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之上,柳清歌皆是擔心居上,宮中景色她也無暇多看。
過了良久,轎輦才停下,只听見珍兒在外說︰「姑娘,到惜玉閣了。」
她輕舒一口氣,見著珍兒為她掀開轎簾,她這才下了轎。
在柳清歌看來,幾位小公公皆是十分的老實,猜測著他們在宮中必然吃了不少苦頭,今夜為她抬轎,她也沒什麼好酬謝的。是以,將頭上的金玉釵給了其中一位公公︰「這釵給你們,算是今夜你們為我抬轎的酬禮。」
那四位的公公不慎惶恐道︰「多謝姑娘。」
隨後,柳清歌便四處看了看惜玉閣外景如何,待看到「惜玉閣」三字時,怔愣了許久。
這三字渾厚有力,卻隱藏著淡淡的桀驁不馴。峰回路轉中又帶有源遠流長。一筆一劃皆是提筆者豪邁之象。
許是珍兒見著柳清歌盯著那字盯的有些久,遂開口︰「姑娘,您福氣可真是好。這‘惜玉閣’可是皇上親筆所寫。縱觀後宮,就算是妃嬪匾額由皇上親筆寫所寫的也只有皇後與德妃。」
珍兒之言並非讓柳清歌覺得這是榮耀,只是心中的擔憂愈發嚴重。
只有皇後與德妃的匾額是皇後親筆,她一介臣之庶女,為何有如此大的榮耀?
「姑娘,姑娘?您這是怎麼了?」珍兒見柳清歌發著愣,心里好奇著她為何不高興?
回神過後,柳清歌只是搖搖頭。
由珍兒領著柳清歌進了惜玉閣,方一踏入,便見著滿地的梅花,微風襲過,淺淺而飛,煞是美麗。
但卻見惜玉閣四周並未有梅花,不覺有些奇怪這梅花是從何而來,難道是別處飄來?
如此想來,也不覺有何不妥當之處,入了惜玉閣大廳,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惜玉閣中的宮女太監。
只見那宮女太監整齊的排在兩側,四名宮女兩名太監,似在等著柳清歌。
「奴婢(奴才)見過柳姑娘。」
那宮女太監一見柳清歌便同一而跪行禮。
柳清歌何時見過這種狀況,雖說她是太傅之女,但還從未踫過這樣的情形。
猛然怔住過後,才回神︰「你們不用多禮。我來宮中不過是教習樂工坊舞藝,也算是與你們相同。」
如此大的禮節柳清歌擔待不起。
幾位宮女太監顫巍巍的起身後,暗暗的面面相覷。
「姑娘,皇上吩咐奴婢,讓奴婢留在惜玉閣打點您的衣食起居。」珍兒道。
已有這麼多人,皇上為何還要珍兒來?
暗夜深沉,太監在惜玉閣外守著,而那些宮女自是要為柳清歌洗漱。
宮女忙進忙出,照顧的好不周到,倒是讓柳清歌有些局促不安。
「姑娘,您早些安寢,如若有吩咐,喚一聲奴婢便是。」此時,柳清歌已躺在*榻之上,珍兒開口,隨後便關上門扉,出了屋子。
一切都已安靜後,柳清歌竟覺得有幾分不真實,她竟然被皇上留在了宮中!
只是不知,何時才能出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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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柳清歌正吃著珍兒備著的早膳,一道道皆是世上難得的美味,她的胃口也是出奇的好。
「姑娘,李公公來了。」守在門外的小桂子突然進屋對柳清歌說道。
「啊?」正喝著小米粥的柳清歌一下子愣住。
李公公?
還來不及多問,便瞧見李公公拿著明黃的聖旨紅光滿面而來,笑意盈盈之姿讓柳清歌百思不得其解。
聖旨?
她並不覺得此時皇帝于她有什麼要用聖旨的。
柳清歌眼中的疑惑盡數落入李公公眼中,他並沒有點破︰「奴才見過柳姑娘。」
他只是微微的弓著身子,並非如一般太監一般跪地行禮。
自是知曉李公公的身份非同一般,是皇帝身邊的太監總管,她也並非是妃嬪,李公公能弓身行禮,已是榮耀至極。
「李公公可別折煞我,我不過來皇宮教習,公公何必行此厚禮。」
柳清歌起身,神色盡是一陣為難。
「姑娘說笑了,日後老奴還要仰仗姑娘。」
言罷,他的面容盡是笑意,眼眸之中微微帶著精光。
有些話,並不能直截了當的說出來,皇帝未曾開口,他自然是要守口如瓶的。
這「仰仗」二字,讓柳清歌心中有些惴惴不安,依照她的身份,何來「仰仗」之說?
未曾開口詢問一二,李公公就已打開明黃的聖旨,朗聲開口︰「柳清歌接旨——」
聞之,柳清歌面容便嚴肅起來,屋中之人全部跪地接旨︰「臣女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柳清歌舞技超群,甚得朕心,賜玉如意一對、赤金嵌銀手鐲一對……」
隨著李公公一件一件將皇帝賞賜的東西報出,惜玉閣外的小太監亦是一件件將賞賜禮品端進來。
待李公公念完時,惜玉閣大廳早已站滿了端著賞賜之物的公公。
惜玉閣的宮女太監見此盛景,心中雖是驚詫,卻也未曾表露出來。
反倒是柳清歌,那訝異之色早已顯露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