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你何時還?」
穆乞兒循聲望去,發現來者頗為熟悉,待來人靠近了些,那張蠱畜般的容顏才刻入她的瞳孔,「花季!」
他笑,笑的格外落人視線,邃惑的眼底不盡的欣喜。冰火!中文蘇辛子從未看見過這般動容,一時之間竟然紅暈充斥了面頰,一發不可收拾。
「你是男兒?」穆乞兒抬眼有些狐疑,只瞧他一笑代之,讓她霎時感覺臉在發燙,那自己豈不是和他對過嘴,再瞧瞧他這模樣許是忘記了,反倒弄得自己神經兮兮。
穆乞兒探手指了指馬,倒是不客氣,「既然是熟人,那借匹馬如何?」
花季看她這行頭,有些狐惑,「你要去哪里?」
「離開這里就好。」
花季听言,反手牽過馬翻身一躍,俯身環上了穆乞兒的腰間,臂膀一力將人兒安在了自己的懷中,有些笑意,「我只有一匹馬,我只能隨你走。」
「我倒成了你的避風港了。」穆乞兒也不忘調笑,兩人聊得也不亦樂乎。
在旁的蘇辛子看在眼底,心知也肚明,但就是會有莫名的酸戚油然而生,心下一股子煩悶自己也說不上來,穆乞兒瞧見一旁的人兒不語也就勾搭了一句,「好姑娘,你叫什麼?」
「蘇,蘇辛子。」
花季忽的想到了什麼,側頭朝她看去,「蘇辛子,莫不我們就此別過吧,樊達應該……」
後者惱了,「你是不是覺得我打擾你們了!」此話一出,把她自己嚇得也不輕,漲紅著臉頓時手足無措,巴不得能瞬間蒸發。
弄得花季也有幾分尷尬,反倒是穆乞兒破天荒笑出了聲,這姑娘情愫也夠深,自己也不好拆穿,「那姑娘可否賞臉一同四海為家?」
蘇辛子抬頭朝花季瞄去,兩人視線相識,羞得她別過臉,「……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只能答應了。」
南末笙獨自在偏後門處,他等的實在是耐不下性子,這才剛駕了幾步就瞧見兩匹馬行來,穆乞兒坐于其間,還與一旁的人兒洽談,一派自在,虧自己白費了心,「穆乞兒!我當你這麼緩,原來談情談的自在。」
南末笙黑著臉揚顏勾笑,不悅刻在眉間,三人朝他看去,蘇辛子面色又是一熱,眼前那男人甚是美麗,似舍子花又染不羈,眸目也是自慵七分,讓人移不得視線。
花季與他也有一面之緣,倒也先打了個照面,「三殿可是一同路?」
前者朝他看去,眼色一閃才記起此人,有些不可置信,「花季!」
「去那邊看看。」容不得四人再說幾句,身後的一批人馬臨將追了上來,四人這才捏了把汗,緊了弦,駕馬就是離開。
道兒很是顛簸,地上全是尸體散亂著,不免還有幾處大火殆盡,火苗揚著散發焦味,花季怕馬太過動蕩一直保持勻速,他不敢和懷中的人兒貼的太近,只因此刻的自己太喧囂。
南方僅南杞一國,南末笙說要去北方,穆乞兒也當是想起高昌國來,記得不錯這南末笙還有間販香木的雅閣,她自當問他可去那處,他點頭,想來先去高昌待一段日子。
一行人快馬加鞭才徹底遠離了南杞,來到兩國交界空留的一度麥浪處,許是黃昏秋度,一陣南風,涌動的金色麥浪彷如巨大的綢緞子,讓人格外心曠神怡,穆乞兒只覺新奇,躍下馬向下跑去。麥浪起伏處,隱約可見各類瓢蟲從中間拍翅飛去,南末笙朦朧間似乎听見了幾聲鳥鳴,‘布谷,布谷……’
這是片荒野麥田,單純的野麥田香是有些潮濕,還夾雜著些許青草的腥氣,就連一點點泥土的味道也是這般蕩漾。
一個少女站在田野中央,站在天與地中間被風吹蕩著,那一瞬間像是全世界沒了別人,沒了植物,她的眼楮里只有大片大片的麥田。
花季牽著馬走至她身邊,麥葉劃動著馬蹄子,許是有些瘙癢馬兒這才喃喃的暗鳴幾聲。
「可美?」
穆乞兒點頭,感受風的動向。
「初見時這美也是讓我緬懷,那時,我就在想,何時能與你一起來看看……」
此話被他說得抑揚頓挫,穆乞兒側眸看他,一時竟來不及思考,一種奇妙的感覺有些不切實際,這廝難不成在和自己告白!
這算是拐著彎告白嗎?此想法一出,感覺自己有些自作多情,畢竟和他交友多時,想必也是有福同享之意。
「空氣清新是個好地方。」穆乞兒轉身朝身後的人兒揮了揮手,「今夜在此解決吧。」
南末笙也是牽馬上前,悶著臉顯得著實不合群,側頭瞄了她的包袱,「可有帶干糧?」
「……我有銀子。」
蘇辛子四下看去,這麥田有不少的鳥群,也就是野生的鴿子,「去抓些鳥可好?」
三人齊刷刷看去,想來肉厚也是可口,經過商量決定花季和蘇辛子一同去捕鳥,穆乞兒找了塊地皮將馬兒安置好,隨著南末笙上道去尋木條子,良久兩人才歸,這鑽木取火也是體力活兒,摩擦許久才有些火星子撲騰冒出。
棲棲南風愜意萬分,待四人吃飽滿足也是深夜了。幾人臥在麥田仰頭看著天幕,所有的不愉快都煙消雲散般不復存在,穆乞兒趁著這氛圍開始講起鬼故事來,嚇得蘇辛子倒是一驚一乍,摟著花季的胳膊說什麼都不肯松手,花季見一旁人兒笑的一臉得逞,愈想要懲罰她一下,忽的微微側身,右肘子固定,一臉蠱人的色誘向她面靠去,他朝穆乞兒的唇吹了口氣,欲想要霸佔,赤果果的挑逗並沒換來什麼,穆乞兒抽搐著嘴角,攤手上了他的臉將他挪開。
「鴿子味兒真濃。」
噗嗤,南末笙強忍著笑意,背過身來有些微顫,花季也是百般無奈,含笑又躺了下去。
黑暗已經在半空盤旋,四人也是安分的睡去了,趁著穆乞兒已經熟透,花季假寐的笑意綻開,側身緩緩探上她的腰,將她引到自己懷里,羞怯的臉泛著紅暈,輕嗅著她的發香,自己已經被她引得毫無分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