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退兩難之下,西門皞卻突然笑了,低沉的笑聲隨著清風傳入花若憐的耳朵,卻讓花若憐微微一震。
雙眸盯著面色平靜的花若憐,許久,西門皞才道︰
「本王再次領教了花小姐的伶牙俐齒。只是,既然你是花若憐,為何當日沒有告訴本王?說不定你若是說了,本王當日就不與你爭搶玉尊了。」
聞言,花若憐秀美一挑,嘴角勾起一抹似玩味的笑容,道︰
「先別說若憐當初不認識王爺,就算認識了,若憐也不會主動說出自己的身份的。因為只怕若憐真的說出來了,王爺還偏就更不讓若憐離去了。」
西門皞眼眸深沉。沒想到這個小女人看得到是挺通透的。
如她所說,若是他知道她是花家嫡女,當日怎麼可能讓她輕易離開?
不說別的,自然就是因為花若憐那過人的身世,便足以讓無數的親們貴族駐足觀望,躍躍欲試。更別說她本身就是一塊發光的玉石。
只是,被花若憐輕易看穿,西門皞也不惱,只是低聲道︰
「花小姐如此不待見本王麼?」
對于西門皞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花若憐微微一愣,隨即開口便道︰「若憐豈敢,您是王爺,若憐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怎敢不待見王爺?」
聞言,西門皞卻突然笑了,意味深長地開口道︰
「你是本王見過最有趣的女子。」
然而,花若憐在愣怔之後,又立刻開始沉思西門皞的話到底什麼意思,嘴上卻還是不忘回答道︰「被王爺夸獎,若憐喜不自勝。」
嘴上這麼說,花若憐卻完全沒听出西門皞有半點夸獎她的意思。
之後沒多久,花若憐和西門皞又陸續回了宴場。
只是其他人的眼神卻莫名多了一些奇怪的東西,花若憐也懶得深究,只是宴會結束之後,向太後、皇上和皇後拜別,便乘坐著丞相府的馬車離去。
回到丞相府,向花毅和葉清柔問了安便回了自己的夕閣。
讓人準備了沐浴燻香,花若憐舒服的躺在溫熱的浴水中,任由白琴和紅凝服侍。
然而,水眸微垂,卻在無人看見的角落波濤洶涌。她不明白傳說中陰晴不定,陰狠絕情的夜親王為何頻頻招惹她。況且,他對她的態度也不似傳說中的陰狠絕情……
還是說,西門皞接近她是有什麼目的的?
思及至此,花若憐的眸底一片冷凝。若真的是懷抱著目的接近她,如果那個目的對她不利,哪怕是人人敬畏的夜親王,她也絕不放過!
她還要找到前世害了她的人,在那之前決不允許半分意外!
小半個時辰之後,花若憐踏出浴桶,白琴連忙拿過輕紗為花若憐披上,紅凝也隨著將百花蜜荷香拿了過來,燻陶著花若憐散發著淺淺香氣的身子。
垂眸掃了一眼那緩緩升起的白煙,花若憐的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百花蜜荷香和綺羅夢迭香一樣是出自綺香太後,只不過,相比起綺羅夢迭香的聞名天下,百花蜜荷香卻無幾人知曉。只是,百花蜜荷香卻比綺羅夢迭香更好。
那交雜了百花的香氣帶著花兒的鮮艷妖嬈,有一種讓人怦然心動的絕妙感受。
只是,雖說如今恐怕放眼整個天下也只有她母親白濘那里還有百花蜜荷香,只是也沒剩下多少了。恐怕還得找個調香高手才行……
燻香之後,花若憐穿上月白色的寢衣,走回了內室,開口道︰
「將祖父的七十大壽的安排賬本拿過來。」
聞言,白琴立刻退下去找張管家去了,紅凝悄悄地瞅了一眼越發嫵媚風情的花若憐,心中驚嘆自己的主子真是艷絕天下的人兒!
白琴離開後,花若憐便看向紅凝,抿了抿唇,才輕聲道︰
「紅凝,你可認識含雲?」突然被花若憐問話,紅凝愣了愣,卻還是飛快的反應過來,低頭恭敬道︰「回小姐,含雲是六小姐身邊的二等丫鬟,奴婢听說……」
說到這里,紅凝瞅了瞅一臉淡然的花若憐,有些欲言又止,見此,花若憐淡淡道︰「你只管說便是。」聞言,紅凝這才接著道︰「奴婢听說含雲是五小姐送給六小姐的。奴婢也見過那含雲幾次,伶俐得很,也有些心眼兒。」
聞言,花若憐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
含雲可是她前世時,花語送給她的丫頭,原來含雲的真正主子竟然是那個毫無城府心機的花依晴。
前世,在院子里鬼鬼祟祟的便是含雲。
那是紅凝對她說的話,便是含雲私下里和花依晴接觸,恐怕對她不利。只是,如今的花若憐可不敢輕易相信花依晴便是害她之人。
若真的是如此,那未免也太容易查清楚了。事情絕不可能這麼簡單。
思慮間,白琴已經將賬本拿了過來,花若憐這才收起自己的心思,認真的翻閱著填寫的密密麻麻的賬本。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花若憐可謂是半點悠閑的時間都沒有了,雖然還是擠出了晚上沐浴燻香的時間,只是除此之外卻什麼也顧不上了。
一直忙活著花毅七十大壽的事情,直到六月中旬宴會正式召開的前一晚,花若憐這才可以放松一下。
花毅大壽的當日一大早,花若憐卯時(早晨五點到七點)便起身準備了起來。當然,不只是夕閣開始忙碌,整個丞相府也都開始忙活起來,大廚房里更是火熱朝天,丫鬟家丁在丞相府里匆匆忙忙的,好不熱鬧!
好幾個侍女已經端好了好幾件華麗的衣裳和好幾盒的珠寶首飾等待內室,而花若憐則是在更深一間的房間里沐浴燻香。
小半個時辰後,花若憐披著輕紗走出來的時候,一陣沁人心脾的香味便席卷了整個內室,讓幾個丫鬟都不由得悄悄抬頭,看向自己那恍若天人的主子。
無視所有人悄悄窺視的目光,花若憐慵懶的在梳妝台前坐下,看著銅鏡中那眼角帶著嫵媚氣息的絕美女子,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修長縴細的手指滑過墨黑的柔軟長發,開口道︰「今日便梳朝天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