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島額頭的汗又下來了,原本以為搞定一個小醫生,憑組織這麼強大的力量不過是小菜一碟。誰知道所謂的強大在錢樂面前不堪一擊,真正強大的是錢樂,強大到自己一度以為他是鬼怪存在。
這個地下醫院,還是上面的人利用祖父留下的地圖,派人來秘密找到後偷偷修建的,現在看來已是功虧一籌,讓錢樂這個小子攪了窩了。
幸好所有出面的都是華夏國人,自己的身份也只有車上幾人知道,即使讓他們順藤模瓜挖下去也不可能挖出什麼。
田島掏出電話,拔了一個號碼只是說了一句話︰「器官受重創,需要修養。」想了想又拔出一個電話︰「喚醒非洲菊,讓他想辦法從錢樂手中取得背包,即刻回家。」
背包,該死的背包,如果不是因為這個,這個秘密基地怎麼可能受到破壞。看來上面為了這個背包已經無所顧忌了,田島如果弄到手,還是大功一件。
田島正在腦子里面盤算功過得失,前面的吉普車一個急剎,幸好奔馳越野車的司機反應靈敏,跟著來了個緊急剎車。只是苦了車里面的人,田島正想發怒,通話器里面傳來驚恐的呼叫︰「天吶,他怎麼會在前面?」
誰在前面?單手舉著沖鋒槍,穿著手術衣背著背包,嘴里還叼著煙,光著腳丫子站在路中間當然是錢樂,錢樂在這條出山必經之路上已經等了好一會。
「撞上去。」田島拿過通話器吼叫道,就不信你一個人能擋得了兩輛車。
吉普車司機一咬牙,手一扭鑰匙準備發動車往錢樂撞去。「噠」一聲,錢樂一個點射,一顆子彈射穿車前玻璃直接打在司機腦門之中。
吉普車發動機只響了一下就沒有聲音了,司機死了。
吉普車停在路中間不動,後面的奔馳越野車沒擇了,一邊是懸崖,一邊是山壁。即使能繞過去,也提不起速度來,何況錢樂舉著沖鋒槍等著呢。
錢樂鬼魅的速度和狠勁他們都是見識過的,在地下醫院里面,幾十個武裝到牙齒的特種兵安保都不是他的對手,何況是在地面上。
人習慣于先入為主,地洞里面出來的幾人怕錢樂如鬼魅。車上另外幾人不然,吉普車上面沒有見識過錢樂威風的兩人,本就刀口舌忝血討生活的,見錢樂一槍就爆了司機腦袋瓜子,心火騰就上來了。
副駕駛座扎馬尾辮穿紅夾克的男人,手本就模著夾克內袋里面的槍柄。手一縮一伸,槍口已經對著錢樂,人往座椅下一滑,把自己身體盡可能地隱蔽在前窗玻璃下,手指頭重重扣下手槍板機。
後座側門黑風衣小平頭一手在車門鎖扣上一搭一推,一只腳已經踏在地上,另外一手曳過座墊上的一把ak47,人已跨出車,手一提ak47槍口已對著錢樂。
兩人動作非常迅速敏捷,足見兩人非同尋常,不是一般混黑道的,也是特種兵或者高級殺手一類的。
可惜,他們不知道自己槍口指對的是什麼人,如果他們也經歷了地下那一幕,他們一定會說「對著魔鬼沖動只能是死鬼啊。」
「踫,踫, , 。」槍響了,接連兩聲沉悶的爆聲,ak47和馬尾辮男人的手槍同時爆了。
錢樂先他們。2秒扣動板機,兩發子彈先後打進他們的槍管,迎著他們槍里射出的子彈相撞,槍在他們手里爆開。
ak47瞬間沒了槍管,一只托槍的手的手指跟著槍管一起炸開,扣槍機的手震的虎口撕裂。炸開的碎片四濺,小平頭滿臉是血。眼楮已經不能再看錢樂了,因為眼楮里面都是碎片,眼楮也跟著濺入的碎片成了碎片。小平頭又是劇痛又是極度恐慌,往地上一躺,兩只血淋淋的手捂著眼楮嚎啕大哭起來。
馬尾辮男人就沒有痛苦,他不需要捂著眼楮哭,他已經永遠永遠不可能再哭得出來了。因為死人是不會哭的,爆裂的手槍直接要了他的性命。
神與魔鬼一樣的存在,震撼,從靈魂深處直接震懾住了所有的人。
不需要誰下命令,不需要誰做榜樣,舉起兩手是每個人內心的本能,也是他們求生的本能。
每個人都已經知道在錢樂面前,所有的反抗和使詐都是無任何效果的,任何不經意的舉動都有可能帶來致命的可能,舉著雙手呆坐車中是他們認為最安全的舉動。
「下車,舉雙手趴在車上。」錢樂走上前晃了晃沖鋒槍,有模有樣地喊道,腦中映像出某國大片中警察抓人的圖像。呵,做警察真的很爽,怪不得那些警察總是那麼牛氣沖天。
六個人老老實實戰戰栗栗舉著雙手趴著車。還有一個躺在地上,不是他不听錢樂的命令,實在是痛的已經暈了過去。
錢樂在每個人背上拍了兩下,不是在檢查他們身上有沒有武器和違禁品什麼的,他是在每個人身上點了穴道。錢樂沒功夫在這里陪他們曬太陽,雖然冬日里的太陽曬起來真的很舒服,錢樂還有他想做的事情。
從一個人身上扒了件外套,另外一個人身上拉了條褲子,某個人腳上月兌了雙皮鞋。錢樂要去殯儀館參加追悼會,有穿著手術衣去光著腳丫子參加追悼會的嗎?可能有吧,但錢樂不想招人顯眼。
小青山殯儀館三面環山,前面是一條小溪,幾幢建築散布掩映在青山樹木中,或藍或褐的琉璃白牆相映其中,風景甚是優美。
若不是門頭上面小青山殯儀館幾個字,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到了哪一家賓館。
錢樂穿著扒來的黑風衣,踩著從某個倒霉鬼腳上扯來的皮鞋,拎著裝有外置蟻巢的背包出現在殯儀館大門前。
昨晚錢樂給蒙著眼,沒有看清楚殯儀館里面的場境,放眼望去,大門里面是一片空曠,一個停車場和一片綠化的極好的草坪花園。
正對大門的是一幢藍色琉璃瓦白色牆面的小洋房,可能是辦理火化手續和其他事情的地方吧。左手側是一幢差不多模樣的建築,不知道是做什麼用。
錢樂記得昨天晚上是往右手方向,往那兩幢褐色屋面而去的。哭聲嗩吶之聲還有和尚道士的訟經之音,就從那個地方傳來。
停車場上停了十幾輛車,到處都是三三兩兩的人在走動,看似漫不經心隨處閑逛,眼光卻齊刷刷往錢樂偷偷掃來。
錢樂是什麼人?非常人!早已察覺這些人異樣的舉動,心里一驚,不是說殯儀館只有幾個他們的人嗎?怎麼會有那麼多可疑的人?不過,看樣子又不像是魔窟組織的人,要不然他們不會這麼淡定自如。
或許,這些參加喪禮的人對殯儀館的好奇,對此時此刻走進殯儀館的錢樂的好奇吧,這種地方平時說說都嫌忌諱,誰沒事閑的無聊了來殯儀館逛逛看看。然而人就是這樣,越是忌諱越是感覺心里毛毛的地方越是好奇。
只不過他們是來殯儀館參加告別儀式的,這樣到處閑逛是不是對死者不敬?真不知道現在的人是怎麼想的。
好奇害死貓,錢樂心里想著,你們到處閑逛知不知道這里隱藏著什麼?要是逛到偏僻之處冷不丁給人拖到地下去,你們再好奇吧。
拖到地下,錢樂必須快點找到那個地下入口,一會警察就要來了,錢樂把他所知道的兩個進出口告訴警察,讓他們去處理,錢樂也就算沒有什麼事情了。至于殯儀館里面還有幾個魔窟的人,錢樂也管不了那麼多了,錢樂不是警察,他只是一個醫生,偶然涉入地下人體器官買賣集團而已,
胡思亂想中跟著昨晚留下的感覺,錢樂繞過遺體告別大廳和火化房,七拐八彎來到一個院角,那里有一個不起眼的小房子。
錢樂皺了皺眉頭,這麼偏僻甚至可以說陰森森的地方,竟然也有人在閑逛。
一對年輕人倚在小房子門前抱抱摟摟,許是錢樂攪了他們的好事,那個身穿黑風衣的小平頭年輕人,看錢樂的眼神透出一絲惱怒。
穿著紅色修身羽絨服,染著一頭紅褐色短發的姑娘察覺到男朋友的不悅,朝錢樂抱歉地一笑。在男朋腰上一拍,小平頭年輕人趕緊換上笑臉,朝錢樂投來一個歉意的微笑。
錢樂不在意他們對自己的態度,他在意的是那一對年輕人擋著了小房間的門,那個地下魔窟的入口就在這個房間里面。看樣子他們一時半會還不想挪開這個地方,怎麼辦?
「好多夢層層疊疊又斑駁……」手機響起孫露的「珍惜」,錢樂的電話響了。
「你是錢樂?是你報的警?」一個有點威嚴的聲音。
「是,我是錢樂,是我報的警,你誰啊?」
「我是甌縣公安局局長陸建良,我們馬上就到,你現在在哪里?」
「啊,好的,我在殯儀館西北角那里……好的,我在這里等你。」錢樂感覺有點怪怪的味道,局長大人怎麼不問這里什麼情況,只是一味要自己不要亂跑在這里等他。
那一對情侶相視一眼,好不容易尋到一個清淨地方卿卿我我,好了,讓這個不知道從哪里過來的人攪了。
錢樂隱隱約約地听到警車的警笛有遠而近,陸局長帶著警察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