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衣女子轉眼被鄒朗毀了一生,此刻還在慘嚎著,其余兩女具是害怕驚恐的依偎在一塊,偶爾不忍心的看一眼青衣女子。
鄒朗是鄒顯照大房夫人唯一的兒子,也是鄒顯照最杰出的一個兒子。她們這些女兒不過是其他偏房所生,在鄒朗面前,哪里敢生出半分怨毒。只是如今見鄒朗毫無芥蒂的犧牲了青衣女子,若非她們躲的快,怕也逃不過一劫,到底還是生出了些兔死狐悲之感。
「你們扶著漣兒先下去,今日之事不得亂傳!」鄒顯照陰沉著臉,吩咐道。
紅衣女子二人哪里還敢留,當下躬身道︰「是,爹爹。」說話後,兩人忍著恐懼將青衣女子扶起,快速退了。只是心里卻為青衣女子哀嘆了聲,像她們這些庶出,又無什麼修煉天賦的女流之輩,靠的也就是一個清白身子和一張臉。
如果將來家族讓她們去聯姻,對方是個好人家,她們就有了天大的運氣。若是運氣不好,也只能認了。可現在青衣女子這般情況,怕是連二者都不如了。
鄒朗哪會去管幾個庶出的姐妹,只是冷冷的看著朝外突圍而去的黃茂兩人。見他們退的倒是快,那些他特意安排的護衛竟然攔不住他們!
豈有此理!鄒朗不悅的朝酒席之上看去,見飯菜俱是動過了的,當下面色緩和了幾分。
「放肆!鄒朗,你不經過我同意,私下布置人手,可認罪!?」鄒顯照看著黃茂二人,聲音透著一股至骨的寒冷。無論是他身為家主,還是人父,這個威嚴絕對不允許被鄒朗挑戰!
鄒朗倒也干脆,立刻跪了下去,低聲認錯道︰「兒子知錯,請父親責罰。」說完後,不由感到喉嚨一陣發癢,只得咳嗽出來。只是越想壓制,咳嗽的聲音也越響,直到咳出了一口血痰,鄒朗才覺得胸口舒服了起來。
看著自己兒子瘦骨嶙峋的肩膀,再看到鄒朗捂著胸口的模樣,鄒顯照終究是心軟了,嘆道︰「罷了,你身體不好,起來吧。我也沒說就放棄你了,只是你太心急了些。」
「兒子認罰。」鄒朗此刻卻表現的固執而又倔強。他知道,這樣的表現更能激起鄒顯照的父子天性。再說他會成為如今這副病弱模樣,也是拜鄒顯照所賜,鄒顯照對他自然存有一分愧疚。
要知道,當初鄒家幾個叔叔伯伯爭家主之位。鄒顯照的勝算原本不大,但最後鄒顯照犧牲了鄒朗,當然當時鄒朗也是自願同意的。
兩父子瞞著所有人,在那段緊張的日子里,鄒顯照強行給鄒朗灌輸修為,愣是讓鄒朗原本只是表現的如同一般天才的人如火星般崛起,狠狠的碾壓了幾個叔叔伯伯的子佷們。而後更是以半月升一層的速度突飛猛進,被譽為鄒家三百年內最出色的妖孽天才。
那時所有人都相信了鄒朗的妖孽天賦,知道他將來拜入三品宗門大有可能。為了家族利益,家主的位置就理所當然的落到了鄒顯照的身上。
強行灌入修為不是那麼好承受的,灌入時要忍受巨大的痛苦,其後體內的靈氣就會變得駁雜。前期倒也無礙,後期簡直致命。
幸好鄒顯照有兩把刷子,成為家主後,左右逢源,培養勢力,也是把整個鄒家經營的風風火火。而鄒朗的後遺癥在進入練氣八層的時候就徹底爆發出來,為了保命,只能散功。
這對鄒朗來說簡直生不如死,而且散功後,原本強行灌注修為更大的後遺癥也表現了出來。他花了一年多的時間,在大量丹藥的砸動下,竟然只能進入練氣一層!
此時鄒朗哪里能不知道,就是他原本的天賦,恐怕也被毀的差不多了。更悲劇的是就連那練氣一層也保不住,他的身體早就千瘡百孔,仿佛被扎漏的氣球一般,藏在體內的靈氣竟然緩緩散去了!
其實也正是因為有如此大的弊端,才沒人想到鄒顯照會這麼對自己的兒子。況且這事需要雙方配合,也沒人想到鄒朗會同意。
這些年,鄒顯照借口鄒朗遇到了異人,被異人帶走修煉,實者將他藏了起來不讓外人知道。這些年,鄒朗的身子越來越差,甚至連多走幾步都氣喘的不行。而且鄒顯照為了自己,斷絕了鄒朗和一切外人相見,這讓他郁憤到極致!
今天黃茂是他最後的希望,不管如何,他不能失去這個希望。雙天賦,對方強大的氣運,這些統統會被他所有!他會再次光明正大的出現在鄒家,讓他們知道,當初讓他們只能仰望的妖孽鄒朗回來了,沒人可以動搖他的地位!!
黃茂和黃熠淵且戰且退,畢竟是在鄒家,以一個家族的底蘊,黃茂還不曾自大到他和黃熠淵兩人能干翻他們。
只要出了鄒家,那就是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躍。也不需要找別人幫助報仇,日後自當讓鄒家付出代價!
只是不知為何,看到鄒顯照父子和鄒子彥依舊不動聲色的站在原地,只是冷眼看著他和黃熠淵,黃茂心里也升出一絲不妙。
「真是沒想到,這二人體內的靈氣如此渾厚。到了現在,絲毫疲態不露。」鄒顯照嘴唇一鉤,看戲似得笑道。
「再厲害也沒用,進了我鄒家就已經是甕中之鱉了。」鄒朗卻不笑,只是順著自己的胸口,漠然道。他的感情,早就在這幾年的病態中被徹底消磨了。
鄒顯照微微皺了皺眉,對鄒朗他即使有一分愧疚,但如果對方因為這些年的待遇因而對他生出了恨意,他可不想白白養出了一匹嗜父的白眼狼!
此刻,鄒子彥狀似無意的上前道︰「家主,拖久引來了人可不好。」不止是不能引來了外人,府中之人也不能引來。待會兒要行的移花接木逆天之事,可是相當于魔道手段了,走露了絲毫消息,他鄒家就得從古域被抹去名字!
「也對,你出手吧。記住,兩個都要活的。」
「是。」
鄒子彥的自身修為已經達到了築基初期大圓滿,再進一步便是築基中期,所以對于拿下黃茂兩人,他自信很足。只是,能小心還是小心些。
當下,鄒子彥只是悄悄靠上去,暗中示意纏住黃茂兩人的護分開些。受到了暗示,這些鄒顯照特別培養出的忠誠護衛立刻不要命一般,愣是用四五條人命的代價將黃茂兩人隔開了十來米遠。
鄒子彥面色沉穩,只是眼中泛出一絲不尋常的冷意。尋著一個空檔,用靈氣控制一件上品法寶直取黃茂的項上人頭。
那上品法寶赫然是一把一臂長短的利劍,而去奇怪的是此劍並無劍把,只有利刃。因為缺少了劍把,利刃同體泛起幽冷之光,速度之快,讓黃茂只看到遠處有一道白光飛來。
不知道是何物,但黃茂那感受到的威脅絕不是假的。既然躲不過,那就找替死鬼!黃茂也是眼中一狠,一把抓向旁邊一人,單手直接快準狠插入對方的丹田,讓此人再也沒看一絲生機!而後直接將此人立于自己身前,最後更是又抓起地上一尸體,毫不猶豫扔向拿到白光。
噗,噗兩聲利刃切入*的聲音。
一具被攔腰切斷,內髒撒了一地,另一個頭顱‘啪’飛一聲飛落在地,場面血腥無比。只是在場的些人,哪個手里沒殺過人,這些場景也嚇不倒他們。
那白光被兩具尸體一阻,速度慢了幾分,黃茂腳下換步,輕松躲了過去。更是翻手,一柄白光閃閃的小刀露出,毫不猶豫砍向那利刃。
‘叮’一聲脆響,那利刃被擊的一晃,而鄒子彥則狠狠一皺眉,體內氣息有些不穩。他只是有心試探一下黃茂的攻擊力,沒想到在眾人的圍攻之下,他竟然還能游刃有余。
黃茂此刻沒不得不退了幾步,那利刃上的靈氣也震蕩了他的五髒,尤其是他的手部,換個人來,手臂必然是要斷了。但黃茂只是感到手腕有些發麻,微微一轉手也就無事了。
「鄒子彥,你無恥!」黃茂抽空,大喊道。他不介意抽空惡心一下鄒家,而且真的,到現在,黃茂也沒有搞明白,鄒家到底為什麼和他們兵戎相見。如果是奉了紅塵宗的命令,那紅塵宗未免太傻,這種堂而皇之地的做法絕對不可取。
一個門派,它不是土匪。要對付一個人,要麼私下不讓人知道,要麼肯定是有理由,不管怎麼樣,面上肯定得有一個理由。
比如那梁牧和洪承的事,就算他們也知道了是紅塵宗做的,但你能拿人家怎麼樣,又抓不住把柄。而且說來說去,很可能會打起口水仗。只要有理由,就是處于‘灰色地帶’,誰也別說誰是真的干淨。
但鄒家這此,完全做的錯誤至極又莫名其妙。鄒子彥可是堂而皇之的將他們請入府中的,當初看到的人不少。可他們又在附在設宴,而後伏殺。
這事只要時間拖的一長,肯定會有人來鄒家查詢。要是知道鄒家私自在家族伏殺古域參加大選之人,沒有一個門派融的下他們。除非,鄒顯照有必贏的把握!
黃茂眼中閃過一絲明悟,那圍攏著他的護衛已所剩不多了。他剛想月兌身而去,鄒子彥卻大喝道︰「死來!」竟然飛身朝黃茂躍來。
黃茂體內靈氣凝實,是尋常人的二十倍左右,他到要和鄒子彥拼拼看!只是這鄒子彥卻是狠毒,有護衛不過是微微擋住了他的視線,也不管如何,夾雜著爆氣聲,直接踢向對方的心窩。以他的修為,一踢,對方哪里還能有命在。
移花接木相當于逆天改命,這等機密之事,再小心也不為過。所以這些護衛再忠心,事後也是留不得的,現在他殺幾個也和了鄒顯照的心意!
「好毒的心思。」
「去!」在黃茂迎接鄒子彥攻擊之時,誰知鄒子彥卻徐晃一招,中途硬生生一轉彎讓自己停了下來,而後控制著剛才的利刃再次飛速而上。
黃茂也是一驚,沒想到這鄒子彥小心到了極致,而且演戲天賦絕對出色,竟然做足了戲!幸而黃茂身體的協調能力不錯,心跳加速幾分,腳步一錯,堪堪躲過那利刃。這次是真的堪堪躲過,黃茂背後都不由冒出一片冷汗。
而後黃茂也不客氣,神色一狠,丹火結合的小金銳利術一掌劈向那利刃。巨大的靈氣沖撞激起巨大的氣浪,地上的小石子在氣浪之下撲啦啦滾動起來。
「庶子,爾敢!」鄒子彥臉色大變,喝道。隨著他的大怒,那利刃身上的光芒立刻黯淡幾分,最後竟然一下消失了個干淨。
嚓, 嚓幾聲,那利刃的表面竟然冒出了幾道細細的裂紋,這無把之劍卻是毀了。所以難怪鄒子彥一下大怒,這可是使用最得手一樣法寶。
但黃茂此時也不大好,靈氣的激蕩讓他腳步不穩。突然,一股強烈的示警躥上心頭。黃茂額頭冒出一片冷汗,快躲,快躲!一股冥冥之中的感覺不停的催促著他。
黃茂剛要順著感覺躲之時,丹田之中竟然突然冒出一股冰冷之感。這股冰冷之感由內而發,竟然讓他身體一抖,體內靈氣更是一滯,連帶著步伐也慢了一步。
「你該自傲了,中了寒毒竟然能撐到現在才爆發。」鄒子彥露出一絲冷笑。
「不好!」黃茂一驚,只是卻來不及了。只感覺腰後一痛,卻是那利刃徹底裂開,里面竟然飛出了一把更小的飛劍!劍中劍,原來鄒子彥等的就是這一刻,果然老謀深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