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元的中介費,齊雲飛接近一周的伙食費,就這樣一縷黑煙被風吹散似的,他被輕易地失去了一次機會。
不是知識改變命運嗎?不是知識就是力量嗎?為什麼他現在不能左右自己的命運?為什麼他在現實面前是如此的無力?
大一怎麼了?大一就沒有經驗嗎?大一就罪不可赦沒有生存的權利嗎?為什麼那個所謂的學生家長長相和中介老板是如此的相似?難道他們是兄弟?如果是兄弟的話……
齊雲飛不敢想下去,他不願意事情是他想象的那樣。
他有氣無力,沒精打采地走在那些根正干粗的大樹下,「嘀嘀——」他好像擋住了一輛敞篷車的道路,車的主人和他年紀相仿,要不是那架墨鏡遮著他的眼楮,那眼楮一定是冒著金星的憤怒和不屑,因為那人的嘴撇了幾撇,撇出了十分的憤怒和輕蔑,像是在說︰「怎麼遇到這麼個傻逼。」
「這麼個年齡,沒有個好爹,你還能這麼裝逼?給你個窮爹,你也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傻逼。」齊雲飛氣得肚子一鼓一鼓的,他真想破口大罵,但是,最終也只能看著敞篷車跟他擦身而過,留下飛揚的塵土,和難聞的尾氣,在他的鼻孔里盤旋,盤旋。
他煩透了。
「咕咕——」是肚子又在叫了,可是他還沒有胃口。午飯還是不吃了吧,他好想飽飽地睡一覺,就像小時候睡在媽媽的臂彎里。可是,他神經緊張,擔心手中的電話打不通,他該怎麼辦?
「嘟嘟嘟——」他撥通了第二個電話號碼。
還是無人接听,他深吸一口氣,又慢慢地吐出。他握緊拳頭,「砰!」手背在滴血。
叮鈴鈴——是剛才號碼的回電。
電話那頭說,今天周二,他沒有時間,周六面試吧。
他只好答應了,只是,他那個美麗的夢想又要等待下去了。
「雲飛——」田曉溪見他第一次在課堂上睡覺,覺得奇怪,便小聲叫醒他。
齊雲飛昨晚一夜沒合眼,又折騰了一上午,又困又累,竟打起了呼嚕。
哈哈哈——
周圍的同學都捂著嘴小聲地笑著。幸好是坐在後排,否則,叫那位嚴厲的英語口語老師听到了,他就死定了。
叫是叫不醒了,看來是要推他才行,不然,大家的笑聲,他的呼嚕聲早晚把講台上的老師招來。
她想用手推推他白白的手臂,可是,她心跳得厲害,雖然她平時跟他走得很近,但是還沒有近到肌膚接觸啊,尤其是齊雲飛,她在自己的心理不只是朋友,想到這里,她不由得低下了頭。
但是,不叫醒不醒啊,于是,她踫了踫他又黑又亮的頭發︰「雲飛——」也許是她聲音太小,也許是他太困了,他沒有反應,繼續打他的呼嚕。
不好!老師走下講台了。
她顧不了那麼多了,慌忙用手推了一下他的手,他醒了,沒有表情地看看她,繼續睡他的覺。
「啊——」
田曉溪的這一聲,震驚了全教室,整個教室頓時鴉雀無聲。英語老師停住了講課,憤怒地走下講台,直沖著他倆的位子而來。
田曉溪見大事不妙,慌忙站起來說︰「報告老師,我流血了——」
全教室的目光齊刷刷地集中在田曉溪的身上。
有幾個男生不懷好意地往地下看了看。
「哈哈,從哪里流的啊?」
「哈哈,大姨媽……」
「哈哈……」
教室亂了起來。
齊雲飛徹底醒了。
「老師,我,我鼻子流血了,」田曉溪一手用衛生紙捂著鼻子,另一只帶血的手伸到老師面前,「我能出去洗洗嗎?」
看到田曉溪手上紅紅的血跡,老師只好化憤怒為關懷︰「出去洗洗吧!」
「洗洗更健康!」不知是哪一個調皮的男生,學著老外說漢語的口氣喊著廣告詞。
「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