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礪 第六十八章 突擊審訊

作者 ︰ 尋葉

劉春生和徐昊押著犯人離開特殊接見室不多遠,劉春生回頭望了望,見沒人,喝令那名犯人,「站住,別動,把手伸出來。」

「您這是干啥?」這名犯人嘴上這麼問,心里不情願,但又不得不照辦。他剛剛伸出雙手,一副冰涼的手銬就銬在了他的手腕上。

劉春生一邊給他戴手銬,一邊對他說︰「為什麼給你戴手銬難道你自己不知道嗎?」劉春生見他裝無辜的樣子覺得很可氣,稍稍用勁一握,這家伙就開始直叫,「哎呀,哎呀,疼死啦!我知道,我知道還不行嗎?疼死我了。」

劉春生怕夜長夢多,為了不讓更多的人看到,他把犯人就近帶到四監區一間寬敞的教室里,趁著罪犯們都在外面進行隊形訓練,決定在這里對他進行突擊審訊。

劉春生和徐昊坐在講台上,眼楮盯著坐在下面不停地揉著剛剛松解手銬的這個犯人,見他沒有主動交代的意思,劉春生便打破這種沉默寂靜,嚴肅地問道︰「王漢光,你以為我不認識你嗎?」

听到劉教導員叫他的名字,王漢光那顆僥幸的心里防線一下子被突破了,他低著頭小聲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你們能不能認識我。」說完,他又開始沉默不語了。

徐昊見這家伙不問不答,撂下正在記錄的筆,指著他問︰「你是不是敢做不敢當啊,偷用假名字都干啥事兒了,還不趕快交待?」

王漢光抬頭想觀察一下周圍的情況,當眼光與台上兩個審訊他的人相遇時又很快把頭低了下去,他把聲音壓得更低,說︰「我用假名去特殊接見室了。」

劉春生見這家伙像擠牙膏似的,十分生氣,提醒道︰「王漢光我提醒你,既然事情已經被發現了,就要爭取一個好的態度,對你來講,什麼是好的態度?」劉春生見沒有回答,便直截了當地點撥他,「你要爭取好的態度,只能是把你所干事兒一五一十地全都說出來。」

「除了用假名去一次特殊接見室,我也沒干什麼呀?」王漢光抱著能抵賴就抵賴的態度。當年,他就是用這種辦法躲過司法機關的深度調查,好多行賄受賄問題無處落實,最終只能以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罪判處。

「你這種態度能爭取寬大嗎?你覺得你做的事很光彩嗎?你以為你的這種行為是一般違法行為嗎?」劉春生一連串發問後,眼楮盯著這家伙的表情變化。

徐昊在一旁對劉教導員說︰「別跟他浪費時間了,干脆把他直接送進小號算了。」

「我不就是用假名去了一趟特殊接見室跟老婆上床了嗎?至于那樣麼?」

劉春生心想,「這只狡猾的狐狸是能賴就賴,如果不給他直接點出點兒事實,他是不會主動承認的。」他決定先給他叫開一個實情,「王漢光,你把你耍小聰明的伎倆先收一收,我問你,你今天跟這個女人過的是夫妻生活,那你前幾天用你的真名在特殊接見室跟另一個女人上床,那個女的又是誰?用不用把兩女人找來跟你當面對質?」

王漢光心想,「這件事兒看來瞞是瞞不住了,如果真的把兩個女人叫到一塊兒對質,他老婆知道他把那個小三兒叫到監獄里與其同房,還不得把他活吃嘍,搞不好再把那些沒被司法部門知道的余罪全都抖摟出來,自己的死期基本也快到頭了。想到這兒渾身一激靈,頓時出了一身冷汗,急忙說道︰「我坦白,我坦白,我該死,我有罪,我不該用假名跟情人在特殊接見室同居。」他把頭低得快要插到褲襠里,是追悔莫及,還是求得政府從輕處罰,或者有其他用意,別人誰都不知道,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劉春生和徐昊見第一回合小有收效,他倆互視一下,倆人不謀而合,決定乘勝追擊,立即展開新一輪突破,徐昊搶先問道︰「前幾天在特殊接見室與你同居的是你老婆嗎?」

「是,不信你可以跟她核實,我有她的電話號碼。」王漢光肯定地說。

「我們會核實的。是誰批準你去特殊接見室的?」徐昊接著問。

「是監區長。」王漢光不假思索地回答。

徐昊又問︰「跟今天這個女的同居又是誰批準的?」

王漢光沒有馬上回答,他怕把監區長王敬光牽連進來對自己不利,必定王敬光才是監區的一把手。

劉春生見王漢光又不吭聲,便換一種方式問他,「王漢光,你是聰明人,曾經當過銀行行長,做事應當嚴謹,但你在這件事上做的跟你原來的職務不相稱啊,做出這種不該發生的事情,出現這種不該出現的漏洞,你覺得你還算得上聰明人嗎?」

「我哪里算什麼聰明人呀,我要是聰明還能進到這里來?我就是天下第一糊涂蛋。」王漢光把教導員的話理解到別處去了,他莫名其妙的發出內心感慨。

徐昊打斷他的話,「你別說些沒用的,教導員的意思是說,你用假名字與婚外情人同居,不要以為我們不知道,我們只要去特殊接見室一調查就會全都清楚了,只不過我們想給你一個主動交代的機會。」

王漢光小聲嘀咕一句,「那你們就去調查好啦,何必問我呢?」

徐昊握著筆沒听清楚,大聲說道︰「你說什麼?大聲點兒,再說一遍。」

劉春生見王漢光半天不吱聲,估計他不會說出這個人的,于是把話題一轉,說︰「既然你不要這個機會,那我們就問你下一個問題。」

王漢光不知道劉教導員要問他什麼?就連在一旁記錄的徐昊也在琢磨教導員會問什麼問題?

劉春生想要問的問題正是今天要調查的主題,就是檢舉控告信的傳遞。今天本打算只是調查檢舉信是怎麼傳遞出去的,沒想到卻踫到這樣的事兒。要是別人可能會見慣不怪,不了了之,可劉春生卻天生就不是那種性格的人,遇到這種違法亂紀的事,他要是視而不見地听之任之,他會覺得對不起自己的良知,沒有盡到職責。所以,他決定把剛才那件事先冷處理一下,待日後查清後再說,反正這件事也是摟草打兔子——捎帶手,等把檢舉信的事兒調查完,再向上級反映那件事。劉春生見王漢光和徐昊都在等待他將要提的問題,便輕輕咳嗽一聲,問︰「王漢光,我想要問你的下一個問題,希望你能如實回答。」

王漢光點頭說︰「您問吧。」

「前些天,在特殊接見室,你為什麼不通過正當渠道,而是讓你老婆私自帶出去一封檢舉控告信?」劉春生這次沒有婉轉提問,而是單刀直入直奔主題。

王漢光心想,「真他媽的神了,這事兒除了白玉田之外,只有我和我老婆知道,他們是怎麼知道的?白玉田肯定不能把這事兒說出去,我老婆看來他們還沒有與她接觸過,既然我們仨人都沒說,他們是怎麼知道的呢?這件事兒我不能說,我要是把這事兒給撂了,白玉田和同監舍的犯人會怎麼看我?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會說的,我還是靜觀其變,等等再說。」

劉春生見王漢光既沒承認,也沒否認,更加印證了他的判斷——他就是傳遞信件的人。他接著又問︰「這件事你不說不要緊,我們可以跟你老婆核實,我相信只要我們跟她說你在監獄最近表現可能影響對你的加刑,她肯定會配合我們說出事實真相的。」

劉春生算是找準了王漢光的軟肋,模透了這家伙的防御底線。听完劉春生一席話話王漢光雖然仍舊不吭聲,但從他的表情變化看得出,他馬上快要潰堤了。劉春生趁熱打鐵,進一步加大攻勢,「王漢光,我知道信雖然是你幫著傳遞出去的,但不一定是你寫的,既然你這種態度,那我對你也只能是愛莫能助了,我們將把你的這些違法違紀表現材料進行整理,隨後報到法院進行加刑處理。」

王漢光可不願意把屎盆子往自己身上扣,更沒有必要為別人背黑鍋,見劉春生和徐昊收拾東西起身要走,他的最後一道防線再也撐不下去了,連忙說︰「我說,我說,我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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