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團飛進凌雨的額頭,進入其識海。進入之後,光團化作一小人,正是老道的模樣。
識海也稱紫府,是修士腦內精神的海洋。識海之中存在著人的記憶、感受和感悟,同樣對天地大道的理解也包含其中。位處人腦百會穴之下,雙眉之間,印堂之後深處。修士每日以氣溫養識海,久而久之能視人身之氣。人的五髒六腑,各屬五行,開竅于五官,氣華于面,因此能望其表而知其里,氣機交感,因此能望其色而斷其病。
識海分為四層,每一層都包含著修士對往事的記憶。淺層一般是修士在生活中小事的記憶,可有可無的那種;中層就是讓修士記憶比較深刻的事物,比如說內心被強烈的打擊或者對某人無比的恨意;深層就比較神秘了,在里面是修士學習的秘籍功法,這種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事情,而且還有修士的潛藏的精神力;識海底層是最為神秘的部分,那里存在著修士對天地的感悟,對大道的理解,這種對于生命來說最為重要的事情也都含于其中。
而老道進入凌雨的識海,要看的就是識海的最底層。
對于一般人來說,被人入侵了識海最底層,兩方都不會有好處。被入侵的人會損失一部分的感悟甚至是生命力,而入侵的人則會遭到巨大的傷害。因為想要入侵別人的識海,必須用自身的神識進入對方的識海,繼而進行探索。一旦對方識海受損,自身的神識也會受到牽連,甚至是受到對方識海中已經感悟的大道的壓迫,一旦對方感悟的大道足夠強大,自身的神識破碎也有可能。而神識破損是幾乎不可能修復的傷害。
老道對此沒有一點顧慮,因為兩者的境界差的太多了。對于自己的探索手法,老道也有自信不讓凌雨受到一點傷害。
光團化成的老道模樣的小人,飛速越過識海淺層,穿過中層和深層,一直到識海的底部才停了下來。
老道關顧四周。這是一片像是星空般璀璨的空間,無數的光點漂浮,個別地方有著猛烈的渦流,數不清的光點在渦流中旋轉,場景十分奇妙。
老道看了看四周的光點,又看了看不會停息的漩渦,自言自語道︰「偷道的感悟只有一點點,看來他不適合走上此道。與此相反,有一條道可以說他是天賦異稟。」在老道面前不遠處,一個巨大的渦流旋轉,仿佛要把整個識海底層的光點全都吸走。
「竟然是此道!」老道略為驚訝,「走此道的人少之又少,莫非這小娃真的與我有緣不成?」
老道背起雙手,踱步進入那個巨大渦流,那個渦流的力量竟然不能撼動老道一分一毫。
走至深處,老道竟然大驚失色,呆呆的望著渦流里的畫面,久久沒有言語。
過了半晌,老道嘆了一聲︰「沒想到竟然是他,罷了罷了,怪不得我總覺得這小娃面熟呢。上次救了你這小娃一命,算是還上了前世欠你的那份人情吧。」
轉身就要離去之時,老道又回過頭來大有深意的看了看渦流深處,搖頭嘆息道︰「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我可不能把他們混淆。不論他前世是誰,如今他只是一個柔弱的小娃,還是一切照舊的好!‘種子’就加上你一個,在此地送你一份薄禮。」
老道把手一揮,一個小小的光團飛入凌雨的識海深處,並留下話語︰「此物可以保你度過一次生死危機,在之後的生死全憑天意,一旦死亡,‘種子’的身份就被取消。」
留話之後,老道轉身離開識海。
在外界的飛龍山,老道的雙眼猛地睜開,此時他的眼楮里充滿著復雜,默默念道︰「前生今世自有定數,輪回天意不可強求。可見天道猶存!」
這時凌雨也睜開了雙眼,老道眼中的復雜瞬間消散,仿佛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他微笑道︰「感覺如何?」
凌雨答道︰「我看到了另一個世界,像是夢幻般的世界。」
老道搖頭道︰「那不是夢幻般,那就是夢。」
凌雨一愣。老道手指抬起,一字一句道︰「你所領悟的,正是千萬條道之中的夢道!同時這條道也是你最具天賦的一條道!」
「夢道?」凌雨仔細的思索起來。
「有關與于夢道的事情,我就不多說了,這是需要你自己去感悟的。」老道說著,便扭過頭去,「那麼就再見吧。」
凌雨忙說道︰「道長,如果我想見你的話,怎麼才能見到你呢?」
老道沒有回頭,說道︰「你我總會有再次相見的一天,但那是很久很久以後的事了。如果在那之前你死的話,就算了。」
說完這番話,老道向前輕踏一步,頓時身形消散,仿佛從未出現過這個人。
凌雨仍舊看著老道消失的地方,然後深深一拜。凌雨的感激是發自內心的,正是有了這番機遇,後來才使凌雨從此突飛猛進。
「飛龍山仙人,有緣再見。」凌雨心中已經知道了老道的身份,他恐怕就是人們口中的飛龍山仙人吧。龍倒是沒有看見,但是仙人的身份已然呼之欲出。
「呼——」凌雨長出了一口氣,現在他已經明顯的感覺到自己與以往的不同。眼楮從未有過的清明,靈力從未有過的通暢,都讓他內心喜悅不已。
突然聞到一股怪味,凌雨低頭一看,自己身上沾滿了黑色的污垢,還混合著血跡,不由得苦笑道︰「還要趕快回到凌家去,不過這幅模樣該怎麼向師父解釋呢?」
現在恐怕已是凌晨。趁著天還未亮,凌雨飛速趕回阜安城。此時他感覺速度都比以往要快不少。
回到房間,洗了澡換了衣服之後,凌雨在床上打坐,想要感受一下老道所說的夢道。
神游天際了好一會兒,凌雨氣惱的睜開了眼,心道︰「這夢道到底是什麼啊?現在怎麼一點感覺就沒有了?更何況我現在是出神不是進入夢……」想到此處,凌雨一拍腦門,說道︰「對啊,我怎麼把這事給忘了!夢道自然就要做夢啊!」
凌雨不再打坐,往床上一躺睡起覺來。
果然,進入夢境後,凌雨不是像以前那樣做稀奇古怪的夢了。這時凌雨在夢境中十分清醒,就像是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真神奇啊!」凌雨看著四周白霧騰騰,內心不由得興奮起來,「夢境是不是任由我控制呢?好,我現在要去飛龍山!」
白霧一陣彌漫,待到白霧消散之後,出現在凌雨面前的景色正是飛龍山!
「原來這就是夢道啊!領悟了之後就可以隨心操控夢境了。」凌雨坐在石頭上,還有一絲冰涼的觸感,「就像是真的一樣。那我一定要先做到我最想做的事……」
凌雨苦思冥想,最後靈光一閃,道︰「那我就試試成為仙人的感覺吧!」
心思剛起,凌雨就感覺到自身的境界不斷膨脹,從凝氣一層直接竄到凝氣十層都沒有停息,隨即突破進入築基期。此時凌雨感到有什麼東西在體內生成,內視發現是一座道台築成,但其十分模糊。
「原來如此,我知道築基期就要築成道基,但是不知道築基期會強大到什麼地步,所以給自己的感覺也是十分模糊的。那在夢中成為仙人也沒什麼意思了,我不知道仙人究竟有多強,所以在夢中也不會感覺到成為仙人後的實力。」凌雨微微有些失望。原來,夢境中也不可以超過自己原有的認知。
「但是以後可以在夢中感悟了。」凌雨安慰自己道。
「喂!凌雨你個小兔崽子給我起來!」一聲熟悉的怒吼聲傳來,嚇得凌雨打了一個寒顫,頓時從夢境中轉回現實。
面前正是凌戰怒氣沖沖的臉。他抓著凌雨,一把把他從床上拽了出來,怒道︰「好你個兔崽子!昨晚不好好修煉,跑到家來睡覺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凌雨此時真是有苦說不出!他總不能說自己昨晚踫見仙人了,然後自己回到家用睡覺感悟夢道。傻子才會相信吶!可是這就是事實來著。
後來凌雨只好乖乖認罰,在凌家操練了一天一夜。
現在,離挑戰凌雲飛還有不足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