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你敢動她……嘟……」祝長軒面無表情地手指一滑,通話中斷。
他有什麼不敢的?如今的淵市,除了卜家還能有誰敢跟他抗衡?祝長軒垂下眼斂,寂寥地向chuang邊走去。
今天,他登記結婚了,可是,他半點也開心不起來,這婚,不過是權宜之計。
門外的那個女子,那個比陌生人還要陌生的女子,並不是他的良人。
他的良人,早在四年前,早在祝家出事的那一刻,就不知所蹤了。
呵,呵呵,路南音在門外無聲地笑了,只是笑的那樣的難看,那樣的苦澀。
她知道,她都懂!所以,她不怪他,她一點也不怪他。
握著茶杯的手漸漸地涼了下來,不知是水冷的緣故,還是心冷的緣故。
直到屋子里沒有再傳出聲音過來,直到周圍的一切都恢復了寧靜,路南音才輕輕地推開*房門。
他沒有開燈,所以屋子里顯得有些暗,路南音腳步輕緩地走向chuang邊,這個她該改口稱之為老公的男人,已經,睡下了。
黑色的西服,灰色的襯衫,再配上他這一張千年冰塊臉,令他看起來,有種說不出來的神秘和霸氣。
既使是睡著,他還是這麼地英俊,這麼地讓她的心不受控制地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眉頭皺的能打出一個結來,薄唇緊抿著,臉部的肌肉也緊繃著,像是受了極大委屈的孩子。
她的老公,連睡覺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他心里,到底埋藏了多少秘密?
四年,同在一個屋檐下住了四年,有時候,連她都不知道她們這樣到底算什麼關系……
她將蜜蜂水放在chuang頭的櫃子上,半蹲在他的chuang邊,她知道,他沒有睡著,閉著眼,只是不想看到她。
醉酒,晚歸,不過都是借口。
鼻尖忽然泛酸的厲害,路南音頓了頓,拉起一旁的薄被輕輕地蓋在他身上。
她不敢也不想叫醒他,因為,她實在不知道,這個新婚夜,她該說些什麼才是對的。
第二天一大早,她照舊早早地起chuang為他準備早點。
早晨六點起chuang是她的習慣,亦是他的習慣,憶起他昨晚喝了酒,怕他胃里面會不舒服,所以便給他熬了點大米粥。
偌大的餐桌上,只有她和他兩個人,屋子里靜的仿佛都能听得到空氣流動的聲音。
她悄悄地用余光瞄了他一眼,他的眼里有淡淡的紅色絲。
下巴上那些青澀的胡渣已經不見了,濃密的板寸上清晰可見零星的水珠,身上有一股沐浴過後的淡淡清香。
難道他昨晚和衣睡了**嗎?
她不是個稱職的老婆吧。
至少,昨晚她應該給他月兌了衣服什麼,再讓他睡的。
可是,他昨晚那麼冷淡……
路南音攥著手里的煮雞蛋,思緒有些紛亂。
「路……」祝長軒蹙眉想了半天,也沒想起她是叫什麼名字。
「南音!我叫路南音!」
難得他肯主動開口跟她講話,她忙放下手中的煮雞蛋,熱絡地報出自己的名字。
「嗯!」他點點頭,抽出一張紙巾隨意地擦了擦手,冰涼涼地開口,「第一,我不想被人知道我已婚,第二,我不喜歡別人進我的房間,第三,我對男女之事一點興趣也沒有,如果你覺得嫁給我寂寞了,你可以去尋**歡!」
呵!
路南音沮喪地抬眼看著他,「你,你是對我沒興趣?還是你?!」
她不敢說出性*取向那幾個字。
「咳!」祝長軒惱怒地白了她一眼,「我很正常!」
「這就好,這就好!」她驚魂未定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不是同*性*戀就好,如果是同*性*戀,那她這輩子真是沒什麼希望了。
他睨了她一眼,語氣更加冷淡客氣,「還有一點,你不要期待什麼婚禮,婚宴,都不會有!」
他說的那些,本來她也沒有期待過,然,即使她沒有期待過,親耳听到他這樣說,心里還是很不是滋味。
路南音啊路南音,你有什麼好難過的?被人遺忘拋棄又不是一次兩次了,還矯情個什麼勁啊。
稍稍地定了定神,她揚起臉,笑的一朵花似的,「你知道的,我沒有家,所以,……我從來不期待!」
祝長軒在心里冷笑了下,沒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