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九日晚。南大門路千禧年希爾頓酒店宴會廳,《太極旗》劇組成員在此聚餐,所有人都到齊了,包括本不應出現在此場合的龍套金在中,也被徐燦浩帶進來。
「yong,又躲著抽煙呢。」徐燦浩找到躲在露台角落里解決煙癮的張東健,一手搭著他的肩,湊到他眼前笑著說。
「哦,你來啦。來一根?」張東健雖然知道抽煙不好,但奈何煙癮已成,和徐燦浩在劇組經常避開他人抽兩根。
徐燦浩接過遞來的七星,叼在嘴里,張東健給他點上火,深吸了一口。「抽一根煙,我要用多少喉寶和水果才能保護住我的嗓子啊。」他嘟著嘴吐了個煙圈,似抱怨,似嘆息地感慨道。
「你要不要每次抽的時候都說這些明擺著的事來膈應人?!干脆不要抽了,戒了!」張東健一邊說,一邊就要搶徐燦浩嘴里的煙。
「快三十年的煙癮想戒就能戒的嗎。」徐燦浩用自己才能听到的聲音嘀咕著,一把抓住張東健伸來的手,將他推開。
「哈~又讓我逮著了!東健哥,你怎麼又帶著他抽煙,真是的!」孫藝珍不知什麼時候走了出來,皺著眉頭埋怨張東健。「拿來!」孫藝珍轉頭板著臉,攤開手在徐燦浩跟前。
「唔,我沒有,是哥給我的,真沒有!」徐燦浩拍遍全身口袋,證明自己沒煙沒火。
「丟了!」孫藝珍小聲呵斥道。徐燦浩無奈,背過身深吸了一口,才將沒抽兩口的煙丟在地上用腳碾熄。「你還沒成年呢,就這麼喜歡抽煙…」見孫藝珍又要訓他了,徐燦浩連忙開口打斷。
「姐,我在美國可是成年了,而且,我抽的也不多。」徐燦浩頗為頭疼地再一次解釋,他用這套說辭都解釋了幾次了,實在是很難說服為了自己好的朋友們。平時溫柔安靜的孫藝珍,在這件事上尤為執著,她還在劇組的時候,經常盯著徐燦浩,一見他行為鬼祟就會跟上。她的行為讓徐燦浩又好氣又無奈,感覺她就像個學監,專抓不良學生。
「你…」孫藝珍剛開口又被人打斷了。
「燦浩obba,大家都等著你說祝酒詞,唱歌呢!」朱多英跳出來朝著三人喊了一嗓子,見孫藝珍板著臉,氣氛有些詭異,一時不知所措地望向「溫柔大叔」張東健求助。
「咳~我先進去了,讓人等不太禮貌。燦浩啊,快點解決了進來吧。」張東健嘴上邊說著,邊走過去拉起小多英離開。
‘靠,能不能別說這麼有歧義的話,解決什麼啊!’徐燦浩在心里對著張東健大聲吐槽。旋即,向孫藝珍詢問道︰「藝珍姐,您看?」
「哼~」孫藝珍被人打斷了兩次話頭,正憋屈著呢,一甩頭獨自走向廳內,留下模著鼻子好想笑的徐燦浩。抖了抖衣服,將身上的煙氣打發掉,徐燦浩這才走進大廳。沿途和眾人笑談,一步三停的走向小舞台。
「在中,《astriday》,會嗎?」徐燦浩一手端著香檳,一手從比他高了半個頭的金在中身後攬上他的脖頸。金在中回頭望著他愣了下,答道︰「額,會吧。」
「把那個吧字去掉。呀,我帶你來不是讓你光顧著吃的。」徐燦浩無語地望著他手里端著的餐盤,里面各種各樣的小吃堆的老高。「你也主動點兒和別人談談,怎麼和ric一樣,一灘溫水。」徐燦浩挑了一塊杏花餅在嘴里嚼著,邊對金在中說。無意中瞄到他西服內襯口袋里露出一點塑料袋的一角,他假裝邊說話,邊用胳膊肘踫了踫那里,隨即了然。「給姐姐,還是妹妹帶的?」徐燦浩低著頭挑選食物,隨口說道。
金在中發現自己有點兒跟不上他的節奏了,再次愣住。看到徐燦浩用眼神指了指自己的衣服口袋,頓感窘迫。伸手將塑料袋塞進內里,又拉緊上衣後才說︰「是給宿舍幾個伙伴帶的。」看似若無其事的他,其實心情很復雜,生怕因此影響到自己在徐燦浩眼中的形象。努力壓制著心中的忐忑和緊張,裝作坦然地望著埋頭苦干的大會長、大前輩、大明星。
「嘿嘿,我在國外也經常干這事兒。等下我叫服務員打包裝點兒,你再帶點兒回去,我也拿點兒。」徐燦浩撒了個謊,攬著金在中就往姜帝奎的圈子里走去。
「嘿,大導演!」徐燦浩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端著杯子踫了下姜帝奎手中的高腳杯,自己一飲而盡。
「哦,燦浩啊,你來啦。來來,給你介紹一下,奉俊昊。《殺人回憶》的導演,認識下。」姜帝奎笑著拉過徐燦浩,將他推到戴眼鏡的中年男子跟前。
「哈哈,終于見到國民偶像的真人啦!你好,我是奉俊昊,在這里能見到你真是高興啊!」奉導熱情地握住徐燦浩的手,臉上笑開了花。
徐燦浩望著他,嘴上一邊回應著,一邊打量這位身材高大的著名導演。前世一部《漢江怪物》引起了徐燦浩對他的好奇,又看過他執導的《母親》和《殺人回憶》,對奉俊昊還是有些映像的。
「俊昊人不錯,做導演也還行,你們倆可以多來往。」姜帝奎對徐燦浩說了句。
「唉,前輩,我在您眼中僅僅是還行嗎?哦嗚西,太失落了~」奉導作出很失望的樣子,叉腰低首搖著頭說。
「呵呵,我倒是覺得奉導演拍的電影挺不錯的。最近上映的我也看過,用鏡和手法都有自己的風格,能把這樣一部原本沒有跌宕起伏劇情的本子,拍得這麼令人深思回味,還有警世之意,真的很了不起。當然少不了編劇和宋康昊前輩的功勞,他的演技讓我佩服不已,特別是那最後一眼望過來的風情,嘖嘖~」徐燦浩說道最後忍不住學著電影里的樣子,扭過頭望向奉俊昊,臉上、眼中無不透露出震驚與迷惘等復雜神情。「呵呵,還是不行,其實我還私下學習過這一段兒。」徐燦浩笑著擺擺手,歉意地向奉俊昊點點頭。
「嗯,了不起,有幾分神似。」奉俊昊拍了兩下手說道。
「啊,啊!」這時大廳音箱里響起試音聲,眾人齊齊望向小舞台。「我們的大明星制作人,徐燦浩先生去哪里了,是害羞的躲起來了嗎?還是不願買單啦?!」孔炯真嚴肅地拿眼掃視台下笑呵呵地一眾人,在人群里搜尋徐燦浩的身影。徐燦浩身周的人用眼光出賣了他,被孔輕而易舉地就發現了。「啊哈~終于出現啦,就是你,那個喜歡搞怪的小子,不要再躲啦!」台上的孔炯真指著聳肩裝無辜的徐燦浩大聲喊道。「快點到台上來!因為沒等到你開場,大家都沒有進入慶祝的氣氛,害得我看著燒酒不能喝,你就等著被我灌醉吧,小子!」台下的人開始哄笑不止,還有節奏地嚷嚷著徐燦浩的名字。因為在場沒有外人,更沒有討人厭的媒體,只有因徐燦浩而變得格外親近的劇組成員們。在此,大家都放下了人前的端莊,拋開身份後肆無忌憚地玩笑。
徐燦浩快速跑上台一把捂住孔炯真的嘴,將他扭送下台,還不忘威脅他幾句。台下的人看著兩人打鬧,頓時又響起一陣哄笑聲,還有好事者分別為兩人吶喊加油。「咳咳,請安靜,大家請安靜一下,你們的債主要說話了。」徐燦浩湊到豎立的話筒前,開口讓大家打住。「我想大家都和孔老哥一樣等不及了吧,那我也不多說了,就讓以後過千萬的票房來回報大家的成績吧!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幸苦大家啦!」徐燦浩說完深鞠一躬。
大家一邊為他報出的千萬數字感到震驚,一邊也不忘賣力喝彩鼓掌。為徐燦浩一直以來的努力和能力給與肯定,同時也在為自己打氣,希望票房真能如他所說,成為韓影史上第二部過千萬票房的影片。那樣一來,眾人就都算有幸載入影史了,還給自己的履歷添上濃厚一筆。
徐燦浩抬起頭,望著台下舉著酒杯遙指自己的諸人,向他們笑著點點頭,接過服務生遞來的香檳,一一回敬過去。
徐燦浩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後,快速拿起話筒,用著的腔調長喊一聲︰「et’sparty∼∼」瞬時,大廳內原本璀璨燈光一暗,轉為彩色射燈。小舞台上早已候著的樂隊開始了《t’smylife》的前奏演出。徐燦浩用自己高塑造性能的嗓子,用嘶啞的腔調喚起了人們掩藏在體內的活力因子,大廳的男男女女漸漸匯聚在小舞台前隨著音樂喊叫跳動。徐燦浩面帶興奮地潮紅,手中緊握著話筒,蹦蹦跳跳地嘶喊,將台前的金在中強拉上台,用眼神和手勢示意其一起來。不等一首歌演唱完畢,徐燦浩便直接從《astridayight》的高/潮部分切入,同時跳下舞台,一手拉過小多英,兩人開始了亂舞。
「嘿嘿,你們組還真是有活力,能玩啊,令人羨慕。」奉俊昊湊到姜導的耳邊大聲說道。
姜帝奎望著在人群里穿梭賣瘋的徐燦浩,臉上的笑意就不曾停止,身體也不由自主地跟著輕微晃動,听到此話,笑容更盛。「我們劇組的寶貝,怎麼樣!?」或許是被徐燦浩潛移默化的感染,姜導這明顯的傲嬌爆發,華麗麗地雷到了奉系導演。
奉俊浩帶著古怪地神情,望著搖頭晃腦地的姜帝奎,似乎想要重新認識這位刻板的前輩。過了片刻,他就與姜告辭離開了,樓上同樣有一大群人等著他。
整場宴會加歌舞會和酒會,一直持續到凌晨2點,眾人才在姜導的結束語,祈願聲中離開。
孫藝珍和她的奇葩經紀人雙雙醉倒,互相摟著對方在停車場里豪放大唱。在張東健等幾位男演員的幫助下,才半哄半用強的將兩人塞進徐燦浩車里。徐燦浩和眾人一一道完別,才硬著頭皮拉開車門,見兩人還在車里不消停,撇撇嘴,遂又關上車門,坐到副駕駛位置去了。
不到片刻,受車內暖氣的影響,徐燦浩就有些昏頭昏腦了,喝了不少酒的他,望著車後兩位還處于瘋癲狀態下的女人,直搖頭。
「dalkaa,你小子!」正埋頭醒腦的徐燦浩,被孫藝珍胡亂地一巴掌打在下巴上,立即讓他醒了大半。有些著惱地瞪著歪在自己座位旁,已毫無淑女形象的孫藝珍。
「呀,小子!姐姐叫你呢!快唱首歌,讓我們見識見識,大韓民國,國寶級歌手的∼嗝∼的實力!」孫藝珍迷瞪著眼,綿軟無力的手不時拍打著徐燦浩的身子。
徐燦浩快被這位姐的酒嗝燻暈過去了,瞪了眼正憋著笑的新司機李東旭,扭過身子想要將孫藝珍扳回後座。卻不想,這位,醉酒後哪來的那麼大力氣,竟然死死扣著座椅,不肯挪動。
「誒西∼孫藝珍,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太毀形象了!」徐燦浩沒好氣地抱怨了一句,任由孫藝珍趴在地上,不住的手舞足蹈,吵鬧不休……「我一定要把你這樣子照下來,讓你醒來後無地自容,好好反省反省!」徐燦浩嘴里嘀咕著,手上不停,掏出手機連連給兩位醉酒無儀態的女人拍照留念。拍上興頭還不罷休,掏出油性筆就想給孫藝珍畫胡子。但,轉念一想,擔心這玩意兒不好洗,于是又抓過孫藝珍的提包,翻出她的口紅和眉筆,開始壞笑著為孫藝珍畫臉譜。
到了地兒,徐燦浩和李泯泉一人架一個,將兩位熟睡的醉鬼送回孫藝珍的公寓。開了暖氣,放上床,直接蓋上被子走人,免得保安傳出風言風語。
第二天清晨,美秋難得的好天氣,刺眼的陽光將宿醉的孫藝珍喚醒。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坐起來,望了眼身旁還在睡夢中的經濟人,迷迷糊糊地蹬下地,拉上窗簾。口干舌燥的孫藝珍,搖搖晃晃地挪到客廳,倒了大杯水,一飲而盡。隨即,便坐在沙發上發呆,回想著昨天晚上的事情。過了會兒,從電視機屏幕上看到自己的影像,猛地瞪大眼楮,飛快起身跑進洗手間。
「啊∼∼!」一陣堪比飛機起飛時產生的噪音,同分貝的尖叫驚醒了床上的經濟人。「徐燦浩!no,死定啦!」孫藝珍面目猙獰地盯著鏡子,惡狠狠地詛咒某人。
「啊切∼」某肇事者此刻還沉浸在睡夢中,打了個噴嚏,翻個身,繼續摟著被子美美地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