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不听我的,就永遠在這兒陪我吧。」夢洛說,她有些惱火了。
這種情形使我哭笑不得,我還是不準備去听她說的話,不管是什麼,也不論為什麼。夢洛也察覺到了我強硬的態度,她說︰「前世的事情你不去通讀,那你就進我的記憶力看看吧。」我對夢洛的決定感到微微地吃驚,她想干什麼呢……
「……」
「那我們走吧。」夢洛說。
記憶,是一份載著時光的薄冊,輕輕地翻閱,就會揚起滿目的塵埃,伴隨著紛飛的殘陽,猶如支離破碎的流年。
我並不了解夢洛想要做的一切,她似乎也認為不需要我明白,她只要一個結果。當我們停留下來時,我說︰「這是哪里?」
就像是回答我的問題一樣,在空氣中出現了飄忽不定的文字,又隨著風漂流逝去︰夢洛的記憶。我看了之後就覺得好笑,我當然知道這是她的記憶了,我要知道是哪一段落……
夢洛看透了我的心思,說︰「是什麼你不用管,重要的是……」
「什麼?」
記憶片段——
「夢洛!」安格斯叫道,夢洛在梳妝台前,回過頭去。
「怎麼了。」她懶懶的問道,「這麼生氣。」
婕咪從一旁飛了出來︰「大祭司、你忘記了?」
「噢。」夢洛這才恍然大悟,「郁雪回不來了,就算回來也大概什麼都記不得了吧。赫達對這個消息很是高興呢。」
場景轉換︰古雲樹
似乎就在那一瞬間,我听到了很小的碎裂聲,滴答滴答的聲音。
「那是什麼?」
「心碎聲。」夢洛簡潔的說道,她凝視我的雙眼,又說,「我的心碎聲。」
我感到有些內疚,因為我本不屬于這里,也許就不用發生著一切。「對不起……」
「對不起有用嗎?!郁雪!我多麼羨慕你,什麼都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你從來都不知道我一步一步走出來有多難!」
「……」
「我不管你屬于哪里……你都要去接受著一切!不論是不是因為你而起!現在,一切都不屬于我了!你還覺得不夠嗎!」
或許是因為眼淚太真了,所以有些心顫……
「這……」
「你的選擇呢?」
夢洛突然地平靜了下來,我卻一點準備都沒有,偶爾裝裝傻,說︰「呃……選擇什麼?」
「要麼一直留在這里,要麼回去接受。」
「接受什麼?」
「接受他……」
「不可能…」
夢洛似乎有些氣急敗壞,說︰「那你就永遠呆在這兒……」
一切消失,我又在迷光村了,看著村口那些彌漫著的白霧,還有那些‘鬼爪’,我知道夢洛是真的不會放我出去了,那扇門已經被封住了,我也見不到曦,盯著這具棺材看著,密密麻麻的古文字令人著迷……我準備開始工作,我想我可以把這些文字先處理出來,到時候會更好辨認一些。
不知道什麼時候這里多了一張石桌,也很舊了,上面的灰塵和荒無人煙的迷光村很襯。我坐了下來,勉強能夠辨認那些文字的文體,有一些字體甚至就像是畫出來的一般,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也不知過了多久,我竟然也寫完了,看著那麼厚的一沓紙,就感到壓力山大。我睡著了,又看到了夢洛。夢洛說︰「你想好了嗎?」
「我怎麼樣才可以走……」
「除非你答應,要不然你就一直呆在——」
不等她說完,我就回答︰「有別的方法嗎?」
「沒有!」
「那我答應了。」
夢洛笑了一下,消失了。我盲目的盯著空蕩蕩的墓地看了好久,才回過神來。傳來曦的聲音︰
「郁雪!郁雪!」
「什麼?」我說著,回過神來,才發覺自己一直盯著墓碑的撰文發呆,什麼都沒發生過,曦還在這里。
「呼~總算……」
「我們什麼時候過來的?」
「剛剛啊。」曦說,「那邊的棺材突然打開了,一群蝙蝠飛出去之後,村外的門竟然被封住了,我們只好往里走嘍……你不會斷片了吧?」
「沒、沒,我很好。」
「那我們走吧……明天再回來。」
曦說著,帶頭往回飛去,我也跟上她,不時地往後看一眼,墓碑很寧靜,風刮起一陣砂石,我確信自己看到了夢洛的身影從風沙之中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