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南音一怔,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婆婆,「媽,你們有聯系?」
婆婆坦然答,「嗯,媽昨天跟她通了電話!」
衛生間的門一下被人打開了,發出了一聲響,路南音順著聲響望過去。
七年不見,媽媽鐘曼玲還是老樣子,長發簡單地盤在腦後,一臉的濃妝,灰色的圓領毛衣,黑色的長褲,平跟的皮鞋。
「嗯,……媽!」
路南音怯生生地叫了一句,只一眼,她就感覺到,她——並不歡迎她。
鐘曼玲滿眼不屑地上下打量她一番,冷嘲熱諷道,「喲,這是哪家的闊太?我們這窮酸人家,怎麼會認識這種貨色?」
一番話說的路南音無臉至極,想向一旁的申茉莉求救,一抬頭卻發現申茉莉早已經不見了。
路南音咬唇局促不安地站在原地,有些緊張也有些害怕,但更多的則是心虛,無論之前她找什麼樣的說辭為自己開月兌,可是看到鐘曼玲,她還是覺得自己是個殺人凶手,路俊海到底是為了救她而死的,她不能否認。
鐘曼玲越看她越礙眼,一個箭步沖上去揪著她的衣領就謾罵開了,「踐貨,你還敢來這里,你以為穿上名牌你就飛黃騰達了嗎?我告訴你,你這輩子都別想!小賤ren,害死我的俊海還不夠,還打扮得花枝招展地來見我,看我不撕爛你!」
「我鐘曼玲上輩子真是造孽,生出你這麼一個不知羞恥的小賤ren,你害死你哥,又害得你爸跟我離婚,我真想殺了你,你還我丈夫,還我兒子……」
「你怎麼不去死?你怎麼不去死啊!路南音,你怎麼不死啊!老天爺為什麼不讓你死!!」
路南音眼神空洞地緊咬著下唇,不敢讓自己發出聲音來,生怕自己一個沖動說出些什麼刺激她的話。
這些都是她應該承受的,錯都是在她,所以,哪怕是每次媽媽一見到她就說些話,她也不敢回應半句。
半晌後,鐘曼玲也有些罵累了,可依舊不想放過她,她抬手狠狠地揪起她的長發,幾近bt地在她耳邊低語,「你這只破鞋,當初在那個小破爛店里已經被千人騎萬人壓過了吧,還枉想嫁入豪門,你有那個命嗎?我可是日日都在佛祖面前詛咒你不得好死呢!小賤ren,這輩子你都別想擺月兌我的掌控,你以為申茉莉那個富太太真心喜歡你啊,呸,人家只不過是想看笑話而已經,就你這種貨色,跟人家提鞋人家都嫌你髒呢!」
鐘曼玲的話,字字無情,句句狠毒,震得路南音的心痛到都快麻木了,頭發被她扯得生生的疼。
「哈哈哈哈……」路南音突然一陣大笑,使了一把勁把鐘曼玲的手從頭發上移開,眼淚大滴大滴地往下落,胡亂地在臉上擦了一把,死死地看向眼前這個已經瘋狂到極點的女人,咬牙開口道,「你為什麼這麼恨我?你為什麼這麼對我?我犯的錯就那麼不可原諒嗎?我要怎麼樣才能讓你忘記?如果,如果,你真的這麼恨我,怨我,你殺了我吧,殺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