂。用掌心的溫度溫暖著錦玉白的略間冰冷的手背。

仰頭看向錦玉白,小聲的張了張嘴用唇型道︰「我們都在。」錦玉白如桃花瓣美艷的雙眸微微一閉隨即睜開,用下巴抵著繁華的小腦袋。因嘴角的上揚而兩頰面出現了一對天天的酒窩,讓人看著甚是喜歡。望著錦玉白的笑臉,繁華打心眼覺得,此人當真面如冠玉,風流倜儻。思索著繁華嘴里還不忘夸獎道︰「錦玉白,你真的比桃花還俏美。」難得見繁華夸獎自己一回的錦玉白,嘻哈的笑出聲來,湊近繁華的耳邊道︰「謝啦,繁華郡主。」這邊說完還不忘一臉神氣的望向古檀月和百里暮影。

「我知道你帥!」百里暮影好笑的瞧著錦玉白得瑟的模樣,回眸看了一眼身旁如明月般出塵如畫的古檀月道︰「不過,在我心里古檀月才最是俊俏」。一身清風淡雅無人能及風姿的古檀月。這是百里暮影最愛之人,不可置否當然是自己認為最為俊俏之人。從來就對相貌沒有過多在意的古檀月,偶然听到百里暮影這麼一說。心中說不開心是不可能的,抓著百里暮影的手也多了一份愛意濃濃。

看著百里暮影和古檀月的眉目傳情,錦玉白和繁華相視一笑。打了個眼神,繁華先道︰「我說古檀月,你什麼時候迎娶百里暮影來著?」錦玉白也跟著起哄道︰「就是就是。」這個問題一直都是古檀月心中的結,當被人說穿時,古檀月不由得低下了頭,以沉默回應著繁華和錦玉白,甚至是一直期待著的百里暮影。

百里暮影凝視著听到這問題便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古檀月,心中不由得泛起重重的苦味,忽間想起上次自己回宮時,父皇曾說過要為自己選駙馬。那時的自己是如何的惶恐,回到府邸便告知了古檀月,然而古檀月還是這幅樣子,沉默著不說話。眼看選定的日子越來越近了,百里暮影的心也越揪越緊,可古檀月仍舊沒有給自己一個肯定的答案,永遠都想現在這般,天寒,心也寒的百里暮影,猛地抽回被古檀月緊握的手。坐正了身軀對著古檀月道︰「你到底娶不娶我?」

「我」百里暮影飽含這期待的聲音說出的這句話,讓古檀月凌亂了思緒,不知該如何回答,怎會不想娶,自己如此愛百里暮影。可是有太多太多的牽絆,百里暮影是公主,是這泱泱雪國的長公主,雪帝的掌上明珠。而自己不過是藥王谷的少主,縱使如此又有什麼資格迎娶百里暮影。古檀月所愁的從未告訴過百里暮影,百里暮影當然不會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看到古檀月漠然的沉靜,除了一個‘我’字再也沒有了其他的回應。心好痛,百里暮影咬著菱春,雍容華貴的臉龐上秀眉皺到了一堆,哀傷的杏眸直視著古檀月。

看到這番情況,繁華不可置信的看向錦玉白,錦玉白亦只是眨巴眨巴著雙眸不解的回望這繁華,‘這到底是咋了?’兩人皆是如此的疑惑著,再次看向古檀月和百里暮影的目光中多出了很多的費解。繁華和錦玉白著實不明白古檀月到底在考慮些什麼,並且每當他們問起這樣的問題時,古檀月就會如同現在這般模樣,別說百里暮影感到心疼,連錦玉白和繁華都有點看不下去了。

「古檀月,你倒是說啊!」

「是啊!說你願意啊!」

繁華和錦玉白這聲齊呼將古檀月拉出了思緒,古檀月**的雙眸看向錦玉白和繁華。頃刻間繁華和錦玉白,無一不被古檀月眼眸中那抹無所適從的神情所震驚。仿佛一把利劍直插繁華和錦玉白的內心。古檀月微微的張了張口,到最後吐出的還是那句「我」便沒了下文。百里暮影深吸了一口氣,紅著眼眶的面容讓人憐愛不已。可古檀月卻始終沒有看一眼。古檀月不敢看,他怕越看越沒有勇氣說出那句‘我做不到’

門外雪依舊下著,將青石板掩蓋得雪白一片。百里暮影也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站了多久。心涼的如同這大雪天凍人三尺的寒冷,僵硬移動著身軀的百里暮影,最後深深的看了一眼古檀月。內心的痛無法言語,轉身沖出了閣樓,消失在白茫茫的大雪之中。

百里暮影這毫無征兆就跑出閣樓的狀況,讓錦玉白和繁華都嚇了一大跳。繁華跑到門欄處四周找尋著百里暮影的身影,可這那還有百里暮影的影子,只余下百里暮影沖出閣樓時在雪地上留下的深淺不一的腳印。

「古檀月,腦袋漿糊啦?」錦玉白一舉跳到古檀月的身旁,用力一拍古檀月的肩旁。古檀月只是微微抬頭瞟了眼錦玉白繼續低下了頭。著急不已的繁華見古檀月沒有回答錦玉白的問題,快步走近古檀月也問道︰「你到底怎麼了?」說完錦玉白和繁華兩人齊齊的拍了拍古檀月的肩旁,古檀月亦只仰了仰身姿保持著沉默。

這下可完全把繁華給急壞了,這大冷天的百里暮影一跑出去也不知道會不會出事。然古檀月也不知道哪根筋沒對居然這副死樣子。心急火燎的繁華不受控制的沖著古檀月吼道︰「古檀月,**的有沒有在听我們說話!」

「我不是你!我做不到!」不清楚是不是因為繁華的吼聲過大,讓古檀月竟選擇對著繁華嚷出聲來。從小到大第一次見到古檀月這般糾結不堪,痛苦不已的神情。繁華吞了吞口水,一把拉住錦玉白,錦玉白也給嚇壞了。卻還是把繁華護在懷中,好歹自己也是‘錦二哥’嘛。嚷完這句話的古檀月,瞬間冷靜下來。手遮住不知所措的面容,舌忝了舌忝唇道︰「對不起,對不起」一邊說著,一邊跌做到木椅上的古檀月抱著頭,像極了孩子。

繁華靠近古檀月蹲來,俯視著古檀月道︰「你可是我的老大,你是這世間最有資格迎娶長公主的人,你怕什麼呢?有我還有錦玉白。」錦玉白也洋溢著笑意,吊兒郎當的走近古檀月的身旁道︰「古哥,你忘了嗎?我跟繁華再加上你,整個雪國皆不放在眼里。你又在怕什麼呢?」

繁華和錦玉白的話雖是說得自大,卻並非毫無依據。以商為主的雪國,本就是錢,藥,布三商最大。這些其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當古檀月听聞這繁華和錦玉白那句‘有我們在’。讓古檀月在這寒冷的冬天中感到了滿滿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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