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足家主宅。
「瑛士,你是忍足家的家主,要以忍足家的利益為重。」忍足家康,是忍足瑛士的大伯,是長老會中權利最高的大長老,對于忍足瑛士關于柳生佑雲的提議,他們長老會商量了將近一夜,得出了結論,忍足家康語重心長的對忍足瑛士道。
「大伯,我知道,」忍足瑛士對于長老會的結論沒有任何奇怪,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任誰看了柳生佑雲的資料後都會理智的做出這個決定,但是,「家主畢竟先有家,才有主的,那畢竟是我和小月的孩子。」
忍足瑛士的口氣里沒有一絲一毫的退卻之意,現在忍足和柳生兩家都沒有查到小雲的下落,恐怕真的是凶多吉少,即使還有一絲的希望,那麼他也不能放棄,這是小月唯一求我的事情,無論怎樣他都要保護好那個孩子!
忍足家康自是知道忍足瑛士絕不會妥協,忍足家的人骨子里都有著一種超乎尋常的執著,他雖然不想當壞人,但是這個柳生佑雲進入忍足家絕不是什麼好事情。
「那麼,你考慮過你現在這個家嗎?」看著張口欲言的忍足瑛士,忍足家康擺擺手,繼續道,「沒錯,我知道你和忍足和美只是好朋友,因為彼此都要聯姻才在一起,你們都不愛彼此,也約定好自己找到彼此喜歡的人後可以離婚,兩個家族當初也是同意的,當初柳生如月的事情,你們也沒有瞞著和美,而和美也同意。」
「但是,你還有兩個孩子,他們會怎麼想,里奈惠已經成人,知道你和和美的約定,那麼侑士呢?侑士的感受你有沒有考慮過?忍足瑛士,他們也是你的孩子。」
忍足瑛士嘆氣,這也是他所擔心的,小月離開他時,侑士才一歲多,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決定不在出去找人玩了,和美也因為侑士的出生有所收斂,扮演著相親相愛的一家,也不能說是扮演,只是各自做好各自的爸爸和媽媽的角色,至于他和和美之間的和睦純粹是因為兩個人的友情,但是這一切都沒有和侑士提過。
要是現在說出來,侑士雖然不會明著反對,但是對于這件事的情緒抵抗肯定存在的,侑士是心軟,但是對于反感的人來說,侑士是徹底疏離的,叛逆期的孩子真的不好惹!
「那麼,瑛士,你還要繼續嗎?」看著陷入沉思的忍足瑛士,忍足家康再次出聲詢問。
「是的!」忍足瑛士苦笑,語氣卻異常堅定,那個孩子可是有生命危險的啊,「我會和侑士好好談談,而且由此引出的一系列問題,我都會解決,絕對不會讓忍足家的利益受損分毫。」
「就算是這樣,入族譜的宴會上連主角都沒有,這是把忍足家的連面伸到別人手邊,讓人扇啊!」忍足家康也同樣沒有放棄長老會的堅持,那份資料的確是他們不同意的原因之一,但是現在連人都找不到,這宴會要怎麼開?自己不要臉面的事情,忍足家可做不出來。
「那麼大伯的意思就是要是有人,就可以進行宴會,將小雲納入忍足家了?」忍足瑛士頓了頓,把自己理解的意思說了出來。
「你要找人頂替?」听出來忍足瑛士話中的意思,忍足家康這下徹底皺了眉頭,「先不說忍足家的族譜可不是隨便一個人都能入的,小孩子雖然長得快,但是要是一點都不像的話,你在找到那個孩子之後要怎樣收場?」
忍足瑛士微微一笑,道︰「那麼長老會是同意了嗎?」
「哎——」看著仿佛一切都掌握在手中的忍足瑛士,忍足家康最後嘆了一口,「要是你能解決所有的問題,那麼長老會不再阻止!」
「但是,你一定要照顧好侑士的情緒。」話鋒一轉,忍足家康的語氣嚴肅起來,他們長老會只不過是作為老一輩憑借著一生的經驗給小一輩提醒和警告,家族永遠只會掌握在小一輩人的手里,他們才是忍足家現在的力量和未來的希望。
他已經老了,最大的希望只不過是家族能夠繼續輝煌下去,和忍足家還能有家的溫暖,要是有人破壞,那麼就別怪他心狠了。
忍足瑛士有他的完美計劃,而忍足家康這個老狐狸也有著他的算盤。
「是,」忍足瑛士也回答的認真,道︰「謝謝幾位伯伯了。」自始至終都沒有稱呼長老。
忍足家康自然也知道忍足瑛士的心思,笑罵道︰「那還不快滾去辦你的事情。」
忍足瑛士知道這件事情已經成了一半了,就剩下侑士那邊要擔心的了,忍足瑛士邊走出標準的木質和室,邊用手揉著眉心,侑士是他最擔心的一部分了,侑士自小接受家族教育,但是侑士對于親人的執著不是一般的強烈,平靜溫和的外表下是比任何人都要強烈的熱情和固執,侑士怕是最不好說話的人了。
「父親,」剛出門的忍足瑛士驚訝的看著就站在門口的忍足侑士,有些愕然,「我想我們應該好好的談談。」
忍足侑士帶著平光眼鏡遮擋住眼楮里的表情,一手插進褲子口袋,面上的表情更是如往常一樣平淡,語氣更是听不出什麼,好像就是平常父子談心一樣。
忍足瑛士這時也收起驚訝的表情,面上戴上了與平常無二令人心安的笑容,道︰「好!」
事情一並解決了也好,小雲那個孩子或許已經等不起了,而且,現在就把一切事情說開吧,把所有的事情都攤在明面上,以防不必要的誤會產生。
忍足侑士也勾出幾乎一模一樣的笑容,深藍色的頭發在陽光下折射著光暈,父子兩個人之間的氛圍沒有先前想象的緊張,至少現在兩個人都很平靜。
「我都已經知道了,」忍足侑士率先開口,「是母親告訴我的,什麼都說了。」
忍足瑛士在看到忍足侑士後就已經猜到了,表情沒有變,道︰「那你是怎嚴肅麼認為的?」
「要是我不同意,你也會找做嗎?」忍足侑士卻隱下笑容,換上一片,只是平光眼鏡掩下了所有的情緒,讓忍足瑛士無從猜想。
「那你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不同意嗎?」忍足瑛士從容的把球踢回去,在心里還是感嘆自家兒子的不容易對付。
「為什麼?」忍足侑士好像是自問一樣重復了一遍,最終冷笑出聲︰「你認為,母親說過你們的約定之後,我就沒有理由和權利拒絕一個破壞別人家庭的人出現在忍足家里嗎?還是說,你和母親約定過,就可以隨心所欲,把一個私生子當著日本全貴族的面迎進忍足家?完全不顧母親的臉面?!」
「這是你的理由?」忍足瑛士冷靜听完忍足侑士,很認真的分析這件事︰「貴族中的私生子完全不少,被認回族里的也不在少數,在貴族之中分分合合是很平常的事,所以認回一個私生子,完全不會對和美有任何的影響,況且我和你母親結婚之前定下的這個約定在婚禮上也當著所有的人說出來,這就沒有根本給別人拿來說事的理由。」
「就如你從你母親那里知道的一樣,我和你母親從小就是朋友,當時我們商量好了,要是我們在二十歲之前沒有遇見自己喜歡的人,就為了彼此家族的需要結婚,所以,當時我們把以後的所有的退路都想好了。」
「那麼,你現在听听我的理由,可以嗎?」忍足瑛士臉上的笑容也漸漸褪去,換上了一副認真的表情,即使看不見忍足侑士眼楮里的情緒,但是,忍足瑛士依舊直視著那雙隱藏起來的眼眸。
「首先,不管你承不承認,你口中的私生子是你有著血緣關系的弟弟,而你弟弟剛剛死了——」頓了一下,忍足瑛士的嘴角泛起了一絲苦笑,「母親,那個孩子從小沒有過父親,現在只剩下他一個了,我必須得照顧他。」
「而且,現在你弟弟下落不明,忍足家和柳生家兩大家族合力也找不到,恐怕是凶多吉少,即使還活著,你弟弟現在的處境也不會怎麼盡如人意,為了能夠給你弟弟加一個砝碼,有機會活下來,才會那麼倉促的進行這個宴會,才會沒有事先通知你。」
「侑士,或許你不樂意听,但是,爸爸還是要告訴你,那個孩子是我這一輩子唯一愛的人的和我的孩子,我誤會了那個人那麼多年,那麼多年沒有盡過自己作為一個父親應有的責任,我,忍足瑛士,必,須,負,起,所,有,的,責,任!」
忍足瑛士一字一句的道,最後有些疲憊的嘆口氣,「所以,放心,這件事我會處理的天衣無縫,任何人都不會受到傷害!」
忍足侑士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微微一笑,「其實,即使母親不告訴我,我也早就看出來你和母親的不對勁,但是既然你們要演,我也只能乖乖配合。」
「我剛剛從媽媽那里來沒錯,我剛剛從媽媽那里知道所有的真相也沒錯,我沒有承認那個弟弟跟沒錯,但是,既然不會傷害到任何我承認的人,我也就不會在乎自己是否多出個弟弟。」
看著驚訝的忍足瑛士,忍足侑士微帶狡黠的狐狸一笑,道︰「剛剛只是我和媽媽打賭,你會做到哪一步而已!」
忍足瑛士嘴角微抽,和美,你教出來的好兒子!居然一起看我的笑話!
「還有,爸爸,你難道不知道,只有男人撒謊的時候,才會盯著別人的眼楮看嗎?」
看到忍足瑛士吃癟,忍足侑士心情大好,可是終歸姜還是老的辣。
「小侑,」忍足瑛士喊出了那個讓忍足侑士極為頭疼的名字,「應該是,只有男人對女人撒謊的時候,才會看著女人的眼楮!」
解決了自己以為的大麻煩,忍足瑛士從知道柳生如月的死開始就一直提著的心也稍稍放下來一點,轉身離開時還不忘在打擊自己兒子一把。
「所以,小侑,你還要跟你老爸好好的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