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炮戰記 第三十九章 那就走吧,無論前面是天堂地獄

作者 ︰ azurewind

(.)魔炮戰記39︰更新時間︰22-9-46:25:4。當士郎回到教堂的時候,神父已經完成了手術走了出來,而從凜的臉色看來,情況顯然不容樂觀。說.b.新

「櫻怎麼樣?」5996

他急忙向神父詢問。

神父雙手一攤,以一如既往的低沉的聲調開口道︰「雖然是保住了一命,但也不過是撐過去了。雖然把大部分的刻印蟲都除掉了,但是那些侵蝕到神經內部的做不到……雖說把心髒摘出來就能馬上全部清除,但間桐櫻也會在同一時刻死去。我所能做的只是除去和神經同化的刻印蟲,減輕他的痛苦和來自間桐髒硯的壓力而已。如果那些根植神經的蟲子有所動作,那我的心血就白費了。」

就這麼幾句話,仿佛自己做的事根本沒什麼了不起一般,但是凜卻仔細打量了他一番,然後有些不可置信地開口問道︰「……言峰,你的魔術刻印呢?」

「用掉了。畢竟只是我從父親那里繼承過來的魔術刻印,不像是你們這些大家族的魔術刻印一般,只是消耗品而已。要除去一個年的膿瘡,這點代價還算值得。」還是那低沉的語調,但是這次即使是士郎也不禁為之震驚。

魔術刻印,是一個魔術師家族所有魔術的心血結晶,一方面可以通過激活刻印來直接達到刻印中記錄下來的某種魔術的效果;另一方面,他也可以將自己的研究成果將這枚魔術刻印擴展下去。而且一代中只能有一個人可以接受這個東西。即使是用一次就會少一點的消耗品,也是常人可望而不可即的東西,而神父卻毫不留戀地一口氣將其全部用掉,可見這次他在櫻身上下了多大功夫。

「言峰,你……」他正想感謝神父,卻被堵了回去,「哼,不必感謝我,我只是回應了你們的期待而已,當然,我也確實不想讓間桐櫻這個女孩子死去。而且,說不定等一會兒你就會收回對我的感謝。」

說到這里他輕輕笑了一下,讓士郎有些莫名其妙,而他還沒來得及追問,凜已經先他一步開口︰「雖然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但是這次確實要感謝你。」說到這里她頓了一下,隨後深吸了一口氣,直指話題中心︰「那麼,你的意思是櫻接下來還是可能變成那副樣子?」

刻印蟲的活性降低到最低,也就意味著並沒有死,也就意味著還會有重新活動的時候,這是他們不得不正視的問題。

神父點了點頭,道︰「嗯,畢竟無法完全摘除。雖然日常生活沒有阻礙,但是在那個老人的態度下,很容易再次瘋狂。反正那個人也不打算讓她好過,簡單來說,現在的間桐櫻就像是被點燃導火索的炸彈。」

士郎的心情頓時又充滿了陰霾,雖然有所覺悟,但他不甘地問道︰「真的不能完全摘除嗎?」

神父看了他一眼,古井不波地回答道︰「說過了吧,這些蟲子已經成為了她身體的一部分,要完全摘除它們就等于摘除全身近四分之一的神經。這樣的痛楚恐怕連berserer都承受不了,更別說間桐櫻這個柔弱的女孩子。」

「沒有一點辦法了?」

「倒也不是沒有將失去的精神和**喚回的魔術,只不過成功率實在是太低。那麼唯一的辦法還是聖杯。」

听到聖杯二字,士郎頓時呼吸一窒,他沒想到到最後還是回到了這場戰爭的最終目的聖杯上,發生在櫻身上的事讓他都快忘了自己還處在這場戰爭當中。他雖然還是無法認同這場戰爭,但是事到如今,如果只有這個方法可以救櫻,那麼他也會為了獲得這場戰爭的勝利而拼盡全力。

凜自然不知道他的想法,只是問道︰「那麼她大概還能撐多久?」

神父這時就像一個十分有職業操守的醫生一般,認真地回答道,「如果她接下來的時間里盡量不使用魔力,那麼她的身體會崩潰的慢一點,但是恐怕也撐不了多久。刻印蟲會一直侵蝕著她,直到她完全失去人格,變成一個純粹的發狂的aster。」

凜輕輕嘆了一口氣,仿佛下了決定一般,抬起腳向著里間走去,而士郎看到她行動後,則迅速擋在她的身前。

「凜,你還是要殺了櫻嗎?」

凜仿佛凍結了自己所有的感情一般,十分冷靜地回答道︰「當然,我說過吧,只要櫻還會變成那副樣子,我就不得不為了不讓更多的受害者出現而先解決掉她。」言語中的堅定讓已然下了決定的士郎都不禁有些動搖。

他甩了甩頭,以不輸給她的堅定說道︰「我不會讓你殺掉櫻的。」

凜這才有些驚訝地問道︰「士郎,你是認真的?你知道的吧,櫻再這麼下去只會更加痛苦,最後變成那天我們見到的樣子,在冬木市掀起腥風血雨,現在殺掉她是最好的選擇你難道不明白?」

「你沒有試又怎麼知道就會變成那樣?!」

「……士郎,你真的明白嗎?櫻的事如果只有她的話,那麼還是有希望的。但是現在是間桐髒硯那個老家伙在控制她,連她自己都無法控制自己,你認為那個老家伙可能會放過她嗎?結果都是逃不掉的話,在這里做個了結就不會出現新的犧牲者了,對她來說,這也是一種救贖。」她頓了一下,又說道︰「還是說你作為正義之士,居然對能救大多數人這件事產生迷茫?居然會因為一絲渺茫的希望而眼看著被害擴大?我可不認識這麼軟弱的衛宮士郎。」

凜的問題十分尖銳,直戳他的要害,若是幾小時前的他,說不定就會因此敗給自己,但是現在的他不同,他已經決定站在櫻的這邊了,正義之士也好,別的人也好,都比不上櫻來得重要。而且在他心底,還是一絲希望的

「不……我不會再讓犧牲者出現的,我也不會讓你傷害櫻。至于方法,連想都沒想過的你才是軟弱吧!「連自己都知道只是詭辯,但是事到如今士郎只能硬著頭皮回答道,同時防備著凜隨時可能發起的攻擊。

他沒想到的是,凜原本已經浮現出怒氣的臉瞬間冷靜了下來,帶著些他無法理解的喜悅與輕松,但是她正要說話,卻听到玻璃破碎的聲音,而聲音傳來的方向,正是里間。

這時,神父好像是剛想起來一般插進一句道︰「哦有一件事忘了跟你們說,大概是這所教堂的結構問題,在里間,是听得見你們在這里說話的聲音的。」雖然還是那低沉的嗓音,但是在兩人听來卻像是在嘲笑他們一般。

凜聞言哪里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怒斥道︰「言峰,這根本就是你搞的鬼吧!你這混蛋神父,我就不該相信你有什麼好意!」神父卻是毫不在乎地聳了聳肩,沒有回答。知道再和這混蛋神父理論沒有意義,她干脆利落地跑向了教堂出口。

「遠阪!」

士郎在後面叫她,凜頭也不回地說道︰「有話待會兒再說,現在先去把櫻找回來!真是的,那孩子拖著這樣的身體到底要跑哪里去啊!」

士郎見狀也跟著跑了出去,他可不能讓凜先找到櫻,否則櫻就不安全了。

只留下神父在教堂中,而看著他們的身影,神父不自覺地流露出愉悅的表情,好像這對他來說是十分值得他開心的事一般。

離開教堂的士郎漫無目的地奔跑著,他不停地思索著櫻可能會去的地方,或者可以避雨又不會很冷的地方,但是毫無頭緒,他忽然發現自己連櫻喜歡去什麼地方都不知道,心中的懊惱又增加了一層。

當他跑到跨江大橋上的時候,已經是氣喘吁吁了,雖然他的體質比普通人好許多,但是在冰冷的大雨中不間斷的用盡全力奔跑,他也有些扛不住了。

不顧路過的行人怪異的目光,他靠在人行道的扶手上大口地喘息著,他不知道自己還要找多久,但是他明白自己今晚絕對要找到櫻,否則今晚下的決心就失去了意義,自己也將失去接下來存活的意義。或許是天不負有心人,當他抬頭的時候,看到那個魂牽夢縈的身影正站在橋下的公園中,因為穿的是校服,隔著這麼遠他也一眼就認了出來,不顧自己還沒緩過來的肺,他拼命地跑下大橋向公園跑去。

「櫻!」

跑到公園門口,他向著那個身影喊了一聲,身影明顯抖了一下,還是轉過身來,卻低下頭不知道是不敢還是不想抬起頭來看他。

「櫻……」士郎語氣放緩,向著她走去,卻被她出言制止︰「不要再走過來了學長!」她用前所未有的激烈的態度拒絕著士郎的靠近,隨後又軟弱下來,「不要再走過來了……現在靠近我,我……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她的聲音在顫抖,士郎能夠體會她被罪惡感折磨的內心,但是他明白自己現在做不到將這份罪惡感抹去事實上誰也做不到,他只能停下腳步,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回去吧,櫻,你的感冒還沒好呢。」

櫻搖了搖頭,用混雜著憎恨的聲音說道︰「我又能回到哪里去呢……學長……」她這時候抬起頭,用一如既往但是卻讓士郎覺得十分心痛的笑容看著他,「學長,對我這種人,不用太在意的。你已經知道了吧……我有怎樣的身體,又有怎樣的過去,全部都……那麼,已經……」

結束了。

終于還是沒說出口,但是士郎知道她的意思,但他又怎麼會讓他與櫻之間的羈絆就此斬斷呢?

「別說傻話,那些東西對我來說怎樣都無所謂,我所知道的櫻,就是那個每天來我家幫我做飯,和我一起上學,和我一起長大的女孩子。怎麼可能因為這些東西就結束掉呢?」

「……因為就是結束了……學長,我不是學長一直認為的女孩子哦……在我小時候,被帶走之後就被襲擊,不止如此,身體還一直被奇怪的東西觸踫著……」

她一邊說著一邊像是懲罰自己身上的污穢之物一般掐著自己的手臂,讓士郎為之心痛卻又無可奈何,「而且我還一直瞞著學長自己是間桐家的魔術師的事實,成為aster的時候沒有說出來,學長帶著saber小姐回來的時候也裝作不知道……」

也許是情難自禁,也許是認為要結束了,如同決堤一般,櫻緩緩地將一直以來埋藏在心底的話慢慢地都說了出來,「我一直想著只要把持住自我,就能戰勝那些刻印蟲,就能再和以前一樣呆在學上的身邊,所以想著可以欺瞞學長到最後……但是學長,裝在我耳環里的東西,不是什麼毒藥,只是媚藥哦……只是讓我的感覺更加敏感而已,就這樣就傷害了學長。」

她還在微笑著,但是眼角卻留下了晶瑩的淚珠,她的聲音顫抖而又痛苦,但是還是強忍著繼續說著︰「遠阪學姐是對的。我是個膽小鬼,愛哭蟲,卑鄙的人。就算我十分清楚無法反抗爺爺,卻連自我了結都做不到。我害怕痛苦,討厭恐懼,總是想著自己……」

你在說什麼啊,櫻,士郎在心中申吟著,這不是很正常的嗎?作為一個正常的女孩子,這些有什麼不對?錯的是我啊是我啊!看著櫻啜泣,士郎也不禁陷入同樣的痛苦之中,他眼看著櫻是在將自己逼入自責的死胡同之中,將一切都怪罪到自己身上,卻又無能為力,他能體會櫻的痛苦,因為這些對他來說同樣也是他的過錯。

如果自己早點發現就好了,如果自己早點去問就好了,如果自己不貪戀過去的日常就好了,如果自己再多關注櫻一些就好了,害怕痛苦討厭恐懼,膽小怕死,自私卑鄙,又有多少人不是這麼活著的?又是怎樣的絕望才能將這樣正常的人性當做自己的過錯?他明白,是她所處的環境將她逼到了這一步,而身為始作俑者的間桐髒硯和最親近的人的自己,是最大的罪人。

所以他一直听著櫻的訴說,將這份痛苦銘記于心。

訴說還在繼續著,「所以一切都是我不好,我是被爺爺操縱的人偶,我總有一天會變回那天的樣子殺害更多的人,這樣的人,又能回到哪里去呢……你說啊,你告訴我啊學長……」

啜泣變為號泣,仿佛要將一直以來壓抑的痛苦全都發泄出來一般,她的聲音與其中所包含的感情也變得激烈起來,「我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有資格呆在學長身邊的人,遠阪學姐才有那個資格。想過不知道多少次第二天就裝作和學長不認識,在走廊上遇到也只是擦肩而過,放學後也和不認識一樣一個人回家。假裝根本沒有和學長相遇過。」

啊啊……如果是這樣,我該怎麼辦,我都沒有察覺,真是對不起……

「但是我做不到!!只要一想到我就會全身發抖,比想死的時候小刀放在手臂上還要害怕!所以我無法停止去學長的家,無法停止呆在學長身邊,呆在學長身邊的時候一步也不想離開,即使每天踏入學長家門口的時候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第二天還是會再次忍不住敲門,即使告訴自己第二天要假裝忘掉學長,第二天看到學長就會不自覺的向學長跑去。」

啊啊,這種心情我理解啊,我無法想象沒有櫻在的家,沒有櫻向我打招呼的日常啊!

「我明明知道的!如果我先一步離開的話學長就不會痛苦!但是……但是!但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我可以放棄所有東西,我什麼都可以不要,但是呆在學長身邊的權利我不想放棄!只有這個我想守護到底!但為什麼……」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如果我早一點察覺到櫻對我的依戀,如果我早一點察覺到我對櫻的愛意

終于忍不住心中沸騰的感情,他沖過去緊緊的抱住了櫻。

被他抱住的軀體冰冷而又僵硬,但是他只是抱著,緊緊地抱著,仿佛一松手就會失去一般。

「櫻,你說過的吧,因為你是個膽小鬼,所以一定要有人拉著你的手你才能前進。」他知道自己的懷抱並不溫暖,也不可靠,但是只有眼前的嬌小身軀,他想用盡全力守護她。

「那麼,就由我來拉著你吧,我會拉著你離開這片黑暗,我會拉著你去陽光下,我會拉著你在我身邊不讓你離開。」

「學,長……」

「我會保護你,無論你想做什麼我都會保護你,我會永遠站在你這一邊。這是約定,我只會做你的正義之士。」

這約定有多少效果呢,他不知道,但是他感覺到他抱住的嬌小身軀有一些放松,他不禁松了一口氣。

這樣就夠了。痛苦也好,悲傷也好,沒有未來也好,至少這一刻和接下來的時間里,他和她在一起。

魔炮戰記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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