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1月4日,汝矣島青蓮3館宴會廳。
娛樂會長徐燦浩與amooactor影視公司的社長金慧成達成和平協定,在互利互惠的情況下,轉讓公司旗下藝人金泰熙的經紀合約。三方握手,在眾多媒體聚光燈下展示手頭合約。
「徐會長,請問對于這次簽約的第一位藝人,是否會在合約限制上給出某種程度上的優惠或是放寬呢?」新華報社記者。
「是的,在行程安排和休假方面,可以說非常寬松。另外對廣告簽約與否,將完全遵從金泰熙小姐的本人意願,公司在這方面的提成也會相對較少。」徐燦浩不可能公布真實合約,因為上面的優越條款若是被捅出去,很有可能引起業內其它公司的抵制和抗議。
「那麼,請問徐會長,公司現在有沒有為金泰熙小姐制定今年的拍攝計劃呢,是否可以告知?」新韓記者。
「這個問題現在回答,好像有些為時早。由于金泰熙小姐正在攻讀首爾大學的碩士學位,她的行程恐怕不會太多。不過今年我會考慮投拍並出演自己的電影劇本,想請金泰熙小姐參演。」徐燦浩的話如同投入會場的一顆炸彈,所有人都被這條信息所震驚,包括他自己公司的人。若是車書蘭還在做他的經紀人,或許就不會像全珍雅現在這般驚訝,只因她早已習慣了徐燦浩不打招呼的「意外驚喜」。「請大家提與今天簽約相關的問題,至于電影,以後會給機會予大家,謝謝。」徐燦浩大聲制止現場記者混亂的搶問。好半晌,這些記者在工作人員的勸解下,才漸漸消停。
「金泰熙小姐,請問您是在何種情況下考慮轉簽的,或許是像傳言中一樣,因為解除緋聞才如此?」這位日要娛聞的記者很聰明,知道這樣的問題從徐燦浩那里得不到答案,于是向金泰熙發難。
「這位記者,既然你自己都承認是傳言了,在這種未經考究的話面前,請先顧及自己的職業操守。我想你們李社長的志向可不是將報社變成緋娛小報。」徐燦浩在金泰熙還在考慮如何作答的時候,率先搶白,話里夾槍帶棒地把提問記者給打發。那記者在听了這話後,亦是面露尷尬地行禮道歉。周圍的同行在這時候難免不忘對他踩上兩腳,鄙視嘲笑者皆有之。
「徐會長,不知在您眼中,金泰熙小姐是一位怎樣的人呢,值得您親自出面邀請來貴公司?」b屬轄萬言報社記者。
徐燦浩一听這提問,便知道是親徐派的記者,如此廣泛的命題,實際上是給自己充分宣傳的機會。「不自信。」徐燦浩一語驚人,令現場眾人又是好一陣交頭接耳的議論。他環顧四周,將眾人的表情神色盡收眼底,輕笑一聲後,說︰「其實,我和金泰熙小姐的見面機會很少。但通過她的資料和一些采訪,還有短暫的相處過程中發現,她,實際上是一位對自己沒有足夠信心的人。金泰熙小姐很聰明,也很努力,這點像我妹妹。大家都知道她的學習很好,可是少有人知道在這背後,是這樣的人在壓制內心**後換來的成果。為什麼我知道嗎?呵呵,因為我曾經也是這樣。以她的成績,其實完全可以選擇符合她性格,更好的職業,但最後卻選擇了自己喜愛的演藝之路,並一直在這條路上奮斗。有人說她是花瓶?是,她是漂亮的青花瓷,可以插滿鮮花的寶貝。不過,我覺得她更像一種植物,生活在中國大陸的一種植物,毛竹。我們通常說竹是高雅、純潔、虛心、有節的象征,而毛竹更是其中典範,不光經濟價值高,潛力也很大。它在種植後,5年內都不出筍,不見任何變化。但等到5年後,從某一瞬間開始,它將以每天幾十厘米的驚人速度瘋狂生長,直到躥至25米的高度。神奇吧?事實上毛竹在那5年之中並非絲毫不動,它一直在向地下扎根,為了將來的飛躍有條不紊地做著準備。待時機一到,它會生長得比任何植物都快,都高。這,就是我為什麼,誠邀金泰熙小姐到我們公司來的原由。」徐燦浩這番極富煽情意味的話語,說得他自己都信了這個理由。
全場鴉雀無聲,所有人都似在等他繼續發言。台上的金慧成,看著一臉自信笑容的徐燦浩,神色復雜。而台上另一位主角金泰熙,由驚轉喜的乘過山車心情,卻久未能平復。兩頰微紅,讓徐燦浩的話給激得神采飛揚的她,在這一刻由內而外地散發出滿足的意味。
極靜後的喧鬧,往往會給思考中的人們帶來一種不真實感。那位提問的記者,仿佛是自己被夸了一般,帶著滿面紅光率先起身賣力鼓掌,為自己即將到來的好運賀。而其他人在這種氛圍下,不管願意不願意也紛紛開始為這段精彩的發言喝彩。日後的「毛竹小姐」便是自此始稱。
---------------------------------------------
「謝謝您,會長。」結束了發布會後,徐燦浩一行人回轉各自部門。金泰熙和她的新經紀人也在其中,兩人先後向自家會長行禮。
「學姐,我們能拋開身份稱呼嗎?」徐燦浩看著眼前冷靜下來後又感羞愧的金泰熙發笑。
「nae?」金泰熙被弄迷糊了。
「我也是首爾大學學生啊,一年交換生。」徐燦浩笑著說。
「啊~是啊。那麼,謝謝你,徐燦浩xi?我的後輩,呵呵」金泰熙笑著伸出手,算是對親近的一種應承。
「呵呵,歡迎前輩正式加入我們公司。希望您能更努力,在影視上多些自信,fighting!」徐燦浩飛快地完成了角色的轉換,以一位後輩的身份為她打氣。
「謝謝,我一定會的。」金泰熙笑著說完,就準備離開。
「等等!那個電影的事,我還真不是隨口說的。前輩若無事,請跟我來一趟辦公室,我把劇本打印出來給您看一看,了解一下。」
「真的嗎?劇本已經完成啦?」金泰熙展現給徐燦浩的神情,並不像完全放開的樣子,看來是對身份一事還存有顧忌。
「嗯,請跟我來吧。」徐燦浩將她帶到自己的頂樓辦公室,讓人給泡了兩杯咖啡後,便拿出盤,把里面《只有你》的劇本拷貝打印出來。「先看看故事吧。」徐燦浩寫劇的習慣是,前面用完整的小說形式展現故事,之後才是分段分鏡的角色內容。
窗外的雲散了,絲絲縷縷的陽光循著它們的空隙灑落人間,像大戰後人們頭頂撤去的陰霾,迎來了黎明時第一道曙光,給人以希望,予天地以祥和般的美麗感人。可惜這樣的美景,屋內的兩人無心關注。飄柔長發衣似雪的女人,捧著她的第二世界正陷入其中不可自拔。紫衣藍褲,稍顯休閑扮相西服的男人是在欣賞美景,但不是人人都可望見的天空。
‘再眨,再眨!!’徐燦浩盯著人家忽閃忽閃,長長的睫毛月復誹不已,捂眼躺倒。‘這個香水是什麼牌子的?記住這個味道,再去打听打听。’他聳動著鼻子,不顧形象貪婪地吸取空氣中散發的香氛。‘這邊臉上真的一點瑕疵都沒有啊~該死的頭發擋住了。’入迷的小伙子,自己的手不知不覺伸出去了還不自知。恰好這時金泰熙把垂發理到耳後,才驚醒了他,慌忙收回手,坐直身子。
‘瞧你那點兒出息,跟當了幾十年兵似的。’
‘人家能跟普通女人比嗎?顏之女神啊,你懂嗎?!’
‘切,膚淺的男人。’
‘膚淺,你知道膚淺的意思嗎你?膚乃外在,淺是淺嘗則止。對,你說的對,我是膚淺。我決定只對人家外貌淺嘗則止,內在加深了解。’
‘靠,你敢再無恥一點兒嗎!?’
‘我無恥?我看是你假正經!人欣賞自然美好的東西有錯嗎?瞧你一副偽君子的模樣,嘖嘖嘖~’
‘你不無恥,你干嘛準備模人家?’
‘那是情難自禁哦,你不是道貌岸然的樣子,那你別看啊。’
‘到底是我們倆誰看的!?’
「喔,不好意思。太感人了,所以」正當徐燦浩與腦海里的自己交鋒時,哭得梨花帶雨般模樣的金泰熙從桌上抽了一張紙巾,朝愣神的燦浩笑著說道。
「啊?啊~沒事。還好嗎?」徐燦浩收回出竅的魂魄,立馬將抽紙整盒遞給金泰熙。
「嗯,謝謝。」金泰熙接過盒子,一點一點仔細擦掉眼角的淚痕。再次拿紙巾,想要疏通鼻子里兩條管道時,醒悟環境不對,又尷尬地收回手。「或許,這里有化妝室?」她朝徐燦浩靦腆一笑,小聲,不確定地問道。
「nae,在那柱子後面。」徐燦浩趕緊起身準備帶路。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好。」金泰熙一手用紙巾捂住鼻子,一手沖徐燦浩急擺,讓他別動。
燦浩看著急急忙忙跑出去的金泰熙,傻傻地望著那個方向發笑。「果然還是女人感性啊~」他一邊感慨著,一邊收拾桌子。正要把含淚的紙巾丟進垃圾桶,卻被夾在其中,一條黑黑的東西所吸引。「這是什麼啊?」
「等等,等等!不要!」大喊大叫,猛沖過來的金泰熙嚇了徐燦浩一跳,令他本能地往後縮著身子。「快還給我。」又急,又覺丟臉的金女士,已顧不得禮儀,一腿跪在沙發上,伸長了胳膊想要搶回屬于自己的私有物。
「這個嗎?」徐燦浩笑著剛舉起那條假睫毛,便被關公臉的金泰熙劈手奪去。
「不好意思。」金泰熙飛快地向徐燦浩一鞠躬,小跑著鑽回洗手間……
不提她回到里間如何如何對著鏡子里的自己撒氣、埋怨,沙發上的徐燦浩已經歪著身子快笑茬了氣。未免人尷尬,他又不得不控制自己,不讓笑出聲,**型的痛並快樂著。等了半晌,見金泰熙還沒出來,覺得無聊,就坐回到辦公桌前打開待機的電腦。可一看到屏幕上金泰熙的資料和證件照,聯想到那一對大小眼,就忍不住爆笑。
好不容易安撫自己,平靜下來,鼓起了勇氣推門而出的金泰熙,瞧見徐燦浩捧月復無聲狂笑的樣子,臉上消退的紅暈再次歸來。
「前輩,不用在意,這事你知我知不會再有第三人知道的。」徐燦浩這話看似在安慰人,可在金女士眼里卻是另一副模樣,認為他還在調侃自己。見眼前玉人假裝翻劇本,不搭理自己,徐燦浩收緊神色,很是嚴肅地說︰「前輩不用擔心形象有損,其實剛才的樣子挺可愛的。」
‘喔~這人真是太可惡了!先前還夸他會說話,現在卻完全是非好感。’金泰熙側過頭,閉眼咬唇憤憤不已地在心里月復誹。轉眼又恢復常色,回頭笑著對徐燦浩說︰「如果是夸獎的話,我謝謝你。這個劇本可以給我帶回去看吧?」說完,噌地站起身,沖徐燦浩笑著微一點頭,把劇本塞進包里,邁開步子,從容不迫地離開這間非好感的,富麗堂皇的會長室。
兩手插褲兜里,目送故作瀟灑的身影出去後,徐燦浩臉上浮現玩味的笑容,對自己吐露心聲︰‘有意思。像是回憶中的味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