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就有許多人學了一知半解的東西又好表現自己的人,在面館老頭眼里錢樂就是其中一個。m而在這個世界上又有多少人為了生存只能曲意奉承他人,此刻的面館老頭就是其中一個。
「大爺,把圍單解了,嗯,好,再把外套月兌了,嗯,好。」錢樂搓搓雙手,兩手溫度竟然快速突然上升,這讓錢樂自己都感覺不可思議。意念竟然可以影響到內置生物電腦——大腦蠕蟲,蠕蟲非常配合地改變手局部血液循環。
錢樂兩手插入老頭腰間,運起功夫先在至陽穴一點,然後雙手或掌或指或推或點。
老頭驀然感覺腰一酸,緊急著一輕松,身負重擔突然卸下的輕松,老頭不由自主地挺直了彎曲成蝦米的腰。
「哦,輕松了,輕松了,小伙子感情是真有兩下子啊,哈哈」面館老頭開心地笑了起來,剛才還把錢樂當成一個無聊的客人,頃刻間感到小伙子是真有本事的人,態度由剛才的隨意應付立馬變的客氣熱情起來。
「行了,大爺,以後自己當心一點,不要干重活累活,再把腰傷了就麻煩了。」錢樂收勢完工,外科醫生的本能習慣地舉著雙手想找地方洗手,轉了個圈感覺不好放下雙手搓了搓要去吃面。
「換一個,換一個,這碗面都涼了,咱們先去廚房洗個手,面就好。」老頭顧不得穿外套趕緊搶過面碗邊說邊要錢樂去里面洗個手。
錢樂看老頭是真心真意要換個面,也就沒有客氣。這也是老頭表達內心謝意的一種方式,你拒絕了人家別人反而內心惶恐,產生虧欠心理。錢樂雖然不是心理醫生,多年的醫生生涯讓他知道,恰到好處地接收病人一點小謝意不無裨益。
老婦人一直在廚房忙忙碌碌沒有看到外面發生的一幕,看到老頭挺直腰桿一手端著面碗一手拉著錢樂走來驚訝的張大了嘴,已經好幾年沒有見老頭挺直腰桿走路了,今天是怎麼啦?
「老婆子,快打盆熱水給小兄弟洗洗手,小兄弟忙著給我治療腰病,面都涼了,我給小兄弟重新下一碗,這碗面一會熱熱我自己吃。」老頭一邊說著話一邊麻利地上鍋下起面條。老婦人听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趕緊拿出個臉盆,剛要倒熱水錢樂忙制止道︰「大媽,你忙你的吧,我喜歡洗冷水。」
天已放亮,街上漸有早起的人走過,錢樂拎著三份滿是牛肉,不知道還算不算面的牛肉面走在街頭。在錢樂看來自己只是盡了一點綿薄之力,卻根除了老頭幾年的痛苦。其實人世間往往就是如此,或許輕易舉手間就能解除別人的煩惱痛苦,只是事不關己不想動罷了,所以人世間便多了無奈兩字。
錢樂遠遠就見幾個人等在自己診所外面,這麼冷的天早早就等候在外面,不僅僅是為了求醫也是因為相信自己這個診所,錢樂心里莫名產生了些許感動。
拉起卷簾門,錢樂讓幾個人進到里面,王老道盤坐在沙發上見錢樂拎了東西就站了起來。
診所幾人一如往常一樣忙碌,還有一些人因為錢樂的診所也在忙忙碌碌。
用醫托從錢樂診所拉病人結果拉不了幾個,請社會混混攪局結果反被錢樂攪走了一筆錢,騙絕癥病人過來想看笑話,結果人家不僅沒死還活蹦亂跳地回去了。幾次三番想弄出點妖蛾子臭臭錢樂名聲,結果反倒把人家的名聲越攪越大,心有不甘啊。
診所外面一陣騷動,正在給一個民工處理傷口的錢樂皺起眉頭,手法奇快地把剛打開包扎準備清理的傷口又包了起來,拍拍病人肩膀說道︰「外面有點麻煩事,我去看看一會再給你處理傷口。」
從診所外抬進一副擔架,一般擔架兩個人抬,他們弄了四個人抬著,擔架前面一個富態中年女人穿著黑衣,跟在擔架後面還有十幾個人,幾乎都身著黑衣服,感覺怪怪的。
前面走著的富態中年女人眼楮看人躲躲閃閃,徑直走到王道長跟前。
「啊,瞧病要排隊,貧道這里還有好許多病人,排著隊到你了就可以瞧你病了。」老道把著一位病人的脈搏說道。
「大師,神醫,我們這個病情況特殊一點,等不起時間的,要是排隊輪到我們只怕他都有味道了。」富態中年女人輕輕地在王道長耳朵邊說道。
「這個不合理數,有點臭味道不打緊,生病之人難免有之。」老道搖搖頭說道。
「大師,神醫,求求您了,他們說只有大師你才能救得了我老公,錢我拿來了,支票可以嗎?」女人急切地拉開手袋拿出一張支票又說道︰「五百萬,如果不夠我們再加,求您發發慈悲救救我可憐的老公吧。」
「五百萬!」震驚了所有的人。周海平忙過來說道︰「沒問題,沒問題,大嫂您算找對地方了,大哥的病也只有我們王大師王神醫能治。」伸手就要接支票,一抓抓了空,沒拿到支票,周海平還以為自己看花眼了。錢樂已拿著支票笑著還給富態中年女人說道︰「這個錢我們掙不了,還請往別家看看。」
富態中年女人立馬就急了,搶過支票往周海平手里就塞,嘴里說道︰「錢我們有,只求大師救人……」
周海平不是傻子,知道錢樂話出必有因,可又舍不得到手的鈔票飛回去,正在左右為難之時王老道解了他圍。
「貧道先診斷診斷再說如何?」一句話說得眾人皆喜。
錢樂也樂了起來,走到老道身邊悄悄地說道︰「這個是死人,我們沒法醫,一會道長只要說是死癥就是了,其他不要多說看我的。」
老道一愣,也不言語已是心領神會,上去從床單下掏出一只慘白的手認真地把起脈來。
知道實情的都憋住氣看老道能有什麼樣的神通醫死人活,蒙在鼓里的也不敢出大氣,怕驚了大師瞧病。時間分分秒秒走過,如果在等待中需要數著數,那等待一分鐘的概念就如一天半日一般長久。
在眾人等的氣都喘不過來時,王老道默默站了起來,沒有言語只是搖搖頭。
「大師,神醫,求求您救救他好不好……」中年女人拉著老道的道袍哭喪著臉苦苦哀求著,看得出她是真的以為老道能起死回生,也不知道從哪里听來的,人死哪有復生的,偏偏就她還相信了。
「死癥,離魂癥,醫不了。」老道默然回道。
中年女人雙腿一軟坐在地哭泣起來,錢樂趕緊過來扶起中年女人,把支票隨手塞還給她,又在她耳邊輕輕地說道︰「大嫂,還有辦法,你听我說。」
「行,行,我听你說。」一听說有辦法中年女人又起了精神。
錢樂指著王道長說道︰「大師在終南山修行幾十年,本來是醫得了這個死癥的,只是醫這個病的靈丹讓他師兄拿走了,大師也是為了尋他師兄一路趕到這里。師兄是找到了,可是為了那幾顆靈丹,唉,哪知道……」中年女人點著頭一副理解的模樣,是啊,能醫死人的靈丹當然珍貴無比,怎麼可以和別人分享呢。
「所以啊,大嫂只要找大師的師兄就能救大哥了。」
「啊,那大師的師兄在哪里,謝謝你告訴我,我給錢,我會謝你的……」女人又激動了。
「就在東邊的仁心醫院,上二樓找胡大師就是,大嫂你不用謝我,這是我應該做的。」錢樂早就知道是仁心醫院醫院搞的鬼,竟然教唆死人家屬過來醫死人,想惡心人,現在讓死人過去惡心惡心他們吧,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錢樂也不想這麼做,可是沒辦法這是讓他們給逼的。
一行人浩浩蕩蕩又出發了,不一會錢樂就听到仁心醫院那里傳過來驚叫聲,吵鬧聲,哭喊聲……作繭自縛,人偏偏往往喜歡做一些這樣的事情。
經他們一鬧一折騰,錢樂也沒了興致,把剛才清了一半創口的手術接著做完,就和周海平商量今天提前關門。
其實根本不需要商量什麼,周海平也讓他們這個死人就醫這一招給惡心了,二話不說就宣布停止就診。
看看時間還早,上午十點不到,錢樂讓周海平給陸仙打個電話,讓他回家吃飯。自己就出去再買點菜,這些天在診所忙上忙下的都沒吃過一頓好飯,趁今天休息補一下。
等錢樂回到家,老道已在看電視了,周海平和陶琳琳在廚房忙著,陸仙還沒有回來。
待到陸仙背著那個箱子背包回來,飯菜已經擺了一大餐桌,錢樂又準備了一些酒,樂的陸仙不住地點頭。
喝著酒吃著菜抽著煙,錢樂把這些天幾家鄰居做的好事一一說了起來,笑翻了一桌人。
「這個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今天給了他們教訓,以後他們就長記性了吧。」周海平捧著肚子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