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劉頭,再多給我盛點兒嘛~」一名魁梧的漢子赤膊著上身對著面前正在往碗里盛著稀粥的老漢笑道。
「嘿!就你小子吃得多,老頭我曉得的,呶!看到沒,碗都盛滿了!」那老漢絲毫不介意那名漢子的話,反而使勁往對方的碗里盛著稀粥。
「哈哈!老劉頭,你可得在炊事班多待幾年啊,有你在,弟兄們就是吃得飽,哈哈!」那名漢子心滿意足地端著那大碗稀粥,外加自己之前領的兩個窩窩頭,往專供士兵吃飯的餐桌走去。
「嘿!小鬼,吃你的去吧!」老劉頭嘿了一聲,明明自己還不到那漢子肩膀高,卻叫人家小鬼,偏偏那壯漢還沒說什麼,反而嘿嘿兩聲。
那為士兵們一個個盛飯的老漢,便是老劉頭了,倒不是那漢子與老劉頭關系好,老劉頭便多給他盛些,其實每個來盛飯的士兵,老劉頭都使勁往飯碗里盛,生怕自家弟兄吃不飽似的。
而那一個個士兵,見到老劉頭,無論是誰都會咧著嘴笑,關系熟絡的會像之前那漢子那樣打趣兩聲,哪怕平時關系不熟的,也會笑呵呵地打聲招呼叫聲早。
「哇!這粥真香!都比得上人大廚了!」埋頭盛粥的老劉頭突然听到一聲音從耳邊竄進來,雖說營里有小三千號弟兄,但老劉頭每個聲音都認得出,偏偏這個聲音卻覺得陌生,不免狐疑地抬頭尋找聲音的主人。
只見那聲音的來源正站在自己面前,那張臉白白淨淨,與營中士兵那腌的臉頗是不同,衣著也不是兵營里的服裝,卻是一套頗為華麗的衣服,而眼前那人正搓著自己的雙手,似乎對面前的白粥很有興趣。
「嘿!這不是單少俠麼?!」(劉禪對外自稱單禪)老劉頭抬了抬眉毛,顯然是沒料到以劉禪的身份,會自個兒跑來這個擁擠悶熱的飯堂。
「誒喲,單少俠!實在是抱歉吶!您的用膳還在鍋上!請您再稍等片刻,老頭我再去催催?」原本一臉陽光的老劉頭,自看到劉禪後,額頭上就多了片yin霾,連忙惶恐道。
「嗯?這里不就是吃的麼?」劉禪疑問道。
其實這個問題,劉禪多少心里有點數,多半是像夏侯威、李虎這樣的「高級人員」,伙食自然跟普通的兵卒不一樣,這點從昨天的晚宴,劉禪就知道了。
另一個劉禪不知道的原因就是,夏侯威他們一般都是睡到ri上三竿才起,他們的食物老劉頭自然得晚些才做。
「額……單少俠地位尊貴,自然不能吃這些東西了,還請單少俠回去歇息片刻,老頭我馬上就為您做好早膳。」
劉禪感覺得到,老劉頭以及那些兵卒,都十分敬畏自己,不,似乎沒有敬,只有畏。
原先吵吵嚷嚷的食堂,似乎自從自己進來後,就變得沒有聲響了。
劉禪不知道的是,除去自己早先一下子就干掉孫霸的武力之外,最重要的是,昨晚夏侯威大宴劉禪,雖然士兵不知道原因,但出于對夏侯威的恐懼,自然不敢得罪劉禪。
若是一不小心哪里開罪的劉禪,到時候人家在夏侯威耳邊嘟囔兩句,那可是要出人命的事情啊!
「嗨!沒事!我這人不挑食,山珍海味我吃,粗茶淡飯也嚼,不用特地為我做了,我吃這個就行!」劉禪說完,也不等老劉頭說話,就一手抄起一個碗,一手拿起大勺往自己碗里盛了兩勺稀粥,端起來就往一邊隨便尋了個位置坐去。
老劉頭看劉禪這樣也不好說什麼,但顯然周圍的氣氛因劉禪的關系而顯得有些壓抑,四周聲音最響的便是劉禪喝粥啃窩頭的「嘩嘩」聲。
「呼!香!這位大哥,這稀飯是誰煮的?這手藝,厲害!」劉禪吃的七七八八,便向自己身旁那名兵卒找話,正好是之前與老劉頭打趣的大漢。
「嘿,單少俠有眼光!我們的伙食,全是老劉頭主持的,雖然做飯的不止他一個,但主要還是他來掌勺。」
那壯漢也是自來熟,見劉禪發問,雖然劉禪是夏侯威的貴客,但生xing大大咧咧的他,也沒多想什麼就月兌口而出。
「老劉頭……就是那位大叔?我剛剛听你這麼稱呼他的?」
「嗯,就是他了,老劉頭的手藝,放在哪家酒樓里,都算得上大勺了!」
劉禪就這麼扯開話題,好在同桌的周圍幾個兵卒也都是自來熟的主,見劉禪說話客氣,比起夏侯威、李虎之類的好上許多,你一句我一句的,也都扯開了話茬。
「這位大哥,都聊了那麼久,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劉禪對身旁的大漢道。
「我呀,你叫我大牛就是了。」
「大牛哥,我發現你們這里還挺好客的啊,我初來乍到的,連早飯都特地為我做。」
「什麼呀……甭說少俠你,就是夏侯將軍,李虎將軍他們,也都是特地煮的。」大牛听到劉禪的話,猛地翻了個白眼。
「嗯?這是為何?」劉禪明知故問道。
「咳!我們這種伙食,哪里入得了他們的法眼,他……額,向將軍,早啊……」大牛話才說到一般,表情突然略變的嚴肅,整個人也站了起來,對劉禪的身後方道。
在營帳內的其余人,見到向信,都站了起來,對向信行禮。
「嗯……大牛,你吃好了?」
「額額……吃好了……」大牛對向信有些敬畏,但劉禪看得出,這種敬畏,是敬大于畏,與對夏侯威和對自己的,很是不同。
「吃好了就快去休息一下,馬上就要c o練了,哪兒那麼多話!還是想我專程為你定一套訓練計劃?!」向信朝大牛瞪了瞪眼。
「額……不用了……不用了……怎敢勞煩向將軍您呢~我先走啦……您和單少俠慢用啊……」大牛嬉皮笑臉地打了兩聲哈哈,屁顛屁顛地還了碗筷就離開了,顯然,對那個訓練計劃,大牛是很有些抗拒的。
此時的食堂內已經沒什麼人了,那些兵卒都吃完了,只有劉禪和向信兩個人,另外還有將碗筷全部往大盆里放的老劉頭。
「大牛就是嘴上沒把門,剛才口不擇言,亂說兩句,你就別往心里去了。」向信一邊吃著,一邊對劉禪說,但眼楮卻沒往劉禪看。
「向將軍是怕在下去夏侯將軍哪兒打小報告吧?」劉禪笑了一下。
向信沒有回答劉禪,但意思顯而易見。
「向將軍放心吧,在下可不是那種長舌之人,何況在下也有些佩服向將軍,怎麼可能讓你難做呢。」
「佩服我?」向信眼楮里露出一絲詫異來,顯然沒料到劉禪會這麼說。
「向將軍好歹也是定軍山內的高級將官,卻能與士兵們同甘共苦,光是這點,就足以令在下敬佩了,哈哈!」劉禪輕輕一笑,將碗碟交予老劉頭,便出了營帳。
「這……」向信一時間倒也沒反映過來劉禪這話的意思。
「呵呵……向將軍,這位單少俠倒也風趣的緊,不過要說同甘共苦這點,他自個兒不也如此麼……這位單少俠雖然與夏侯將軍關系熟絡,但與夏侯將軍,卻不似一路人……」老劉頭朝著向信呵呵笑了兩聲,順道收拾了向信面前的碗筷。
「此人尚言之過早……」向信凝視著劉禪離開的方向,似乎還是沒有完全信任劉禪,不過劉禪與士兵們同甘共苦這點,還是讓向信對其生出一些好感來。
「昨ri夜里他與夏侯威飲酒作樂,我還道他也是個貪圖享樂之人,今早卻又見他不在意飯菜清淡,莫非此人本xing便是如此豁達不成?」向信心想,之前對劉禪是否是太過多心了,若是ri後探子回返,確認此人帶來的消息無誤,倒也是一人才。
「怎麼樣,我們的阿斗大俠,看你一臉得意的模樣,搞定了?」劉禪沒走幾步路,就听到身後不遠傳來一道甜美的笑聲。
「我說小姑娘……你怎的yin魂不散呢……」劉禪仰天嘆了口氣,略帶一絲無奈地回過身體。
「怎麼說話的呢!看打!」小听劉禪稱呼自己「yin魂」,柳眉倒豎,沒好氣地瞪了劉禪一眼,順便朝劉禪後腦勺拍了一下「以示懲戒」。
「剛才看你屁顛屁顛往里跑,這邊聊聊那邊笑笑的,看來你的計劃進行的不錯嘛?」雖然給了劉禪一掌,但小可沒忘了正經事。
「咳……怎麼說呢……一切進行的都還順利,雖然沒怎麼跟老劉頭接觸,但好歹混了個臉熟。」劉禪撓著被小拍了一下的後腦勺,嘴里嘟囔著。
「我說大哥,你不會要在這定軍山安營扎寨,折騰個好幾年,跟所有人混熟了之後再行動吧,我可沒你那麼多閑工夫啊……」小一听,還以為劉禪打定主意要做長期抗戰,個把月小已經忍耐了很久了,要是過個一兩年,這她可受不了。
「你就放寬心吧,要折騰一兩年,別說你,我也受不了,現在開始進行第二步計劃,跟我來!」劉禪說完,就拉著小的手往山寨外走。
「嘿,你……等等……你……」小的手突然被劉禪拽住,情急之下竟沒反應過來,就這麼被劉禪一路拽出了定軍山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