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韓國仲夏。
瑞草別墅在黃昏即過之時,院內院外的燈盞全部亮起,遠望之,就像瓖嵌在牛眠山腰的一顆夜明珠般璀璨耀眼。同繁星一樣的燈盞,把盈盈如綢帶的池塘映照得波光閃亮,就連聞暮而歇的睡蓮,也延緩了閉合的時間,似還貪戀這一天的美好。蟬聲未息,蛙聲又起,雖未連綿,卻有成片之勢。人來即停,人去又起,是孩子們最樂意駐足逗弄的地方。當初令允兒幻想著要釣起的魚兒們,現在卻變得和賓尼的孩子們一樣黏人,見著人就以為是來喂食的主人家,蜂擁而來,撒歡賣弄身體的艷彩,讓人生不出非分之想。
屋前院里草坪上擺起了宴會長桌,有氣球彩帶妝點。砂石路邊還放置了一個大型燒烤爐,可供兩人同時操作。沒錯了,今日有壽星,是徐家小女兒和好友黃美英的小型生日宴。
李東旭和丁丙萬兩人兩車,將結束了一天訓練的丫頭們接回來。因為是在自己家舉辦,小賢稍有些擔憂,沒有邀請男性朋友。這就令李東旭的耳膜一路上飽受折磨,而丁丙萬這個話嘮加自來熟,就沒有這方面的困惑,合著小丫頭們一起說笑。到了家,雖有長輩在側,奈何丫頭眾多,你一言,我一語的,依舊嘰嘰喳喳,猶同鵝群。十二個女孩兒在屋里竄上竄下,各處參觀,不時響起連聲驚嘆和贊賞。
「孩子們,快下來吃東西吧!」姜智孝朝三樓天台上聚在一起的丫頭們喊道。她沒有隨同兒子趁暑假去美國游玩,自己開了一家不大不小的美術培訓機構,所以月兌不開身。
「您好,謝謝您了。」丫頭們下來後,沖徐家的幾位長輩行禮問好,連帶著客串燒烤師傅的李丁兩位司機也在內。
「允兒啊,你爸爸要晚點過來。」徐母讓孩子們坐下後,拉著身邊小丫頭的手對她說。
「大家都不要太拘束啊,既然都是我們家女兒的好朋友,就把這里暫時當作自己的家吧,你們平時怎樣,今天就怎樣。小賢,美英,你們一起點蠟燭吧?」徐父因為難得正式給家里的孩子過一次生日,今天特意老早就回來,親自和老婆、弟妹一起準備布置。
小丫頭們雖紛紛點頭應是,奈何受禮教約束,是不大可能一句話就讓她們暴露原形的。小賢和身旁的李煥熙,對面的黃美英和金泰妍,四人站起身開始將三層巨型蛋糕上的三十二支蠟燭點亮。
「呀~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家女兒今年三十二歲了呢~」徐父感嘆著。
「說些什麼不著邊的話呢。」旁邊的徐母給了他一個大白眼球,沒好氣地埋怨道。
「嗚~!」四女點完蠟燭後,所有人都開始鼓掌,而小丫頭們更是高聲歡呼祝賀,並為今日的兩位主角唱起了生日歌。
「好啦,好啦。歌可以停了,兩位該許願了!」沈炫京拉住興奮過度,唱個沒完沒了的幾位丫頭。
「希望家人身體健康,哥哥的事業越來越成功,自己能早日出道」林允兒趁兩人許願時在一旁給小賢配音,她幾乎每次都會偷听丫頭的生日願望,以至于現在小賢改掉了許願時輕聲念叨的習慣。
「歐尼~不要那樣,說出來就不靈了。」徐賢笑著埋怨姐姐。
「你就不能換點新的,每年都是這個。」林允兒礙于人多,轉而小聲念叨。
听到這話的徐母笑著撫上丫頭的短發,對她說︰「正因為每年如此,天上的神靈才會感覺到我們小賢的誠意啊。說不定這些年,還都是她的功勞呢。」允兒根本不信什麼神靈之說,低頭悄悄癟嘴,訥訥點頭應是。
「下面就請兩位一起吹滅,這代表著青春的燭焰吧。開始~」有點兒癮頭的崔秀英,拿著大勺子當麥,現場做起了宴會主持。
「我們一起吧,這麼多蠟燭。」黃美英笑著拉起左右金泰妍和鄭秀妍。對面的小賢見此,也讓身邊李煥熙和金孝淵幫忙。
「qi~jia~!」六丫頭一齊合掌,在崔秀英的催促聲中,奮力吹滅每一層蛋糕上的,每一根代表以往或童年或青春歲月的燭火。
「喔~!生日粗卡阿米達!」蠟燭全部熄滅,早已有準備的丫頭們,拿出手頭的彩帶向兩位壽星頭上拋灑。丁丙萬被李東旭指使著去放煙花,在丫頭們的歡呼聲中點燃引信。
「漂亮啊~」
「好美啊~」一些單一的夸贊之詞從丫頭們口中不斷迸出,並紛紛起身仰頭望向這,因為短暫,而美麗的焰火。
「來,我們一齊喝一次!恭喜兩位女士又成長了,希望你們在未來的日子里健康平安,早日實現自己的願望,干杯!」待焰火散盡,徐父笑著起身舉杯說出自己的祝詞。
「東旭啊,丙萬,你們也一起來!」徐母踮腳揮手招呼兩位辛苦生火的廚師,讓他們拿上紅酒湊個熱鬧。
「干杯!」所有人高舉手中盛著飲料或紅酒的杯子,大聲嚷嚷著,亂七八糟一頓亂踫。
「老婆,我們也來一次吧。謝謝你為我們家帶來兩個孩子,辛苦你了~」徐父特溫柔地抓住老婆的手,端起酒杯說道。
「干什麼,這里還有這麼多孩子呢~」徐母嬌嗔著抽回自己的手,不過還是拿起酒杯欲要和老公踫杯。
「喔~交杯!交杯!」首先發現兩人舉動的是林允兒和姜智孝。丫頭自然是唯恐天下不亂的,邊鼓掌邊大喊著,隨後所有人都加入到吆喝行列。
徐母雖有些不情願在小輩們面前做羞人的事,但在徐父的再三慫恿下,兩人最終還是喝下了交杯酒。這讓丫頭們又是好一陣哄鬧,氣氛也因此變得活絡了許多。之後切完蛋糕,徐家的長輩們在吃了點兒主食後,就把場地讓出來,畢竟有他們在孩子們始終會有所顧忌。而李東旭和丁丙萬倆人,之後也被丫頭們搶走了工作,這下她們這群人算是徹底放開了。
「哦,快看,它居然吃女乃油!」一直想擁有自己的小狗狗的崔雪莉,手指蘸了點女乃油,逗弄著圍在桌子邊的賓尼孩子。沒想到有兩只,居然還真喜歡這個味道,你一下,我一下的舌忝著小雪莉的手指頭,惹得她樂呵呵地笑個不停。
「過來,過來!姐姐這里有好吃的雞骨頭哦~」權侑莉拿著啃了半截的烤雞腿,一下子就把四只半大的狗仔給吸引過去。
「賓尼你不能吃這個哦,有佐料的~」泰妍對老是待在她身邊,已為狗母的賓尼說著。它自從生產後,身體一直不大好,平時只讓它吃摻雜了營養品的狗糧。而照顧它最多的就是小賢和泰妍,故,賓尼也就格外對兩個丫頭要親。
「小賢,會長寄來的禮物。」李東旭在前院收到發來的急件,一看發件人和收件人就明白了,把它遞給正在給姐姐們分蛋糕的徐賢。
「什麼?燦浩oppa來的禮物!?」允兒的一句話,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
「快點,快點,拆來看看是什麼!」金孝淵湊到小賢身邊,拿給她一把小水果刀。費了老大勁,才把包得嚴嚴實實的包裹給打開。一瞧,居然是台家用。
「誒,什麼呀~小賢不是有這個嗎。」允兒失望地抱怨道。
「或許,不是禮物呢。打開看看,是不是有錄影。」金賢京倒是看出來點端倪,這看起來不像是新買的。
「真的有!」小賢長按開機,發現電力是滿的,而且里面還有一份存儲文件。
「等等,我們還是拿到屋里,放在電視上看吧。」見小賢就要點開,金泰妍忙開口提議。
小丫頭們一窩蜂地擁著小賢沖進屋里,弄得徐家長輩們一愣一愣的。徐賢和林允兒倆人麻利地將接上數碼線,連接到電視上,點開視頻播放。丫頭們則坐到地毯上,或是沙發里期待著巨星偶像能帶來不一樣的驚喜。徐家長輩們也紛紛落座,想看看徐燦浩為妹妹準備了什麼。
「thday!」鏡頭一打開便是百文公司的幾位明星和黛西的道賀歡呼。短短幾秒,就讓丫頭們認出了諸位大名鼎鼎的歌手,大呼小叫著認識的人名字。下一個短鏡頭又換到了公司的幾位高管和小黃人,他們一起唱賀祝福。接著,又分別出現了和碧昂斯,後街五人,艾倫,93號劇組的眾人,安妮.海瑟薇和梅麗爾.斯特里普,pitpll,邁克爾.杰克遜等人的短暫祝賀鏡頭。這些都是徐燦浩趁工作之余,請他們幫自己順便錄制的,每一個鏡頭都很短,卻是他花費了心思的。
豪華的陣容,令丫頭們只顧張著嘴巴驚嘆有聲,就連長輩們也認出了其中一些明星。這時候,任誰都能感受到徐燦浩對自己妹妹的用心和喜愛,捎帶著黃美英也跟著受到這幸福的沖擊。小賢現在是臉頰爬上紅雲,笑容一直掛在臉上,眼楮一眨不眨地盯著電視機。
明星們的祝福完後,鏡頭黑了幾秒,幾個丫頭還抱怨,以為就沒了。可馬上,鏡頭又亮了起來,一陣晃動後,對準了坐在沙發上的徐燦浩。「賢啊,生日快樂!凡尼,thday!」徐燦浩伸開雙臂和鏡頭擁抱了下後,又坐回到沙發上說︰「哥哥給你準備的禮物還喜歡嗎?」
「喜歡!!!」這群愛鬧的丫頭紛紛大嚷著應道,鬧完,又一個個自己笑開,把徐父徐母也給逗樂了。
「哥哥想了很久,不想給你送東西,那樣太俗氣了。于是就錄了這個,呵呵。抱歉了,丫頭,今年又沒能陪你過生日,會原諒哥哥的吧?允兒不許在那里多嘴!」徐燦浩突然前傾身子,指著鏡頭大喝,嚇得一些丫頭們尖叫,允兒更是不樂意地嘟起嘴抱怨。「呵呵,小丫頭,哥哥知道你會搗亂。」徐燦浩這話剛完,允兒就沖著電視機皺眉吐舌頭。「媽,您也辛苦了,十五年前的今天辛苦了!賢啊,一千九百九十一年,八月二日,我和父親在醫院產房外守候了大半夜,那一年哥哥五歲。還記得你當時只有這麼大,生下來皺皺的,真的很丑~不過我們賢,現在越來越漂亮了,要注意保持身材哦,以後可是會變女神的存在,呵呵。」不光是徐家人開始抱怨燦浩的不著調,連其他丫頭們也在笑話一陣後,也生起了同感。「我們賢啊,其實哥哥想了想,以前陪在你身邊的時間並不多,忙東忙西的沒有一次正常的陪你去想去的地方,玩盡興過。哥哥今天就再送你一份禮物,承諾你一件事。你什麼時候想去哪玩,隨時都可以叫上哥哥,我會為你抽出時間陪著你,時間地點任選,只要不飛出地球。這份禮物滿意嗎?眨眼間我們賢就成了大姑娘了,再也不會讓哥哥幫忙掩蓋尿床的犯罪證據了,也不會起夜讓哥哥陪著。天冷了賴在哥哥懷里,走累了撒嬌耍賴,讓哥哥背著,自己卻睡著了。和哥哥爭著搶著看動畫片,其實我不太愛看那些幼稚的東西,只不過就是想逗逗你,看看我妹妹著急的樣子。我們賢又是最懂事乖巧的,在中心醫院躺著的時候,你才10歲,提著大水桶給我擦身子。哥哥當時真的很感動,卻還要跟你開完笑,把你弄哭了,哥哥現在給你道歉。你要知道,哥哥雖然喜歡開玩笑,喜歡逗你生氣,但一直是愛著你的,還有我們爸媽。」小賢紅著眼眶,忍住沒流淚。而張力尹、崔雪莉和黃美英三個丫頭卻已經淚滿沾襟,其他孩子們也都悶悶不言,安慰著身邊的伙伴。「哦,有人等不及了,那哥哥就說這麼多了,愛你哦~」徐燦浩沖到鏡頭前,兩手在胸前比劃個心形手勢,接著拿起鏡頭,四周拍攝。「凡尼,有沒有覺得這里很熟悉呢?」剛剛徐燦浩拍攝時,把鏡頭拉得較近,僅對著一面牆壁看不出周圍環境。這時,他拿著從客廳,走到她的粉色房間,帶領著眾人參觀她好久未見的家。黃美英一瞬間睜大了眼楮,雙手捂著嘴,任由淚水涌出。
「i,斯蒂凡尼,生日快樂!一定很想姐姐吧,姐姐也很想你呢,一直沒有機會和里奧去韓國看你。想去嘗嘗你說的好吃的餃子,大螃蟹」
「還有泡菜土豆!」凡尼的姐姐還未說完,她哥哥突然閃進鏡頭里,揮著剪刀手喊道。不過,這倒是逗笑了自己正哭著的傻妹妹。
「呵呵,里奧還是那樣,最近又換女朋友了,在畢業舞會上認識的。姐姐現在在大學挺好的,想著今年能拿獎學金呢。就是不知道我們的糊涂妹妹,現在的學習怎麼樣了,可不能因為唱歌就完全丟掉學業哦~」
「凡尼,生日快樂。哥哥會永遠愛你的!在韓國不許找男朋友哦,要找也必須先通知我」里奧又來亂入。
「死開啦!」她姐姐一把將他推開,又回頭面對鏡頭說︰「要加油哦,凡尼。知道你一直想證明給爸爸看,我們也相信你行的」
「咳咳~」那頭傳來黃父的咳嗽聲,米歇爾斜眼對著鏡頭吐了下舌頭,以緩尷尬。「爸,你不來和凡尼說兩句嗎?」她轉頭又沖父親喊道。好半晌,里面才傳來一聲生日快樂的祝福,自始至終黃父都未露面……
「爸爸其實是擔心你的,每次旁敲側擊地向我們打听你的事啊!」剛剛還抱著鏡頭,展現巨臉的里奧,被自己姐姐一巴掌給扇開。
「凡尼,埃伯和我們說了你的一些事跡和情況,你已經做得很不錯了,我了不起的妹妹。一個人跑到那麼遠的地方,說不為你擔心是假的。你這樣的堅強,努力,我們都為你感到驕傲,希望你真的能實現自己的夢想。」米歇爾每說一句話,都會拿眼瞄一下父親的方向,其實是在告訴妹妹父親也是那麼想的。「加油吧,我親愛的妹妹,我們都會為你祈禱祝福的,還有我們永遠深愛著的媽媽。」米歇爾說完了自己要說的話,把座位讓給里奧。
「嗯埃伯是一個很好的人,而且作為大明星,信譽有保障,有他照顧你我們會放心,我相信他。你知道的,哥哥不太會說什麼煽情的話,只希望你能好好照顧自己,多交朋友,學好韓語,我想都會對你有幫助的。嗯,就這麼多了!」說著,里奧就準備起身,卻被徐燦浩和米歇爾兩人一左一右地摁回椅子上。他這才想起,他們還有一套設計的動作沒做。
「ighting!」三人一齊揮拳為兩個妹妹打氣。這還沒完,米歇爾坐到椅子上,里奧站到她先前的位置,和徐燦浩兩人手指對手指,彎著腰擺了個人體愛心。姐姐自然也是用手比劃著小型心形,三人一齊用韓語喊了一嗓子我愛你。惡俗的動作,和姐弟倆半生不熟的韓語發音,逗笑了在看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