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失憶夢一浮生 第一百六十三回,浮生一夢 一

作者 ︰ 白逸秋

「爹,我不想」

「兒啊,這就是我們的命數。」

「為什麼是我!!!」

「因為只有你,爹也沒有辦法。」

「爹!!!」

「」

「你想救她嗎?」

「你是誰?」

「如果你不做,她只有死。」

「好!我做!」

「從今以後,你叫百里扶蘇。」

「百里扶蘇」

「扶蘇公子?!!」耳邊傳來羽雪霜熟悉的聲音,百里扶蘇微眯著如玉魅惑的雙眸細細的瞧著眼前著如花似玉的臉頰,心卻不知道落在何處。十年,整整十年了。回憶在腦海之中不斷的盤旋著,那些開心的又或者是被時間所拋棄的只在這個夜晚像是剛剛發生一般的浮現在百里扶蘇的眼前以及心中。白日里在皇宮中經歷的一切,最後只化為百里扶蘇嘴角的一抹微笑。似做了一場夢一般,明知道的結局卻還是為了目的而去做了。羽雪霜雖不知道此刻的百里扶蘇到底在想些什麼,可是誰輸誰贏自己還是明白的。自午時百里扶蘇從皇宮回到府後開始,羽雪霜在百里扶蘇臉龐之上看到的除了茫然剩下的便是這無聲的微笑。略帶著些許擔心的羽雪霜還是不明百里扶蘇為何會在這看不到星星有沒有皓月當空的夜晚邀自己出來飲酒,可這坐了許久卻不見百里扶蘇吭聲說一句話。緊蹙著秀眉的羽雪霜剛欲說話,就听聞百里扶蘇突然‘呵呵’的笑出來聲然後沒由來的望著自己說了句︰「都結束了。」

「扶蘇公子是在說棋局,還是再說你自己?」羽雪霜即便是不忍心說出這句話,可是百里扶蘇都開口了,自己也不好不接下去。果然羽雪霜還是只曉得,對于這點百里扶蘇從不質疑道︰「公孫沐雪,那麼你呢?」

突然被喚出這個名字,羽雪霜先是一愣隨即鎮定道︰「我的路還長著呢。」百里扶蘇听聞這話無奈的搖了搖頭道︰「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東西。」羽雪霜不解的望了眼百里扶蘇,一把揪住百里扶蘇的衣袖道︰「什麼意思?」百里扶蘇輕挑著惑眸,笑顏魅惑至極。本就驚世之顏此是哪怕是只有火燭的映襯亦讓人流連忘返,著迷不已。百里扶蘇微微的張了張口,湊近羽雪霜的耳邊若不可聞的聲音道︰「墨翰令」耳邊听著熟悉的名字,眼前是這張惑人的臉龐。羽雪霜連忙松開了緊抓著百里扶蘇衣袖的手,端坐在石椅上。對于羽雪霜的反映,百里扶蘇看在眼里,嘴角輕笑。卻又不收斂神情,繼續道︰「你該回去了。」

「那麼你呢?」羽雪霜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說出這句話,可是話已經說出了口又豈能收回。頃刻間四周靜的可怕,只有風聲微微吹過而帶來的‘唦唦’聲。恍惚間百里扶蘇像是安定了,靜靜的坐了下來然又突然笑出聲來。只是笑聲冷得如同這深夜里刺骨的涼風,伴隨著如冰般的聲音道︰「從何而來,歸于何處。」

說話間,百里扶蘇端起酒壺自顧自的飲了起來。那般神情早已忽略了羽雪霜的存在,搖晃著身軀在被白雪掩埋的庭院之中走動著。仍舊端在在石亭之中的羽雪霜緊握著藏于衣袖下的雙手,驀然哀傷的神情望著百里扶蘇漸漸遠去的身影。心中的苦澀泛濫開來,百里扶蘇說得對。現在該回去了,可是為何到了現在羽雪霜突然不知道自己的腳步該往那里走。不知道接下來的路途會是什麼樣。又或者最後的自己是否會同百里扶蘇一樣,終究消失在這無邊無際的白雪之中。可是命運就是這樣,並非不你想就能不去做。還有她,等著自己去揭開一切的答案。

公孫媚後

不知是不是眼前突然又下起了皚皚白雪,已是深冬的夜晚。一抹金青色長袍,面容俊逸天下的男子手提著酒壺,毫無目的的行走著。腳下那深淺不一的腳印,似乎述說著那悲哀的過去。百里扶蘇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著,可是卻又突然忘了自己是誰。就像很多年前自己恍若隔世的醒來,不明白自己到底是誰一樣。

努力的想要睜開惑眸,可是當自己睜開之時。百里扶蘇看到了他想要看到的景象,那是很多很多年以前,同樣的雪地。同樣的白雪,有著兩個好開心的小人兒。在雪地之中嬉戲打鬧著,‘ ’隨著眼前浮現的景象,百里扶蘇終于累了跌坐在了雪地之上。淚終于滴落而下,最後被掩埋在白雪之中。百里扶蘇也不記得自己到底有多久沒有如此放任過自己,可是現在的自己不用再去隱瞞那些痛苦。因為路已經走到了盡頭,最後的最後路的盡頭。模糊的眼簾之中,百里扶蘇看到了那個小**模樣年少的人兒。雙手叉腰對著自己笑得天花亂墜,開心至極。閉上雙眸,百里扶蘇安然的躺在雪地上。笑容瞬間凝固在了百里扶蘇如玉魅惑的臉頰之上,這一刻內心從未有過的安寧

你會為了誰,傾盡平生。你會為了誰放棄那所謂的一切,到最後一無所有。可是你還是很開心,因為在這一無所有的背後。你仿佛看到了你所做的一切只為了博那人絕顏一笑。即便是無法再見,卻永存心間

屋檐之上,風揚起灰褐色的長袍凌亂而毫無章法的飛舞著。手中白絲卻有序的被握于掌間玩弄著,銀灰色的瞳孔不帶一絲感情的凝望著躺在雪地之上的百里扶蘇。嘴角微微泛起不合神情的笑意,身後斗笠黑影仍舊站立著。沒人知道他到底是誰,或者連最終痕心天也無法猜到他到底是誰。可是內心總是好奇的,關於這點斗笠黑影自然知道可從未想過告訴痕心天。痕心天沉默許久,開口道︰「這就是您救‘我們’的目的嗎?」

「你認為如何便是如何。」斗笠黑影模稜兩可的答案,引來了痕心天一陣輕笑道︰「那我就是這樣認為的。」斗笠黑影果不其然只點了點頭,不再作聲。痕心天沒有再說話,也沒有去理會斗笠黑影到底何時離去。而是安靜的坐在屋檐上,眼前漸顯而出古跡的身影。那時年少的自己,也曾如此面對過他。還有那白發蒼蒼,面容從未改變過的師父。如果很多年前自己並未因為自翊年少,那麼結局會不會就不再一樣。可是如果不是這樣,自己又怎會認識那冠絕天下,命中劫數的媚舒妤。好似經歷著一切以後,直到現在痕心天從未後悔過。只要那人還在,她還在。那就夠了,其他的都不重要了。誰成為誰的棋子,誰將擁有天下。已經于自己無關了。

揚名天下又如何,都不及她一絲笑顏傾城。仿佛只要一想到媚舒妤,痕心天總是會露出常人所無法看到的笑意。那是只因為她,只因為眼前總是有她。明明知道眼前懸崖萬丈,可是只要能博她一笑,命又算什麼。更何況就是一條苟活于世的命,原本就不該存活于這個世上。

「唉」所有的思緒到最後在痕心天的口中只化為了一陣無聲的嘆息

一日前,城郊紫竹林

被雪掩埋的紫竹林中,一身黑衣斗笠無論如何看都格外的顯而易見。卻絲毫不怕被人發現般站直了身軀等待著即將到來之人,沒人知道他想要做什麼又或者接下來的目的是什麼。直到痕心天和百里扶蘇接到信條如期趕來。

斗笠黑影才移動了身軀,站立在兩人眼前。同樣是沒有任何感情的語氣道︰「最後一步。」痕心天和百里扶蘇明白‘最後一步’這四個字預示這什麼,痕心天似笑非笑的瞅了一眼斗笠黑影道︰「你想讓他生,還是讓他死呢?」對于這個話題,百里扶蘇同樣很感興趣。于是乎也跟著映襯道︰「我也很想知道,這最後一步需不需要讓他死?」

豈料出乎意外,斗笠黑影卻朝著兩人罷了罷手。雙手附于身後淡聲道︰「這是你們的最後一步,不是他的。他還有更大的用處,因為他將會成就另外一個人。」听到這話的百里扶蘇和痕心天突然雙目一對笑出聲來。沒有人再追問,斗笠黑影自然也就不會再回答。

待到斗笠黑影走後。痕心天才仔細望了眼永遠都是青金色長袍的百里扶蘇道︰「你不能換個顏色的衣衫嗎?」

對于痕心天這極致少見的調侃語氣,百里扶蘇不由得笑道︰「怎的,這麼多年你也看夠了?」痕心天模了模手中的浮塵帶笑道︰「是你看不夠吧?」沉默之後,百里扶蘇淡淡的‘嗯’了一聲。像是在回答痕心天,又更像是在回答內心的自己。

「那你呢,永遠都是望著同一個方向。」百里扶蘇自然也不會放過打趣痕心天這等人物的機會,好在痕心天似是心情不錯。轉而笑言答道︰「答案,我同你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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