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下門,我們是游湖的游客,雨下大了沒辦法走,來這兒避避雨。」穆白剛說完,門便從里面打開了。一個老婆婆點著油燈,對著穆白和蘇瑤照照,轉身進屋去了。倒嚇了穆白一跳,沒想到這位老婆婆動作這麼麻利,這麼快就來開了門。
「這姑娘受傷了?」老婆婆問。
「沒有,沒有!」蘇瑤說著,從穆白的懷里掙月兌下來。「剛才不小心摔了一跤,但沒受傷。」
「婆婆,這里沒有電嗎?」穆白問,黑燈瞎火的,四周都是樹木發出的呼呼聲,感覺還蠻可怕的。
「停電了,一刮大風就停電。」婆婆說,「誰撐的船啊?」
「鐵柱叔。」穆白道。
老婆婆慈愛地笑笑,「那是我兒子。他停船去啦?」
「嗯!」二人一同點頭。
「柱子帶你們來的,那你們就住那間屋吧!」老婆婆指著另一邊的房間說,「那間房子最大,里面的棉被都是我剛曬過的。你們去那間住。」
「不用了婆婆,一會兒等不下了,我們就走的。」蘇瑤道。
「小姑娘,這雨啊,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停的。洗洗就在這里睡吧!」老婆婆說著,進她自己的屋子去了。剛要關門,又伸出個頭道︰「水壺里面有熱水,自己打水洗漱吧!」指了指旁邊的爐子,將門 的關上,留下二個愣愣不知如何是好的人。
「那個,要不我打些熱水你先洗洗,待大叔來了我們再問問他?」穆白道。
蘇瑤輕輕的點點頭。
穆白周到的將水打好,試好水溫,端到蘇瑤面前,就差幫她洗了。
「你也洗洗吧,衣服都濕了,別感冒了!」蘇瑤看一身濕透的穆白道。
「沒事兒,我等會兒再洗!」穆白微笑道。
「別一會兒了,現在就洗吧。那熱水還得留些我家柱子用呢!」老婆婆拎著油燈過來道,「這油燈,給你們放屋里用的。」老婆婆說著,用嘴努了努剛才分給他們的房間
穆白看著一臉褶子的老婆婆,接過燈道︰「我知道了,會給大叔留熱水的。」老婆婆滿意的回到房里。
看穆白用自己的剩水洗漱,蘇瑤不好意思的說︰「那個,不好意思,我……」
穆白抬起頭,憨厚的一笑,「沒事兒。沒什麼不好意思的。我還沒用過別人用剩的水,正好體驗一下。」看著蘇瑤頭越來越低,穆白忙道︰「我的意思是我喜歡用你用過的水,不是,你用過的水我不嫌棄,不嫌棄的。」
「自家男人用自己用過的水,有什麼好害羞的。」老婆婆悄無聲息地抱著幾件衣服出來道,「這是給你們換洗的。這里夜里冷,濕衣服是絕對穿不得的。洗好就快換了吧!」
蘇瑤抬起頭剛要說穆白不是自己男朋友,老婆婆已經進了自己房間並啪的一聲將門關了。
「這婆婆速度真快!神出鬼沒的。」穆白玩笑道。
蘇瑤看著這昏暗的燈光,照在人臉上一晃一晃的,四周風聲如鬼嚎般的刮著,不由的打了個冷顫。
「瞎說什麼呢,婆婆人這麼好,你怎麼能說人家神出鬼沒呢。」蘇瑤壓下心里的害怕,嚴肅道。
「開門,開門。」外面響起喊門的聲音。
「可能是船家回來了。我去給他開門!」穆白說著轉身走向門外。
「我也去!」蘇瑤忙跟了上來。她可不想一個人待在那個屋子里,心里莫名的感到恐懼。
穆白看蘇瑤已跟上來拉住自己的胳膊,不由的說︰「外面還下著雨呢,又刮這麼大的風,多冷啊。你在這兒待著,我開了門就回來的。」
蘇瑤搖搖頭,「我不要。我跟你一起!」
穆白還想說些什麼,船家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轉頭看看門,又看看蘇瑤,沒有辦法只得摟著她向外門跑去。
「唉呀,怎麼這麼長時間才開門啊!我還以有你們迷路沒在這里呢!」鐵柱說。
關了門三人一起住屋里跑。「又停電了!真是,一到這鬼天氣就停電。」鐵柱抱怨說。
「那里有熱水,快換了衣服洗洗吧!」蘇瑤指著爐子道。
「嗯,好。謝謝你們。」鐵柱笑著說,「你們還挺周到,還給我留了熱水。」
「是婆婆給你留的。」蘇瑤說,「婆婆人可好了,還給我們拿了干淨的棉衣留我們換。」
蘇瑤一直找著話題,因為她發現,說話可以減少內心的恐懼。鐵柱笑了笑,隨後疑惑道︰「婆婆?什麼婆婆?這里沒有人住的!」
蘇瑤感覺心猛然一停,頭皮都要炸開了!沒人住,那剛才他們看到的人是誰?
「你們說的老婆婆是不是高高瘦瘦的?穿著一身老舊的藍布小碎花棉襖?」鐵柱東張張西望望,然後小聲的說。
蘇瑤看著鐵柱的表情,手握的死緊,手心里都要冒出汗來。是的,他們看到的正是這樣的一個人。梳著古老的發髻,穿著老舊的棉襖,高高瘦瘦,神出鬼沒……
蘇瑤越想,心里的那個聲音越高,卻又害怕的不想听。身體繃的筆直僵硬,一直想往穆白身邊靠,腿腳卻不听使喚。
「鐵柱叔,你的意思是,那個老婆婆是……」穆白睜著大眼楮,興致勃勃做出個翻著白眼,吐著舌頭的動作,一點沒看出蘇瑤的緊張與害怕。
就在鐵柱要說什麼的時候,那個老婆婆進去的房間門吱~~~的響起,嚇的蘇瑤捂著耳朵蹲在地上大叫起來。
鐵柱發出爽朗的笑聲,從屋里走出來的婆婆一把揪住鐵柱的耳朵,「臭小子,天天咒著老娘死是不是,你看把人家小姑娘嚇的。」
「哎喲,哎喲,老娘,我錯了。松開,快松開耳朵要掉了!」鐵柱疼的直叫,向老婆婆告饒著。
蘇瑤抬起頭,茫然地看著這一切,臉上還掛著淚水。轉頭看到穆白,他正怔怔的看著自己,抬手將眼淚擦去,站起身來生氣道︰「看什麼看!」
穆白那心疼、自責、愧疚的表情,讓蘇瑤心里一軟,自己膽小嘛,干嘛向他發火。可是,他居然沒發現自己害怕。哼
「瑤瑤,現在好點了嗎?」回到房間的穆白小心的問道。
「好不好關你什麼事。反正你又不關心我,嚇死也跟你沒關系。」蘇瑤生氣道。
「我不知道你會害怕,我……」穆白笨嘴拙腮的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你還是先把濕衣服換下來吧,別感冒了!」穆白說著要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