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學習與工作都結束了,雖然被墨塵的媽媽諷刺了幾句,但我已經習慣了。這幾天氣溫明顯下降,趁現在天還沒黑透,我得趕緊去給女乃女乃買條圍巾與幾件厚衣裳。
「您好。」櫃台前年輕漂亮的服務員向我綻放她們的招牌笑容,這種優雅高尚的服裝店,我應該還是第一次來。
「您好,我想要些老人穿的衣物。」
「好的,沒問題。請跟我來這邊。」說著,她向我欠了欠身子,用著官方的禮貌用語與姿勢,這麼禮貌的優待與服務,令人多少感覺有些約束。
老人專區很大,最邊上有一個大大的落地窗,窗外是一座已有百年歷史的老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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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買完衣服回到家時,女乃女乃已經躺在沙發上睡著了,桌子上擺的食物顯然沒有動過。還記得女乃女乃曾經說過,睡眠對于老人家來說,就好比一個過渡階段,好比生與死的中轉站。她們需要的食物會越來越少,在夢境的走廊里徘徊的時間卻越來越長了。偶爾她會在夢里踫見爸爸,還有其他人。
女乃女乃說她的時間似乎失去了意義,過去、現在和將來莫名其妙地混合在一起,以至于有時無法清楚地知道什麼人在什麼時候曾和她在一起。
女乃女乃是個文化人,以至于這個年齡階段的我無法清楚地理解她話中的意思,只能模模糊糊的琢磨出表層意思。
看著熟睡的女乃女乃,我不忍心就這樣叫醒她,只好轉身,走出了家門。
我只能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閑逛,不知不覺走到了剛才在服裝店看到的那座古老的天橋。
走到天橋中央時,我看到了一個人影,再往前走,沒錯,我確定我沒有看錯,那是墨塵。
墨塵站在橋頭,將手搭在橋欄上,手里拿著一瓶酒。來來往往飛馳的車輛從橋上掠過,偶爾濺起灰塵。依稀可以聞到橋下飄來河水的氣息。
風吹著他的衣角,在路燈的照耀下反射著炫白。他柔順的頭發順從的在美好的臉上刮過。他揚起頭喝了一口酒,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散發著光芒的眼楮射出一條無限延長的射線。
整座城市突然安靜下來,不知是情緒在蔓延,還是思緒在延長。
「說吧你今天在餐廳听到什麼了?」正在我愣神之中,不遠處的少年突然開口。我去……原來他發現我了?而且不僅發現我了也知道今天在餐廳的事了?
哦草。
「那個……沒什麼……我什麼都沒听到。」我對他獻媚般的笑了笑,接著扭過頭準備走人。
「站住。」
g這可如何是好?
「我只是在那家餐廳打工,沒有故意听你們談話的內容的。」
「我知道。」
g這到底什麼情況,他腦子有病還是什麼?不知道這樣氣氛很尷尬嗎?
四周不時有汽車飛馳而過,路邊的灰塵不時被濺起,無形中撲打在他的身上。他輕輕眯了眯眼,仿佛是在自言自語︰「我只是想問……那個女人跟你談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