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王,是個苦∣逼的皇子!他正是當今聖上的大兒子--楚江,母親是潛邸時的一名妾室。
元王的出生是極不受待見的,雖然先帝說禮王(現在的皇帝)府邸中可以有庶子先出生,但當時除了禮王妃之外還有側妃和很多身份高的貴妾,輪也輪不到一個臣下送來討好禮王的女人先有孕生子!
是那個女人有了多余的心思,偷偷將避子湯倒掉有了身孕!有孕頭四個月,這個女人一直稱病躲在院中不出來,直到顯懷瞞不住了,才刻意挑了個王妃辦宴的日子哭哭啼啼當著一眾高門內婦與千金的面請罪!事情一鬧開,又有皇命在前,想讓她打掉孩子也是不可能!若是孩子生前和出生後有什麼事,王妃與王府中其他女人也難月兌干系!
禮王被封為太子,就一直對這個庶長子不是很喜歡!登基後,早早給庶長子封了個「元王」的封號,又給了一塊離京城較遠的南方封地,打發元王離京了。其生母羅氏到死也只得個嬪位。
元王的婚事也很草率,為了讓他早些離京去封地,皇帝就將一個平姓三品官的嫡長女指給元王作王妃,這位平氏比元王還年長兩歲!元王世子就是王妃平氏所生。
南臨正在元王封地之內。論輩份來講,懷德公主是元王的姑母、元王世子的姑女乃女乃,宇文昱就是元王世子的表舅!所以,元王世子登門來拜訪「表舅」實屬應當!
宇文昱與霍紫依听聞元王世子楚徹來拜訪,知道這與普通客人不同,攔在門外畢竟不好。
「侯爺,您先去接待世子吧,這里的事我再囑咐幾句也就完事了。」霍紫依對宇文昱道。
宇文昱點點頭,站起身時看著王管事淡聲地道︰「一切就都按夫人說的辦吧,若是有不服或不听話的,也不用听他們申辯,直接發賣了就是!別勞夫人為那種小事費心思。」
「是,侯爺。」王管事身子俯得極低。
宇文昱說話的聲音不高不低,卻是讓在場的人都听得清楚!
然後就見這位翩翩佳公子順著長廊而去,眼角都沒瞥一下廊下的僕役們。話語無情得就像讓管事賣牛賣羊般不在意!
忠僕在主子眼里是個寶,惡奴在主子眼里就是連豬狗都不如的東西!
霍紫依也不多廢話,就讓王管事按著自己之前的吩咐行事,然後帶著自己的婢女和之前挑的四名僕婦回靜思院,她準備午後逛逛莊子,所以先得好好整理和休息一下。
侯爺夫婦一離開,聚在院子里的下人們就炸開了鍋,忽啦一下就把王管事給圍住了!
「王管事,您可得幫我們向侯爺和夫人求情啊!我們在莊子里侍候了這麼久,怎麼說轉賣就轉賣,我們也是人啊!當家主的不能這麼無情無義啊!」
「王管事,說好雇我們在莊子里當差半個月的,這怎麼說不用就不用了!」
「王管事,求求您留下我吧……」
王順被眾人吵嚷得頭疼,就像捧了一塊燙手的山竽扔不得、吞不得!
「都別吵啦!」王順嚎了一嗓子壓下眾人的不滿,「侯爺與夫人都發了話了,你們哪個敢不從?」
一听王管事抬出侯爺與侯爺夫人來,眾人就都有了畏懼心理!
「那……那你們莊子上死了下人,跟我們這些雇佣來的人有什麼干系!若是真的叫了官差來查,以後我們還怎麼給別人家幫佣啊!」有人不服氣地嚷道。
王管事也因為巧芝上吊的事煩得要命,不由得就狠狠瞪向已經被巧蘭扶著也湊到跟前的孔婆子!
「你這婆娘被什麼糊住了心竅兒!就因為你拖累了大家,一會子我帶著你們娘倆兒去衙門里告狀,這下子高興了?」王管事朝孔婆子啐罵道。
孔婆子本就心慌慌,一听王管事這麼罵,嗷一聲又坐到地上開始哭嚎。
所有人的矛頭都指向了孔婆子母女,你一言我一語有勸有罵的,無非都是讓孔婆子息事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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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們亂成一團,霍紫依卻是不在意!她想王管事為了保住差事一定會圓滿地解決這些問題!
回到靜思院換了衣便的衣裙,讓女乃娘給瑞哥兒穿好外出的小衣服,就帶著僕婦、女乃娘與婢女去游莊子了!
這座別莊佔地頗廣,有一個很大的蓮塘!
霍紫依由僕婦引路到了蓮塘旁,看著綠油油、大大的荷葉、開得正盛的荷花,就興起了摘蓮蓬的念頭!
「夫人,摘蓮蓬的事兒還是交給奴婢們來做吧!」夏果一听主子想劃小船去摘蓮蓬,連忙制止霍紫依。
霍紫依看看瞪大眼楮、也是一臉興奮的瑞哥兒,因放心不下孩子只好作罷!心中卻暗想著下次一定要親自劃船下蓮塘!
夏實與一名僕婦劃了一條小船去摘蓮蓬,霍紫依搖著團扇站在岸邊眼饞地看著她們穿梭在荷葉之間,時不時還事事的指點著哪個蓮蓬看著大……
「這個時候看夫人倒不像上午時那般嚇人了。」陪著來蓮塘的另一名僕婦撫著胸口小聲地道,「真是不知道我們能否留下。」
抱著瑞哥兒坐在亭子里的秦女乃娘看了那僕婦一眼,笑道︰「這位姐姐只管放心,我們夫人看人一向很準。既然挑了你與另外三位姐姐在院子里侍候,你們四個人差不多是都能留下的。」
那僕婦眼楮一亮,急切地向秦女乃娘求證道︰「真的?」
一旁的石女乃娘則掩口笑道︰「我們夫人啊一向是言出必行!若是忠心服侍,夫人是不會虧待人的,若是心懷不軌,我們夫人也是不手軟的!之前那六個來侍候的丫頭,人美是美,卻一個個金玉其表、敗絮其中,架子拿得比主子都大!夫人這是心善只是找四位姐姐換了她們,若是在京中其他高門大家,這樣的丫頭只管是罰了板子、叫了人牙子發賣出去,還說什麼允許自己拿錢贖了身契這種寬宏的話!」
那僕婦听得心驚,有些不相信石女乃娘的話,「京城里……規矩那麼大啊?」
秦女乃娘和石女乃娘瞥了一眼那僕婦,一副「你很少見多怪」的樣子!
「罰了板子、找人牙子發賣那都是有福分留條命的!」石女乃娘撇撇嘴道,「有多少就直接打死扔到亂葬崗子里、或是不明不白死了的呢!」
「哎喲,阿彌陀佛!」僕婦雙後合什地閉上眼楮念著佛號,「難怪鎮上大戶人家做事的人都說富貴人家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秦女乃娘與石女乃娘交換了一個眼神,心中暗想主子吩咐的事她們完成的還算圓滿!
夏實與僕婦摘了很多蓮蓬回來,還摘了幾片稍小的荷葉。
「今晚可以吃荷葉飯了!」霍紫依拿著荷葉笑道。
瑞哥兒見母親手里拿著新鮮沒見過的東西,伸長手呀呀的叫喚著也想要。
霍紫依玩心大起,將一片荷葉倒扣在兒子的頭上當帽子。
頂著荷葉的瑞哥兒可真像年畫里逗鯉魚的胖女圭女圭,逗得大家直笑。
將折下來的蓮蓬挑挑揀揀,由兩名僕婦懷里抱著挑好的蓮蓬、夏實和夏果拿著蓮葉,一行人就準備回靜思院去。
「夫人。」夏果指著不遠處驚道,「有外人。」
霍紫依一愣,順著夏果的手抬頭看去。
只見一名身著月白色衣裙的少女站在不遠處,正笑吟吟地看向這邊!
不是府里的婢女,也不像是雇佣來的僕役,因為這名少女身上的衣飾要好上許多!
霍紫依站在了女乃娘與瑞哥兒的前面,皺眉靜靜地望著少女。
兩個幾近同齡的女人對望了數秒後,還是穿著月白衣裙的少女先有了動作。
她先是遙遙的福了一,然後移著蓮步走到近前再福身。
「民女林溪,給侯爺夫人請安。」少女的聲音不卑不亢,又不失禮數。
果然不是下人,因為此女自稱「民女」。難道是別人獻進來給宇文昱受用的女人?
林溪直起身子,用瑩潤如寶石般的黑眸迎視著霍紫依的視線,微笑地道︰「民女是隨元王世子前來拜訪武安侯與侯爺夫人的。因侯爺與世子在聊正事,民女就擅自在莊子里走動,還望夫人見諒。」
原來是元王世子的女人!
「原來是貴客,倒是我們招待不周了。」霍紫依的臉上浮起笑容,客氣地道,「既然林姑娘想逛逛莊子,不妨就由莊中僕婦帶你四處走走吧。」
「不勞煩夫人安排了。」林溪得體地道,「方才民女看到夫人興致高昂的在蓮塘旁指點婢女與僕婦折蓮蓬和蓮葉,覺得夫人並不似傳聞中那般不近人情。」
傳聞?不近人情?怎麼突然就冒出這樣的話來?作為客人未免有些失禮!
霍紫依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看著林溪的目光里也有了幾分冷淡。
「林姑娘請慢慢欣賞這莊子里的風景,我有些累了,就不陪著姑娘了。」霍紫依淡聲地道,「但姑娘是客,這伴婦還是要得,免得莊子里的下人沖撞了姑娘,我便不好向元王世子交待了。」
說著,霍紫依讓姓錢的僕婦陪林溪逛莊子,朝這位林姑娘微微頷首後就帶著其他人離開了!
走得遠些了,夏果回頭看了看,發現林溪還看向這邊,不禁就有些不高興。
「夫人,您可听出那個林姑娘的話中有話了?什麼‘夫人並不似傳聞中那般不近人情’!夫人您才來南臨三日,怎就傳出這樣的名聲了?那個林姑娘太有古怪!若是元王世子的妾室,身邊總得有元王府的婢女或僕婦跟隨吧?若是世子的丫頭,未免也太端架子了!」
霍紫依垂下眼簾抿唇笑了笑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元王世子身邊的女子都不簡單,想必世子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方才林溪竟然用話試探她呢!霍紫依在林溪的身上嗅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同類」氣味!——
正文3400——
林溪,穿越女,並不腦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