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亦塵在柳清歌身後,他順著柳清歌的看向的方向望去,雅間中正坐著一對男女。如此,他心中已經了然。
柳清歌一動不動,猶如木人一般。那飄揚的雪花,早已在她的三千青絲上留下一層雪白。
不可否認的是,這幅畫面很美。
只是……
「主子」
直至身邊低低的傳來了聲音,他才回神。
來人正是歐景深,他在慕亦塵耳邊低低的說了幾句話。
慕亦塵點頭示意,歐景深看了一眼前面的柳清歌後,這才離去。
「天寒地凍的,雪下的也不小,不如去酒樓喝喝茶暖暖身。」
柳清歌聞之,這才驚覺身子早已寒冷入骨,雖不情願進入酒樓,但見著酒樓雅間的男女,她一咬牙,點點頭。
慕亦塵十分的君子,一路上怕柳清歌滑倒,一直跟在她的身邊,不動聲色的虛扶著她。既保存了柳清歌聲譽,又保護了柳清歌安全。
對此,柳清歌還是非常感激的。
進入酒樓後,柳清歌才覺得不至于像方才那麼冷。
她從未想過慕亦塵會轉身用一條錦帕將她發髻上的雪拂去。
他靠的很近,近的都能感覺到他的呼吸噴在她的額頭上,一時間,她竟怔愣在原地。
待她回神時,雙頰已經有些微紅,倒是不知是冷還是羞。她頗為不自然的欲將他手中的錦帕奪來,卻不經意間踫到他同樣冰涼的手,驚的她立馬縮回。只覺得雙頰更是發燙。
慕亦塵輕笑,將手中微濕的錦帕遞給柳清歌,柔聲道︰「要雅間嗎?」
柳清歌慌忙接過錦帕,只將其握在手心,緊抿唇瓣,不發一言。直至後來才知曉,這話問的是她。
回神,才驚覺難道方才他看到了?如此想來,柳清歌倒是更加尷尬,遂搖搖頭道︰「不必了,就在這喝喝茶就好。」此話一出,柳清歌覺得不該在此處,謫仙如慕亦塵是否會在這與百姓同飲?如此,是不是難為了他?
令她想不到的是,慕亦塵並無任何不適,吩咐了小二拿些糕點茶類,引著柳清歌擇了一處無人的酒桌。
小二端來糕點茶類後便退下。
慕亦塵將梅花茶推至柳清歌面前,道︰「天涼,暖暖身。」
如此簡單的話從他口中說出來,只覺得有些受*若驚。
柳清歌感激的笑了笑,從披風中探出早已冰涼的手,捧著茶杯以此來取暖。
慕亦塵那雙如湖水般的雙眸流光微閃,若柳清歌此刻能仔細觀察,便能看見慕亦塵眸中流光下暗藏的波濤洶涌。
茶水輕酌,入口微苦,咽下後口齒留香。倒是不錯的味道。
「我方才看到忠親王和他的王妃了。」慕亦塵和柳清歌靜下來,耳邊便听見隔桌的百姓開始談論。
「我看到忠親王了,王妃……沒見過,人家大家閨秀,豈是我等小輩能見到的?」
「且不說見沒見過,方才忠親王可是對她體貼入微的。那能是別的女子嗎?」那名百姓反駁道。
「那不一定,說不定是太傅次女。你可別忘了,太傅次女和忠親王先前可是陽都的金童玉女啊!大家說,是不是啊?」
聞及至此,柳清歌捧著茶杯的手驟然收緊。
「哎呀,實話跟你們說吧,我有親戚在忠親王府做事。他告訴我,忠親王現在對王妃可是疼到骨子里呢!」那百姓又道。
「誰不知道忠親王在新婚之夜可是冷落了王妃。」
聞言,那百姓頗為氣急的道︰「唉,我說你,你怎麼就不信呢?」
柳清歌此刻覺得方才的暖意已經被骨子中的涼意所侵染,那顆心又開始了疼痛的折磨。
慕亦塵見她的失神,知曉她心里難過,他硬著心腸道︰「要不要吃塊糕點?」
她抬頭,那雙眼有些微紅,只是搖搖頭後便斂下了雙眸,固執的將她的心事緊鎖,不讓任何人窺探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