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神照露出苦笑的表情,他雖然能擊敗敵人,但那是利用對方輕敵大意的機會,才能爭取到這取巧的勝利。饒是如此,也已牽動加深了他原有的傷勢,現在的他只剩下五成不到功力,面對憤怒如狂的陳師訓,還有一個始終未露面的獨孤寒心,戰況實在未算樂觀。
丁神照忽然出手將刀劍刺入地下,再斜挑上劃,帶起滿天土石,在砂塵蔽住陳師訓視線的同時,他的人也在原地消失無蹤。
陳師訓怒道︰「區區障眼法,難得到我嗎!」
重掌連轟向四面八方,將砂石擊散,同時運功護住全身,提防對手乘隙偷襲。
就在土砂即將落盡的一剎那,丁神照忽然出現在陳師訓眼前,舉刀揮來。
陳師訓只把這一刀當成丁神照的垂死掙扎,他的自創絕學「補天罡掌」該有十足把握在刀鋒臨身前擊斃對方。
「補天罡掌」的氣絲像一張大網般朝丁神照罩下,他的另外一掌則蓄足力道,準備等到後者被「網住」不能動彈時,就給他致命的一擊。
丁神照卻于此時低喝一聲道︰「刀行劍旋!」
「結草劍」在他手中大違常理的自行旋轉起來,形成一個完整無瑕的圓,將補天氣網割得寸寸碎裂,同一時間左手刀乘隙而入,刺入了陳師訓的心窩。
「怎……怎麼可能……?」
陳師訓露出至死不信的驚恐表情,仰天倒下。
丁神照跪在地上,大口喘氣,汗水浸濕了他整個半身。
只有他才知道這一戰有多麼驚險,剛才那一招如果有半點差失,死的就是他自己。
「刀行劍旋」幾乎耗去了他全身的內力,他現在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稀落的鼓掌聲從頭頂處傳來。
丁神照抬頭一看,便見到獨孤寒心帶著令人做惡的笑容,正向著他鼓掌。
「好!能夠一舉殺死‘修羅堂’的兩個師訓,小子你就有揚名武林的資格,只可惜你今天就要英年早逝,成名也要等到下輩子了。」
他的語氣就像胸前繡著的蜘蛛一樣,既殘酷又讓人心寒。
丁神照冷冷的盯著他,目光中毫無一絲畏懼或求饒的成分。
「為了消耗我的力氣,你就讓這些人替你送死嗎?」
獨孤寒心笑道︰「果然是聰明人,可惜聰明人通常也死得早。」
丁神照淡淡道︰「你這樣認為?」
獨孤寒心忽然笑意一斂,換上嚴霜殺氣道︰「看來你還是不適合作個殺手,否則你就該知道,我絕不會給你有回氣的時間,想用說話拖延只是白費力氣。」
「修羅堂」畢竟是殺手的大本鋪,丁神照玩的那些花樣對他來說只是小孩般的本事。
丁神照雖然冷汗直冒仍曬道︰「那就來吧,還等什麼?」
獨孤寒心冷笑道︰「那倒也不急……」
話未說完,他已出手。
他深恐丁神照還有余力作最後反撲,不敢近身攻擊,而是使出「暗修羅」獨孤碎羽傳子不傳徒的獨門暗器--修羅梭!
三枚菱形的飛梭,以不均衡的力道速度射向丁神照,看似全無章法的暗器卻隱含一種神秘的牽引,角度方位隨去勢而不住修正,到最後連他的主人也不知道會射在敵人的哪一部位。
可以確定的是,修羅梭從未失手,看過梭影的人都已不在這個世上了。
這麼一種絕厲的暗器當然不可隨意曝光,所以獨孤寒心才沒在擂台上用來對付丁神照,現在則是沒有這個顧忌的必要。
修羅梭射至丁神照一尺前,忽然毫無先兆的撞在一起,然後飛彈向後者的頭、胸、喉三處要害,這樣詭異而防不勝防的變化,獨孤寒心肯定傷重的丁神照絕無可能避得開來,這令自己在人前出了大丑的可惡小子,終于還是要命喪自己手下。
不出獨孤寒心所料,丁神照真的避不開去,事實上他也完全沒有閃避的念頭,他只是露出復雜難明的表情,嘆道︰「你何必要來?」
獨孤寒心心中不詳的念頭剛剛升起,一道人影從他背後撲出,在半空中彈出三顆石子,竟能後發先至的把他引以為傲的修羅梭擊落。
來人朗笑道︰「我怎能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