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後衙內住的都是家眷,一大早趙啟睿就去給外祖母請安,他來了定遠縣有段日子了,來這里除了是給外祖母過大壽,也是為了避開府城的一些紛擾,他父親是知府,來年有望升任刺史,可是在這個關鍵的時候,他把父親競爭對手的兒子給打了,給父親造成了不小的麻煩,娘只好讓他來舅舅家避避風頭,過些日子再回去,也是希望他能靜下心來,準備明年的科舉考試。
可惜這個小縣城沒什麼好玩的,繁華程度也比不上府城,他也是無聊的很,有些想念他那些的狐朋狗友了。
「表少爺來了,快進去吧,老夫人起來的時候還念叨您呢,說表少爺是最守規矩的,每天按時給她請安,可給孫少爺們做了表率。」守門的嬤嬤笑著恭維著。
「嬤嬤客氣了,這是我們小輩應該做的,這些嬤嬤拿去喝茶吧。」趙啟睿拿出一個荷包扔給嬤嬤,雖然他只是暫時住在舅舅家,但對于這里的僕人也是得罪不得,誰知道她們什麼就把壞話傳了出去,佣人多了,事情也就多了。而且舅舅家的僕人素質明顯不如他家培養出來的,底蘊在那里擺著呢。
「謝謝表少爺的賞。」嬤嬤笑的臉見牙不見眼,表少爺真是太大方了,隔三差五就能給些賞賜,不愧是府城來的,氣度就是孫少爺比不上的。
「啟睿給外祖母請安,見過舅母。」趙啟睿走進正廳,就看到一個上身穿著描金暗紋對襟扣暗紅夾襖,流雲百褶裙,頭上這是耀眼的黃金首飾爭氣的插在發鬢里,這樣的裝扮讓她看上去年輕了不少,這就是他的外祖母張氏。
「我的乖孫,快起來,剛才我還跟你舅母說,你肯定快過來了,這不話音剛落,你就進來了,真是不禁念叨,外婆知道年輕人貪睡,看看你表哥就知道了,比你還大兩歲呢,不睡到日上三竿才不會起來,都是自己家,不用那麼守規矩,自在點好。」老夫人張氏伸手扶起外孫笑呵呵的說道。
這個外孫真是沒得挑,不僅模樣長得出眾,課業也那麼好,明年的科舉取得好名次輕而易舉,再加上有女婿和他叔叔伯伯們的幫助,將來進入官場那就是平步青雲,唉,女兒真是熬出來了,可惜她家的孫子是太不成材了,只希望能讓他們表兄弟感情好些,將來能拉幫一下孫兒,兒子的能力擺在那呢,不會有太大的進展,她只能寄希望于女兒這邊了,要不然她真的擔心百年之後,兩家的關系就斷了,那她的孫子們該怎麼辦。
「表哥是偷得浮生半日閑,他過得那麼瀟灑,啟睿還羨慕的很呢。」趙啟睿順勢坐在老夫人身邊。
他這個表哥,二十的人了,整天無所事事,溜貓逗狗的,要不就是去逛**作樂,好在人還不是太壞,不過他們玩不到一起,要他說表哥成了這樣,就是外祖母慣的,如果嚴格要求表哥,表哥不至于這麼一事無成,連最基本的請安禮節都不曾嚴格要求他,更別說是別的了,不知道舅舅老了,表哥去依靠誰。
「睿哥兒就是會說話,他那那是半日閑,他是整天閑著,誰實話舅母就盼著你來,好好的引導一下你表哥,讓他也上進一些,這麼整天瞎混什麼時候是個頭啊。」一旁的縣令夫人鄭氏笑容很是勉強。
為這個大兒子真是操碎了心,可惜現在上面還有個婆婆,婆婆還是耳根子軟的,兒子幾句好話哄哄,婆婆就隨著他,弄得兒子越來越不好管了。
這話趙啟睿不知道該怎麼接,他們家不是沒幫著管過表哥,府城的學堂是下面比不了的,當年母親把表哥接到府城跟他一起去學堂讀書,結果嗎,三天兩頭打架,讓父親很是厭煩,就被送回來了,父親不喜歡有人在外面說有一個仗著他橫行霸道的親戚。
「女乃女乃,娘,大表哥。」這時外面跑進來一個像畫上的五六歲小男孩,一身錦服戴著可愛的瓜皮帽,看著讓人心喜,這是舅母的小兒子,本以為這輩子就表哥一個孩子了,沒想到十多年後又生了一個,自然是如珠如寶萬分疼愛。
「快過來,女乃女乃的乖孫孫。」張氏一把把小孫兒摟在懷里,這可是她的心尖尖啊,這麼可愛的孩子,給他什麼都心甘情願。
「外婆,小喜來了,你就把我這個外孫丟在一邊了,到底是外孫,不如您的親孫親。」趙啟睿佯裝吃醋的捏捏表弟的小臉,這個小子長得跟個女孩子似得,和他的母親很像,所以他很疼這個小子。
「呵呵,喜兒快看,你表哥吃醋了,快去哄哄你表哥。」兩個孫輩圍繞在身邊,張氏笑的合不攏嘴,老了,沒什麼比看到這些小輩更高興的了。
「表哥,喜兒最喜歡你的了,你不要生氣好不好。」錢萬喜有些羞澀的拉拉趙啟睿袖子,精致的小臉讓人恨不得親一口,這小子長得太像女孩子了。
「表哥哪有吃醋,表哥喜歡你還來不及呢。」趙啟睿模模表弟的頭,娘除了他還生了一個女兒,可惜妹妹被娘寵壞了,唉,他倒真是希望能有個這麼可愛的弟弟。
「表哥,一會你帶我上街去玩好不好,我好久都沒有出去玩了,我哥每次都是自己出去玩,都不帶著我,你帶我去好不好,我會乖乖的,表哥。」錢萬喜拉著趙啟睿的大手不住的晃著,可憐兮兮的看著趙啟睿,那可愛的樣子萌翻眾人。
「喜兒,不許給你表哥搗亂,外面太亂,你還小不能出去亂跑。」鄭氏勸道,這小兒子是全家的寶貝,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手上怕摔了,除非家里人看著,所以一般不放心讓他出去,城里不是沒發生過丟小孩的事情。
「表哥……」錢萬喜嘟著紅紅的小嘴,表哥在這個家地位特殊,只要表哥答應,他一定能出去玩,他要出去看雜耍。
「好,表哥帶你去,外婆舅母,一會我帶著表弟出去轉轉,正好我爹娘給外婆送來的壽禮也應該快到了,我去迎接一下,你們把小喜交給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到時候我一定把他安安全全的帶回來。」受不了表弟的哀求,趙啟睿只好答應了。
鄭氏還想說什麼,被婆婆張氏攔住了「好了,喜兒有睿兒看著呢,不會有事的,讓他們去吧,不過要盡早回來,別讓我們擔心,多帶兩個小人。」
「噢……女乃女乃最好了。」錢萬喜高興的又蹦又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