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書蘭帶著兩位穿白色小禮服的丫頭,一路從停車場轉回劇場前廳,吸引了許多人的視線。時而會有認識車書蘭的某位藝人經紀,或那家公司代表及贊助商人,會停下與其互相問候攀談。待問到兩位小女孩,得知其身份後,隨即釋然,便會主動和丫頭打下招呼。
「這些人你們現在不必記住名字,只要稍微有點印象就好。大多數的人,既然能參加這一類活動,說明其在這一個圈子還是有一定位置的。所以,通常要求新人們,抱著不深入,不得罪的態度和他們打交道,想必燦浩也給你們提過。再者,姐姐不管是對熙俊他們,還是勝希丫頭們,都會教他們做足禮節,即使那個人不討喜,你們以後在人前也要做到表面功夫。」車書蘭一邊微笑著和相熟或不相熟的人點頭致意,一邊跟左右倆丫頭傳授經驗。「記住,微笑和沉默是待人處事時,兩大最有效的武器。微笑,它能解決很多問題。而,沉默能避免很多問題。這也是燦浩做的最好的一點,即使以他現在的地位大可不必在乎一些世俗小節,但他依然堅持著微笑以示任何人。小賢應該了解最多。」車書蘭一直在不停地說著,倆丫頭也在不住點頭表示明白。「今天,對外說的是,你們代表燦浩。有一天,當你們代表自己出席活動的時候,有些行為,話語,禮節,就更需要注意。同時,也不要忘了你們背後的人,那些老師,助理,經濟人,社長等等,特別是你們的燦浩obba。他,不光是你們最大的後盾助力,也是你們的前輩導師。所以,人前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行為和說話態度,也不要給燦浩,你們的哥哥丟臉。」車書蘭說到此停下了步伐,看到張東健一行正在前廳和劇組成員,還有另外一些影星在笑談。或許,她說的這番話有些不近情,不招人喜歡,但此時,她就是作為受聘于徐燦浩個人的執行秘書身份,在叮囑練習生。她沒有就職的公司,但卻拿著三家公司的薪水,背後雖只有徐燦浩一人,但也無人敢小覷,就因為她手中的人脈和那三部或公或私的手機。
「姜導演,好久不見。」車書蘭領著二人走向那圈子,首先向今天的大佬行禮,隨後朝其他人笑笑點頭打招呼。
「哦,書蘭啊,你好,好久不見。」姜帝奎今天好不容易穿了正裝,可是依然沒有系領帶,襯衫解了一粒扣,面泛紅光。
「您們好。」徐賢和林允兒齊身鞠躬,向眾人行禮問好。
「呵呵,我們小賢最近還好嗎?」姜帝奎笑容可掬地走到徐賢身邊,攬著她的小肩,兩人在片場見過幾次,算是熟人了。
「nae,謝謝您。」小賢還是稍顯拘謹,畢竟周圍不認識的人挺多。
「這位是?」姜帝奎疑惑地望向車書蘭。不過,回答他的卻是張東健。
「導演,這位叫林允兒,是小賢的親故,也是徐燦浩認下的妹妹,同公司的練習生。很有意思的小丫頭。」張東健這樣也算是主動攬過了小丫頭們的監護人角色,不過他的身份也是現場最合適的人選,順便將兩位介紹給眾人。
林允兒再次躬身向人們行禮,此時倒顯得乖巧懂事。加上兩人一襲白衣,小賢的腦後更是扎了一個大大的紅蝴蝶結,將她的長發盤在腦後。小女孩兒們本身又是天生麗質,可愛無邪,惹人愛憐,諸人無不帶著好意,笑著與倆丫頭聊扯打趣。
「好了,我們先進去吧,人都差不多來齊了,我們這些主角總不能讓客人們久等吧?呵呵。」聊了沒一會兒,姜帝奎打個哈哈,提醒眾人該進場,等待開幕了。
眾人應了一聲,很自然地分先後入場,打頭的便是姜帝奎和鄭斗洪。隨後,是牽著徐賢的張東健,和互挽著手臂,有說有笑的孫藝珍與林允兒,車書蘭也隨行在側。
劇場內的照燈亮了,打在這一行人身上。兩位導演在前不時與身邊起立鼓掌祝賀的觀眾點頭揮手,隨後之人也大都如此。兩個小丫頭此時表現得鎮定許多,臉上始終保持著不露齒的微笑,跟著男女主角一步一步,小心地邁下台階。為了不被閃光燈花了眼,丫頭們始終保持著目無焦距的狀態,眼楮不時望向地面,以緩解頻繁暴起的閃光造成的目眩。不過,快到前排之時,一個印象深刻的身影闖入了眼里,那就是坐在第二排中間的威嚴社長,李秀滿。丫頭倆這個時候也不忘遠遠地低下頭向其行禮,待到李秀滿也笑著沖她們點點頭,兩人才松了一口氣,跟著張、孫二人入座。
「對了,多英怎麼沒見到?」孫藝珍剛坐下便想起被自己遺忘了的劇組小姑娘,朱多英。
「多英啊,家里出了點兒事,今天是不能來啦。」張閔浩老人側過身子,回答了孫藝珍的疑問。
「啊,前輩nim,你好。來得很早呢~」孫藝珍和張東健這時才看清,劇場左側前排的這些老熟人們,一時間招呼聲,行禮不斷。隨後,又把兩位小女孩兒介紹給他們認識。
「哦?燦浩那小子的親妹妹嗎,congmaneo!?上次綁架事件…」一向嘴快的林亨俊探過頭,從後排湊過來觀察兩個小丫頭。他這一嗓子算是捅開了眾人心中的好奇窩,太極旗劇組里的眾多演員們,因為多是男子,平時又鬧騰慣了,全一窩蜂湊近了,圍上來,像參觀展覽一樣,打量倆丫頭。
小賢和林允兒都被嚇到了,搞不清狀況,後背死死地貼在座位上。而張東健和孫藝珍卻只能苦笑著解圍,卻沒什麼效果。他們這邊如此熱鬧,惹得後面不知情的人也紛紛站起來張望,想知道出了何事。
「 ~!快坐下,像什麼樣子,姜導演要致辭了!」現場資歷和年紀都最老的張閔浩老人,拍著扶手大聲呵斥。不管這些好事者有沒有听清,但見這位老人發火了,眾人只好散去,可依然還是不停議論。
「沒事吧?他們就是這樣,要怪啊,也要怪你們那個喜歡惡作劇的哥哥。劇組里的人沒幾個沒和他交過手,不過大家都是好意,相處的很好。估計啊,他們就是想看看,徐燦浩和他的妹妹有什麼不同。」孫藝珍蹲到兩人跟前,拉著倆丫頭的手安慰道。
「沒事了,歐尼。只是一時間有些嚇到了。」小賢露出了笑容,分別看向孫藝珍和張東健兩人。
林允兒也是恢復如常,還指著右邊正在交頭談話的崔岷植和安吉江說︰「歐尼,那兩個大叔好可怕,也是這次劇組的嗎?」
孫藝珍扭頭望去,噗嗤一笑。「小丫頭,那兩位可是姐姐的大前輩,不許那樣評價。」
「nae。」調皮的允兒,微微吐了下舌頭,淺笑嫣然。
‘小丫頭這麼大就如此漂亮了,以後還不知能迷倒多少人。’孫藝珍看著允兒,心里如是想。嘴上卻說︰「你們啊,以後可千萬不能以貌取人。作為電影人,有很多演員會分飾不同角色,丑角、惡人、喜劇角色等等,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會因自身形象來定位飾演角色。所以,演員的形象很重要,但不能以丑美來區別待人,因為大家同樣都是很辛苦地擠進演藝圈,同樣在努力為觀眾演繹好自己的角色。每個人,不管大牌小角,名氣大小,都是值得我們這些後輩們去尊敬的,明白嗎?」孫藝珍溫柔的語氣,與車書蘭略顯強勢的教導形成了鮮明對比。她邊說著,邊為倆丫頭拉扯整齊裙角。
「nae,我們記住了,歐尼。」丫頭們表情認真,乖巧地點頭答應。在一旁听著的張東健,忍不住笑著模了模小賢的頭。孫藝珍滿意地笑出聲,坐回位子上。
「各位晚上好,歡迎大家前來參加,我們《太極旗飄揚》的首映禮,謝謝。」姜帝奎導演適時的在台上開始了開場致辭,台下掌聲雷動。千篇一律的開場白,並沒有什麼值得稱道的地方,也是因為姜導不喜歡讀稿,全憑自己一張嘴,想到什麼說什麼,好歹算是完成了他眼中的這一可有可無的儀式。待他下了台,身後的帷幕便緩緩拉開,館內的燈光也隨之熄滅,期待已久的爭議大片就要上演了。
「shobox。」坐在最前排的丫頭,被巨大的環繞音嚇了一跳。被身旁張東健瞄見,偏頭偷笑。
片頭不長,除了韓國現下最有名的電影發行公司秀寶的片頭,便是姜帝奎影視公司的名號,兩者聯合出品發行。馬上就進入了正題,巨幕上飄起了《太極旗飄揚》的題目。
場內很安靜,只剩下很短促的低聲議論。小丫頭倆,也很認真地盯著屏幕,目不轉楮。
「呵呵,obba看起來好幼稚哦~」允兒輕笑,望著畫面中,徐燦浩和張東健兩人在街頭打鬧的場面。
「啊!歐尼,是真打嗎?」林允兒小聲驚呼,詢問孫藝珍,電影中徐張兩人在火車上是否真的挨揍了。
「噓~這是電影,小丫頭。」孫藝珍感到好笑,輕聲回答好奇丫頭的問題。
小賢見到此景也不由攢緊了粉拳,待豎起耳朵听到孫藝珍的回答,才慢慢松開小手。
「嗯~」見到那殘肢亂飛,肚上生蛆蟲的場景,允兒可愛地輕呼,偏轉頭,只睜著一只眼偷瞄。一旦看到什麼惡心的場面,又立即雙眼緊閉。而身側的小賢依舊不動如山地,盯著屏幕,只是偶爾表情會有所輕微變化。
電影播放到張東健所飾演的李振泰,生硬而粗暴地對待自己的老鄉和玩伴阿勇的時候,兩個小丫頭一齊轉過頭怒盯著張東健好幾秒。張東健只能裝作一副沉浸于電影中的認真模樣來掩飾尷尬,要是配上卡通插圖,那麼一定是斗大的汗珠正順著不自然的臉上緩緩留下。
見到孫藝珍竟然被人開槍打死,允兒不忿地小聲罵咧,又為李英順遭遇的不公而悵然……
當李振泰在大火肆虐後的倉庫里翻找弟弟的尸體時,兩個丫頭的手不由自主地緊緊抓在一起。見振泰與振碩扭打在一起,兩人心中又開始糾結,直至振碩嘶叫哭喊著那一段喚醒哥哥的感人之詞,兩人心頭泛酸,眼眶漸漸的濕潤了。而臨近片尾的恢弘感人交響樂曲,加上張閔浩老人的至情演繹,更是為觀眾們的淚水找到了宣泄的理由。
林允兒任由眼淚自主順著眼角流下,在燈光下閃現晶瑩,小臉上留下兩道不太顯眼的淚痕。小賢卻很理智的跟張東健請教起問題來,問一些劇中讓自己不明白的細節。
「東健obba,為什麼北邊會突然派那麼多人來?」徐賢抬頭問道,臉上已不復剛才的被感動神情。
「額,這個…你應該問你哥哥,他懂得多,而且劇本是他寫的。」張東健頓了下,毫不猶豫把這麻煩問題推給了不在場的徐燦浩。
接著,徐賢又問了好些問題,直到身後傳來震耳欲聾的掌聲,才跟著身周的劇組成員起立,向後面的觀影人員鞠躬行禮。經久不息的掌聲,掩蓋了允兒和小賢期待已久的,寶兒姐所演唱的片尾曲,《e》。跟著劇組鞠躬答謝的同時,也不可避免地暴露在鎂光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