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感 24第24章

作者 ︰ 只見風花

「你瘋了麼?那是方息!」小心的看了一眼正趴在吧台和酒保要歌片的方息,虞子鴻一把拉過秦風宇的胳膊,將嗓音壓到最低,

「風宇,如果你現在給他下藥,明天就是你們恩斷義絕的日子。這麼多年的交情,對你來說沒有意義麼?不要犯傻!」

「……不是那麼厲害的藥啊……」

「你說什麼?」

轉過頭也看著那個正高高興興的翻歌片的身影,秦風宇順著好友的拉扯,順勢坐到了好友身邊,將嘴唇也湊到虞子鴻耳邊,壓著嗓子說道︰

「那個東西藥性是很緩慢的,興奮的感覺也是循序漸進慢慢開始。最大的好處是,吃了這種藥的人,從頭到尾神志都會很清醒。與那種讓人精神恍惚,甚至記憶斷檔的劣等貨不一樣。」

看著好友的眼楮不敢置信的越睜越大,秦風宇深深吸了口氣,伸出手慢慢掰開了子鴻攥著自己胳膊的手,

「你放心,方息不會發現的,只要你不說,他一定會當做是自己被誘惑的情動……」

「你在胡說什麼!」急切地打斷他的話,虞子鴻的胸口因為憤怒而大幅度的上下起伏著,可還是將嗓音壓得低低的。甚至因為氣憤,那聲音听起來要比之前要更低,

「你是第一天認識方息?他自己看中的,不用上床也一樣喜歡。他不喜歡的,就算上過床也不代表什麼。你……」

你不是已經很清楚了麼?

看著好友那雙意志堅定的眼楮,虞子鴻生生咬住了後面的話,只恨自己實在太笨嘴拙舌,找不出可以讓好友回心轉意的切入點。

見子鴻沒有辦法將話再說下去,秦風宇嘆了口氣,自動自發的接住了好友的話頭︰「我很清楚。正如你了解他,我也了解他,只是上床,不足以讓他將心放在我身上。我既然走了這一步,自然有我的方法。」

「你什麼方法?你別忘了,他現在要走仕途,而且剛提拔過。是不可能和你……」

猛然想到什麼,虞子鴻的表情已經由憤怒而慢慢變得驚恐,驟然張開的瞳孔和含在嗓子里的聲音,全然變調的宛如在面對一個陌生人。

「子鴻,你答應過我,會站在我這邊。」

「你也說過不會觸及方息和我的底線!」

「你的底線是什麼?只是看著我將他身邊那些人驅逐出界?子鴻,方息就是一輩子孤家寡人,對我來說也沒有任何意義!我就算再努力讓自己變得強大優秀,也不是他想要的!不鋌而走險,我就永遠只能站在朋友的位置!」

愕然的看著好友已然泛濕的眼楮,虞子鴻半張著嘴呆了半響,嗓子上下翻動了幾次,卻不知應該說些什麼。

「果然有景邱的新歌。我就說neverland的手腳夠快,更新的比別家都及時……」

點完歌興致勃勃的走到自己桌前,看著秦風宇順著自己的聲音慢慢轉過身站起來,方息不由得整個人一愣,

「風宇?你的眼楮……你們怎麼了?」

不同于性情溫和的虞子鴻。以秦風宇的強大和驕傲,是鮮少有什麼可以讓他的眼楮泛出水光的。就算上次在虞子鴻家被自己拒絕,秦風宇露出了幾乎要哭出來的表情,可他的眼楮到底承受住了悲傷,那時,並沒有真正溢出水汽。

「剛剛子鴻講了一個笑話,非常好笑,我笑得有點岔氣。」

「啊?」

轉過頭看了看虞子鴻臉上宛如被什麼定住一樣的表情,方息倍感有趣的聳了聳肩膀,再度將視線定格在秦風宇臉上,好奇道,「說來听听,是什麼讓你笑成這樣。」

「有兩只小狗。一只叫狗小富,一只叫狗小貴,它們相互看了一眼,然後雙雙死掉了,why?」

「啊?」

「因為苟富貴、相忘。」

「……」

看著好友再度無限上揚起來的嘴角,方息覺得自己的眼皮也開始跟著抽搐。他想,現在他完全可以理解為何虞子鴻會露出一副見到鬼的表情到現在還緩不過來。這孩子的笑點,實在是低得太讓人犯愁了。

「我說風宇你……」

不知道應該是好氣,還是應該好笑的嘆了一聲,方息伸手拍了拍好友的肩膀,感嘆道,「你今天,實在是太反常了。怎樣?要不要哥們為你高歌一曲,解救一下你抽風的心靈?」

「好啊。」

听著大廳中已然響起的前奏,秦風宇表示從善如流的笑了笑,彎腰從桌上舀起兩個高腳杯,將其中一個遞到他的手中,「加了冰的,干掉潤潤嗓子,讓我見識一下你的高音極限。」

「喂,景邱的高音那部分是重在參與,就算加冰清嗓子,我可沒自信能嚎上去啊。」

「cheers~」

看著好友將杯中的酒用喝黑啤的架勢一干而淨,方息咋了咋舌,干笑著也配合著舉起杯。雖然覺得這樣很傻,但是秦風宇都干杯了,他配合一下好友嗨起來的心情,也沒什麼不可以的。

「喂!方息!」

被手臂上突地加上來的力量震得一個不穩,猛然大量沖到嗓子里酒嗆得方息差一點就要翻白眼,握在手中的杯子也險些沒掉到地上,杯中的酒也有一部分沒有倒進嘴里,而是順著下巴流淌下來,有幾滴還沾到了衣服上。

「咳咳咳,我說子鴻,動作輕點。我差一點就變成了被酒嗆死的第一人了。萬一真掛了,你說我冤不冤啊。」

隨手接過秦風宇遞過來的紙巾擦拭了幾下,方息看著虞子鴻那副才回過神,卻又被他手中的杯子定住一般的呆傻模樣,好笑的單手拍了拍對方仍握在自己胳膊上的手。

「回魂啦。別質疑了,這東西味道還不錯,不騙你。記得要一杯干,這樣才夠勁!」

「方息,你……」

「嗯?」

愣愣看著方息手中只剩下冰塊的杯子,虞子鴻干干的眨了眨眼,然後視線不自覺的,就落在了站在方息身側的,面無表情的秦風宇臉上。

「……沒什麼……」慢動作的搖了搖頭,虞子鴻的嘴角僵硬地揚起了一個牽強的弧度,「去,唱歌吧。再磨蹭一會,就到副歌了……」

「啊!我等一會再來喝,你們繼續。」

看著方息全然放開的霸著麥克風開始挑戰高難度的歌曲,全然一副不擔心高音破掉的娛樂模樣,虞子鴻深深呼吸了好幾次,好容易才緩過來壓在胸口的那一股悶氣。

而秦風宇已經慢慢坐了下來,給自己也空掉的杯子再度滿上,然後看著他微笑,表情並不得意,甚至可以說,那張看著就讓人覺得發苦的笑容中,還帶著幾分深切的無奈。

而虞子鴻已經無法再同情那張俊美的,無奈的臉。

「風宇,強勢與逼迫,對有些人或許是可以入駐扎根的有效方式。但是方息,那麼做只會讓他距離你越來越遠。他骨子里的驕傲,並不比你少。」

跟著大力坐在秦風宇身側,虞子鴻一把舀起桌上唯一未被踫過的杯子,干脆的一揚脖,也是一干而盡。

「我知道。」

將好友也空掉的杯子滿上,秦風宇的眼楮不掩飾迷戀的望著那個正全然投入在唱歌上的人,

「雖然必須除掉的障礙不能留著,但是,我會注意方式。直球行不通的話,你覺得,曲線救國行得通麼?苦肉計如何?」

「你!」

看著那張執迷不悟的臉,虞子鴻袖子下面的拳頭不由得緊了緊,如果對方不是秦風宇,他真的很想一拳打過去,

「風宇,以你的條件,找什麼樣的找不到?何必一定要方息?你就不能放過他,也放過你自己麼?用這種不入流的方式,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慢慢收回視線,秦風宇側過頭看著一臉苦口婆心又夾雜著隱隱暴力情緒的好友,很是無力的舉杯踫了踫對方的杯子。

「你以為我不想放過他麼?我就想這樣,將自己放的一低再低麼?已經試過多少次了,可是對他以外的人就是無法產生半點興趣,我能怎麼辦?我的眼楮自己就只能看到他,我也沒有辦法,我控制不了。」

再度將杯中的酒干掉,秦風宇擦了擦嘴角的水漬,眼看著方息一首歌馬上要進入尾聲,壓著嗓子慢慢說道︰

「子鴻,你沒有在他將那杯酒喝下去之前阻止他,就已經是做出了選擇。我很感謝你。」

時間真是掐的剛剛好,虞子鴻還來不及開口說什麼,方息那邊已經收了音,整個人神采奕奕的握著麥克風晃悠回來,全然不顧聲音已經被高難度挑戰而撕扯的發啞。

「怎麼樣?听到了麼?我剛剛那個高音,竟然 上去了!」

「少說話,喝點東西潤潤嗓子。再這樣下去不用半個小時,你就會徹底失聲。」笑著接過方息手里的麥克風,秦風宇不咸不淡的交代了一句,便站起身直徑去了吧台那邊,看架勢也要點歌。

虞子鴻看著好友那個熟悉的、挺拔的背影,想著對方剛剛與自己說過的話,不由得暗暗有些心驚。

他比方息更了解秦家,也很早就知道秦風宇在處理家業問題時,從來都是無視道德,只求目的,無所謂手段。可至少在他們面前,秦風宇展現出來的,一直都是安全的、美好的那一面。讓他差一點就忘記了,一直在保護他的這個摯友,並不是調皮可愛的貓咪,而是只要伸出尖牙和爪子,就可以致命的猛獸。

「子鴻?你有沒有在听我說話啊,從剛剛開始你就在發呆。」

順著方息嘶啞的聲音轉回頭,虞子鴻看著好友那張不失英俊的臉上,那抹微微泛紅的,不知道是不是自然的顏色,心下不由得猛的一跳。

秦風宇說,那藥,會讓人慢慢的,循序漸進的,進入興奮狀態。那麼,究竟會是多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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