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11月28日,入冬。炮火劇組因為今年的早雪和嚴寒,提前暫停了拍攝。29日晚,劇組所有人在徐燦浩包下的飯店里舉行了一場會餐。因為不用擔心明日事,又作為賠禮的東道主,徐燦浩那晚有意放開了胃肚,在圈子里給自己掙下了王酒的稱號。
「啊~要死了呃,疼的」一早被定時音樂喚醒的徐燦浩,坐在床上,手撐著頭,承受這爛醉後的苦果。蹣跚下床,緊皺著眉頭眯眼模下樓,挪步到洗手間。「啊」正要泄洪時,手上用力過猛,踫到了一柱擎天的某嬌女敕物,疼得他直抽冷氣。「!」煩躁地咒罵一聲後,開始閉眼享受清空時的快感舒暢。水聲消失,可他依舊沒有動作,就維持著半luo狀態,站在馬桶前放空。
‘該死的,又要自己洗褲子。悲哀的是,還不知道昨晚的女主角,更可憐的是,一把年紀了居然還夢#遺!?’不受控制地抖抖身子,魂魄才就此回歸體內。又小心翼翼地褪下衣褲,隨手將內褲丟進洗臉池里,放水泡著。赤條條的徐燦浩雙手撐住池沿,盯著鏡子里頭發亂糟糟的自己發呆。「即便到了78歲,也仍舊可以去愛,也仍舊可以心存夢想,也仍舊可以幻想能夠沖上雲霄果然姜還是老的辣啊人生的體悟不是隨著年齡的增長愈發精純嗎?」由己思之,便想到柴田老太詩中的警句。「是不是把自己想的太老了?這樣不行啊都說戀愛是人參果,食之青春永駐,你,要不要嘗嘗?」徐燦浩用誘惑的口吻,指著鏡子里的另一個自己說。
「 ~是你想嘗呢,還是‘他’想嘗?」對面的那位看向徐燦浩身下,語帶嘲諷。
「先生,請注意你的言辭!你不過和‘他’一樣是我的一部分,你們沒有機會,妄圖佔有我的思想,並取代我的。」徐燦浩表情有些扭曲,可是在他看來,應該是對面之人听了他的話,感到憤怒了。
「你會的,總有一天」那人邪笑著說。
「放心吧,我不會讓你看到那一天。」
「你會的」那人笑得好生令人厭惡。
「滾吧,不會有那天。」
「你會的」
「閉嘴!混蛋!」徐燦浩猛然將臉伸到鏡面前,猙獰的神色,怒瞪著那位同樣惱火的‘先生’。
「oppa,你在里面嗎?」外間傳來小賢的聲音,可是等了一陣沒有回應。丫頭走到近前,敲敲門問道︰「oppa,你沒事吧?」
「哦,沒事,洗完澡出來。」小賢听到哥哥的回應,以及那稀里嘩啦的流水聲消失後,才放下心。不過,心里有些疑惑,剛剛那陣斷斷續續的談話聲。
「是在練習台詞嗎?」小姑娘歪頭想了想,走出哥哥的屋子。
「賢啊,燦浩起來了嗎?」徐母正在放菜擺桌,見女兒進來便問道。
「嗯。」小賢還在想著剛才的事,木然地應聲。
徐母看了眼女兒,笑著搖搖頭,對忙活著拌菜的大媽說︰「這家里少了兩個丫頭一下子變清靜了許多,大姐你也輕松了些吧?」
「呵呵,是啊,夫人。不過,也看不到孩子們調皮,笑鬧的樣子了。這心里啊,總感覺少了些什麼。」大媽比徐母大不了多少,有一個正在上大學的女兒,所以平時對丫頭們格外愛護。
「嗯。孩子們轉眼就長大了,想的多了,考慮的也多了。」徐母把丫頭們的這種情況看作成長的代價。比如允兒,是因為姐姐在家,父親也開始頻繁準點著家後,為了家庭的責任而選擇陪在至親身邊。金泰妍則是在允兒回家後,自覺身份尷尬,又受了張力尹出道的刺激,遂決定常駐宿舍陪著室友,抓緊練習。不過倆丫頭也會時不時回來一趟,在這家住個一兩晚,給長輩們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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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爾今年的氣候完全顛覆了人們對四季的認知,就像老天在時刻變幻臉面一樣,喜怒無常。夏日悄悄來,輕輕去,能烤熟知了的溫度保持了不到兩天,便開始長達一個多月的強降水。不知道是誰弄的老天如此傷心。這個冬天亦是如此,陡然出現在人們身邊,帶來的不是驚喜,卻是給醫院的確實好消息。昨日穿t恤,晚上蓋棉被,今早就要罩大衣,難道不是老天調皮的證據?
陰郁的天空,配上冷冽的空氣,總叫人心情好不起來。徐燦浩難得開車想體驗下高速的快感,釋放心情,可惜昨晚的小雨被寒冷的溫度變成了「冷酷的交通殺手」,讓他這一想法落空。白色macan的身影同其它謹慎爬行的僵蟲一樣,亦步亦趨地在欲結冰的路面上緩慢行進。
「oppa,還記得你答應我的嗎?」徐賢盯著車載電視上,重播著寶兒在東京的紀念演唱會,也是寶兒她難忘的20歲生日演唱會。
「什麼?」兄妹倆一個盯著電視,一個望著前窗路面,同是目不轉楮,形如陌生人的氛圍。
「滑雪啊。」小賢看了眼哥哥,察覺他臉色真的有異狀,忙關心道︰「哥,你是不是累了,頭還疼嗎?」
「嗯,休息兩天就好了。等那時候,我們再叫上允兒和你允珍姐一起去滑雪行嗎?」徐燦浩好不容易扯出一個笑臉。
「沒事的,哥哥決定時間就好。」說著,小賢打開自己的包,翻出一袋碳縴暖寶寶。「要貼這個嗎?」
「不要,你也不要用這個。盡量去適應溫度,不要依賴這些,對身體不好。」徐燦浩趁紅燈停車空隙,把電視頻道換到24小時新聞。
「哦。」小賢乖乖地把拆開的暖寶寶又放回包里,取出兩片口香糖,遞給燦浩一個。
「明年1月,公司會擬一個大型女團的計劃,你自己好好把握。要是不願意,想solo的話,就加緊舞蹈和藝能訓練,還有改改害羞的性子。」徐燦浩邊撕開包裝,邊對妹妹說著。他說這話的意思是,自己不會幫妹妹決定什麼,更不會幫她佔位子,干涉公司的計劃。小賢不會接受那種「好意」,自己也不想做弊大于利的無用功。因為,妹妹在他心中就是一株雪蓮,唯有經歷風雨才會怒放的無暇白花。
「真的嗎!?」小丫頭顯然只關注了話的前半部分,欣喜的心情無需言表,盡在她放大的瞳孔里裝著。
「nae,徐珠賢xi~」徐燦浩看著妹妹激動的樣子不禁笑了,心上的霧霾也稀薄了許多。為了應景,太陽在這個時候撥開了雲層,微露臉龐。
「oppa,那你覺得我現在,能入選嗎?」小賢又換上一副緊張的表情,大眼死死盯住哥哥的嘴唇。
「呀!你是我徐燦浩的妹妹,怎麼可以這點自信都沒有!你和允兒光是拍的那些廣告就能在人氣上甩開別人一大截,以後不要再懷疑自己的實力,絕對,不可以!」徐燦浩大聲的喊叫,像似在教訓妹妹,實際上卻是在為小丫頭打氣。
「知道啦,徐會長。喊那麼大聲」小賢轉過臉,不讓哥哥看到自己偷笑的樣子。
「還有,本來不想和你說的,听過知道就好。秀滿叔在你上次月考之後,給我看了一份為你訂制的個人出道計劃,只不過是個草構的設想,不要高興太早。我們一致認為你現在獨自出道的話,只有一個結局,或是一條出路。想知道結局嗎?」徐燦浩再次在路口處停下車等紅燈時,嚴肅地對妹妹說。
「可以嗎?」知道哥哥現在是以一位前輩和一司之長的身份說話,不覺間就被他制造的語言氛圍弄得很緊張。可即使如此,她依舊面不改色地直視燦浩逼人的目光,想要得到自己的答案。
「結局是,不溫不火的在這條路上辛苦多年。出路是,我陪著你,把你捧成巨星。你選哪個?」徐燦浩一點也不覺得這話殘忍,丫頭始終是要被磨礪的,不能因為一點點危言聳听的話就嚇到,失了方寸。
小姑娘楞了一陣,默默地扭頭望向前窗,直到紅燈變綠燈,車子啟動時,才開口說︰「我會努力的,靠自己的實力完成想做的事。」
徐燦浩看著妹妹不顯神色的臉,嘆息搖頭。「你太冷靜了,該考慮讀大學的時候,選擇學習法律,當一名律師或者檢察官,這樣才符合你的本性。不然,讓你為了融進這個圈子,我不敢想,要花多長時間,下多大力氣。在我看來,鄭秀妍都沒你冷,現在還只能說是木頭人,以後就是冷都女的預備役啊~」徐燦浩的語氣開始帶上痛惜的味道,為妹妹的性子感到捉急。
「為什麼總說我是木頭人。」徐賢轉過臉來,不怒不喜地看著徐燦浩。可一起生活了十幾年的親哥哥怎麼可能不了解自己的妹妹,那不停輕微鼓動又收緊的鼻翼正是小姑娘在強忍的表現。
徐燦浩對著窗外長呼一口氣,為的是壓下心底竄起的火焰。「你覺得自己唱歌怎麼樣?老師是不是評價說,清亮甜美,簡單,沒有過多修飾和華美的技巧?你知不知道這評價背後隱藏的暗喻是什麼?是說你沒有投入感情,你只是在完成工作或者是作業!你從來就只是為了做什麼而去做,完美的完成了就證明你努力了,你夠優秀了嗎?#it!」徐燦浩不帶喘氣地一連串噴吐出收藏很久的肺腑之言,對妹妹的似怨似憂的遺憾。
小賢被哥哥的爆發性言辭震得一愣一愣的,呆呆地望著皺在一起的那張臉。或許,她也意識到了燦浩所說的是正確的,便不願再出聲,以抵御心亂如麻招來的負面情緒。
「會長,有事嗎?」後面跟車的李東旭趕來敲車窗,以為出了什麼事,見徐燦浩突然把車停在路邊。
徐燦浩背對著他揮揮手,皺著眉頭繼續對小賢說︰「你太固執了,固執到讓我感覺是偏執,是自私,你知道嗎?是,你所固執,堅持的那些東西大部分都是對的,但你卻不知道融通。泰妍剛來我們家的時候,就因為一句稍微露骨的玩笑,你就哭著躲進房里。你知不知道她有多自責,在爸媽面前一直不敢抬頭,還要因為這個道歉。還有允兒,她是你姐姐,你有多少次在人前直言指責她的不對,別人只是在玩笑,你有沒有想過那樣會讓她覺得多丟臉?是允兒一直在包容你這個做妹妹的,你還理所當然地承受」徐燦浩不敢再說重了,小丫頭眼楮里的淚水在打旋,自己妹妹爆發起來非比尋常,不敢見歷史重演。他解開安全帶,探手攬住妹妹修長的脖頸,拉到跟前,並想扳過丫頭的臉。可不如他願,相反小賢卻把頭扭向車窗。「賢啊,哥哥知道你在保護自己,不想變得和別人一樣,你有自己的堅持,哥哥和爸媽都很放心,高興。可是你用這個殼,不分好壞的把所有人都擋在了那條你設下的防線上,你覺得這樣好嗎?你在公司有沒有和閨蜜一樣的朋友,除了允兒?」
徐燦浩的話半晌才得到回應,是一句老生常談,是一句飽含復雜情緒的「唉~」听到這聲長嘆,徐燦浩頓覺心灰意冷,妹妹根本不認可自己的話。或許,好一點的情況是,她只認可部分實情。
「你就繼續和自己過不去吧,情商低下的家伙。」徐燦浩放開妹妹,頗有些意興闌珊的味道,系好安全帶,重新點火上路。
「oppa」小賢無聲地用唇語喚道。她明顯感覺到哥哥有一瞬間對自己深深的失望了,她也知道哥哥誤會了自己……那時候,其實心里想的是,哥哥並不完全了解自己,自己還有一個閨蜜好友李煥熙,是因此而嘆氣。不是否定了哥哥的用心,和那些出自真情的話。可惜可惜她沒有勇氣道出真相。她的寬容,她的能忍,她的自尊心,她的不擅表達和羞怯,不允許她做解釋性的道歉。
直到到了公司,徐燦浩也沒同她說過一句話。小賢也是,她死死地揪住書包,壓制到了嘴邊,欲噴薄而出的話語。
丫頭下了車,徐燦浩也沒像往常一樣放下車窗,笑著叮囑她兩句。而是冷顏冷相的,揮揮手,算是道別。可是,這樣的道別沒有得到回應,小賢就那樣咬唇站在門前不遠,望著陌生樣子的哥哥。兩人都在等,在僵持。最終,鼓足了勇氣的妹妹開口了。
「我會試著改的,請走好。」徐賢不覺間用了敬語,還行了禮。但這在徐燦浩眼里不是疏遠隔閡,恰相反,這是丫頭在做鄭重的承諾,她一生難得給出的幾回承諾。
徐燦浩不好再扮冷酷,放低車窗,作出難看的笑容,說︰「我會等著的,加油吧。」說完,踩下油門,離開.公司門前。
「呆板的丫頭,你到底像誰呢?」開出好遠,徐燦浩方才悠悠自語一句。他不清楚,因為自己的到來,已經改變了徐家人太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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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世界遺忘在角落的某人發出的吶喊︰好可憐,好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