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你們放開……大膽!嗚嗚!」蘇氏拼命扭動著身子想掙開四名婦人的手,但她身小利薄自然是掙不開!
張徐氏在回過神之後馬上讓自己帶過來的四名婦人抓住想跑的蘇氏,不客氣的扭住她的手臂!
蘇氏還在逞威風,一個婦人就抽出隨身帶著的帕子塞進了她的嘴里!這帕子也不知多久沒洗了,沖鼻的氣味差點兒把蘇氏燻昏過去!
為了快點兒把蘇氏綁牢,免得生意外,一個婦人解開自己的腰帶綁了蘇氏的手腳!
一切準備妥當,直接把蘇氏拖到角門處去!
從始至終,臘梅都躲在暗處、咬著拳頭不敢出聲!
到了角門處,張徐氏讓車夫備車,自己則坐在門房處邊喘著粗氣邊瞪著還不老實的蘇氏。
「張嫂子,這是咋啦?」看角門的婦人殷勤的走過來,遞給張徐氏一杯茶。
角門這邊晚上看門的是府里一對夫婦,男人是府上的車夫、女人平日里也是坐在角門看看門。
從角門出入的多是府里的下人,或是給府里送東西、來找人的外人,正經的客人都走侯府正門!
張徐氏接過婦人遞過來的粗茶喝了兩口,沒好氣地道︰「還不是某人!大半夜不睡覺出來作什麼ど蛾子,害得我們還得出府一趟!」
那婦人抬眼看了看一身白色衣裙、被堵了嘴、綁了手的蘇氏,一時竟是沒認出來是府中的蘇姨娘,只當是哪個犯了錯的婢女!
「嘖嘖!這是哪個哦?穿成這副德性!是不是跟前幾個被打死的丫頭交情不錯的,半夜起來做些嘔心人的事兒?」婦人猜道,「不過作到孝子孝女似的穿孝服可真是情深意重!」
呸!你才是孝子孝女!
蘇氏氣得又扭動身子嗚嗚了兩聲,狠狠的瞪著那婦人!
婦人的男人動作麻利,馬車很快就備好了。
府里除了公主和夫人有專用的馬車外,其他妾室、下人出行需要用車時都是普通簡單的馬車。蘇氏被四個婦人推搡著、揪拽著上了馬車,然後張徐氏讓一個婦人跟著自己上車去送蘇氏。
也沒用多久,陳棋就拿著侯爺親筆所書的《休妾書》到了角門。
接過《休妾書》,張徐氏上了馬車離開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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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員外郎絕對想不到「嫁」出去一年左右的次女,在大半夜全家都準備就寢的時候被武安侯派人給休回家了!
匆匆穿好衣服的蘇老爺和夫人王氏迎到前院來,就看到穿著一身白的女兒被綁著、堵了嘴的讓一個壯婦押著站在庭院里,還有一個穿著較為體面的婦人雙手攏在袖中、表情嚴肅的站在一旁……
「靜娘!」王氏一見女兒被如此對待,心疼的喊了一聲就撲上去!「你們為何這麼對待我的靜兒!還不快把我女兒松開!」
張徐氏冷冷地打量了一下能跑能走、喊起來中氣十足的蘇夫人,心里什麼都明白了。
「咳咳。」張徐氏輕咳了兩聲,也沒阻止蘇府的人過來給蘇氏松梆!「蘇老爺、蘇夫人,這是我家侯爺命奴婢帶來的休妾書!從現在起,蘇二小姐便不再是武安侯的妾室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蘇老爺還沒從震驚中恢復過來,一臉不解地看看女兒、看看張徐氏。
蘇氏身的綁一被松開,就自己動手拉掉了嘴里的帕子!
「我跟你們拼了!」蘇氏嘶叫一聲就朝張徐氏和一路押著自己的婦人撲過去!
蘇老爺和蘇夫人被女兒這瘋狂的舉動嚇得呆了!
蘇靜娘從小到大都是個嫻靜溫柔的姑娘,正因為如此才深得父母喜愛。
當初要把次女送進武安侯府當妾室,蘇夫人還有些不願意,責怪丈夫為了仕途卻葬送了女兒的幸福!
蘇老爺說武安侯是個不錯的貴族男兒,而且還年輕英俊!小女兒這麼溫柔乖巧,進了武安侯府肯定會得公主與侯爺喜愛,只要不犯錯,正室夫人也拿妾室沒什麼辦法!
蘇夫人也抱著一半私心想攀高枝兒,就同意了次女去給人家當妾!
可如今不過一年的時間,女兒卻變得像個市井潑婦似的,著實令他們夫婦震驚!
張徐氏哪里會讓蘇氏撲到,身子一閃就讓蘇氏撲了個空!
蘇氏摔在地上異常狼狽!還像泄憤似的用力捶地,使勁嚎叫!
「蘇老爺、蘇夫人,人我們是送回來了,就不多打擾了。」張徐氏皺皺眉,被蘇氏的魔音穿腦刺得耳朵疼!
武安侯府的人一走,蘇夫人才回過神的去抱住還在又哭又嚎的女兒!
「哎喲,我的靜兒啊!你這可是怎麼了呀!好端端的怎麼就……怎麼就讓人給休回來了!」
「混蛋!王八蛋!宇文昱你這個渣男!霍紫依你這個臭不要臉的女人!我不會讓你們好過的!我發誓!」蘇氏對著月亮嚎叫!
院子里的蘇老爺卻被女兒的嘶叫給嚇到了!
女兒莫不是瘋了!竟敢直呼侯爺和侯爺夫人的名諱!還說要讓人家不好過?
「來人,還不把小姐扶進去!」蘇老爺連忙指揮下人把蘇氏架到後院去!
蘇夫人和一個婆子、兩個丫頭扶著蘇氏去了後院原來的閨房,蘇府管家則把張徐氏帶來的休書呈交給了自家老爺。
蘇員外郎打開那封休妾書一看,冷汗刷刷直冒,沒一會兒就打濕了後背的衣衫!
休妾書不長,罪狀也只有一條︰蘇氏四德缺三德!失婦德,入侯府即大手大腳花費銀錢的造各種東西!失婦言,對夫主言行無狀、對正室夫人不敬!失婦容,于皇子大婚之日著孝服!
蘇夫人從後院安撫了女兒回來,听下人說蘇老爺在書房里,就去書房找丈夫!想讓蘇老爺出面替女兒討個公道!
「老爺!」王氏氣沖沖進了書房,看到丈夫坐在書案後面,書案上攤著武安侯寫的那封休妾書!「老爺,您可得替我們靜娘作主!當初可是武安侯向您求納我們靜娘為妾的,現下他又這樣把人送回來是怎麼回事?早就听說武安侯夫人是個善妒的,難不成是那霍氏在中間搞了什麼鬼,才令我們靜娘……」
「搞鬼?看看你教出的好女兒今晚穿得就像個鬼!」蘇老爺氣得拍案而起,對妻子吼道,「今日是十皇子大婚的喜慶之日,靜娘穿著一身孝服在武安侯里晃是活夠了吧!還有,她好端端的呆在武安侯的別莊里,怎麼就回來了?你病了?你得了什麼病?你這婦人真是糊涂啊!」
「……」王氏本是想替女兒說話,哪成想丈夫跳起來給自己罵了個狗血淋頭,一時被嚇住不敢出聲。
蘇老爺坐下來抱著頭發愁,這次得罪了武安侯不說,連十皇子也得罪了!這個大帽子扣在頭上,他這個員外郎的職位還保不保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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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紫依想不到只是一天的工夫,蘇姨娘就把自己折騰「死」了!
清晨起來洗漱更衣時,夏實嘴巴快的把昨晚的事說了一遍,還很生動的描述了一下蘇氏一身白衣似鬼似怪的樣子!
霍紫依被夏實逗得嘴角揚起來就落下來過!
自己穿越前也看過很多影視劇里為了塑男女不同于他人的高潔氣質、給男女演員穿上白衣白袍白靴的造型。但畢竟是戲劇,加上特寫鏡頭和演員的演繹當然會令人有種與眾不同的感覺!
不過蘇氏還算幸運,宇文昱應該是還不想完全得罪蘇員外郎,所以才只是把蘇氏休回娘家,而不是讓她不明不白死在侯府里!
霍紫依不想浪費心力在蘇氏的事上,她只想在孩子出生前過平靜的日子,所以也不會刻意去詢問細節,只吩咐夏實多注意著點兒府里的事,有什麼及時來回報給自己就行。
作為妾室,蘇氏被抬入武安侯府時也是帶了十箱嫁妝和數名陪嫁的。如今人被休了回去,懷德公主和霍紫依都不是眼皮子淺、貪那點兒小便宜的人!懷德公主讓路嬤嬤和張徐氏清點了蘇氏帶來的嫁妝,又讓人去別莊把蘇氏的陪嫁丫頭接回來,一起送還給蘇府!
臘梅瑟瑟發抖的跪在懷德公主面前,早已經嚇得涕淚橫流!
昨晚她嚇得要死,蘇氏被拖走時她都沒敢站出來,後來偷偷的回了蘭院,和海棠說了發生的事,兩個丫頭抱頭痛哭,感嘆命運多難!
擔驚受怕了一個晚上加一個上午,午時剛過,臘梅和海棠就被叫到了東院!
懷德公主詢問兩個丫頭在蘭院都是負責什麼的,听臘梅說是蘇氏的貼身丫頭後便讓海棠先退了出去。
「本宮听人提起過你,是個極守本分、識大體的丫頭。」懷德公主垂著眼簾看著跪在地上發抖的臘梅,「也知道蘇氏待你們這些陪嫁過來的丫頭並不是很好。不知你想不想月兌離奴籍,做個普通的百姓、尋個好人家的兒郎嫁了?」
臘梅驚得忘了規矩,抬起頭瞪大眼楮看著懷德公主!
她千想萬想也想不到懷德公主會說這樣的話!
懷德公主抿唇笑了笑,微揚下巴示意喬嬤嬤把東西送到臘梅面前。
那是一個拇指大小的白色瓷瓶,瓶口塞著一個紅布小塞子。
「蘇氏從入府那天起,本宮就覺得她有些不大正常,臘梅你侍候了她那麼久,是否也有所覺察?」懷德公主柔聲地問。
臘梅腦子里還回響著懷德公主說會讓她月兌離奴籍的話,木木地道︰「奴……奴婢也發現……」
「這瓶藥是治腦子里病癥的,你回蘇府後給蘇氏服用下去,想必她就能正常些了。」
臘梅的臉上閃過懼色,但想到自己被蘇氏的虐待和月兌離奴籍……
「奴婢謝公主賞賜!奴婢一定會讓姨……讓小姐服下此藥的!」臘梅的頭重重地磕在地上,咬牙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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