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的一段日子,方息過的可謂相當之忙碌。
公開招標的事情已然提上日程並且逐漸逼近最後期限,全然陌生的領域雖不至于讓方息完全陷入焦頭爛額,但學習的進度跟不上,導致在會議上一知半解的他無法提出行之有效的發言,只能以南宮名的意見為準做出結論,也是不爭的事實。
然而比較起工作上的辛苦,答應歐陽女兒的友情出演,更是讓方息陷入一種時而放松,時而糾結的矛盾之中。
好容易又到了周六,小睡了個懶覺的方息揉著眼楮一從臥室里出來,就看到客廳的桌子上擺了一盤色澤鮮亮的沙拉,廚房中還隱隱有人影晃動。
「秦風宇?」盡管有**份把握來給他做早餐的不會是其他人,但方息還是帶著顆僥幸的心喚了一聲。
「你醒了?小牛排就快煎好了。你去洗個澡,然後等著就行了。」
從廚房里傳出來的聲音,果然是他認為的那個人。壓下心頭的小小失望,方息翻出浴袍圍上,然後不聲不響的進了浴室。
在秦風宇會經常出入的家中,他根本無法做任何與工作相關的事情。甚至,他都沒和這個原本無話不談的好友,提起過半句關于自己被任命為沿江重建項目負責人的情況。
說起來,距離之前那次「心猿意馬」已經過去三周,他和秦風宇也隨著時間,在不知不覺中退到了一種類似相互照應的普通朋友關系。固然,這其中多少有他刻意保持距離的作用,但更多的,還是他最近已經忙到了一種無暇顧及好友的程度。
切不論白天各種會議和應酬有越來越多的趨勢,就是他晚上的私人時間,也被壓榨的所剩無幾。夜夜笙歌的代價,讓他那顆每每被酒精麻痹到只剩下最後一絲理智的腦袋,到家後就只有倒頭就睡的余力。
此長彼消的情況下,盡管比鄰而居,但他與秦風宇幾乎就只在每天早餐時,才能匆匆忙忙見上一面。而基于最近經常性晚起,他們往往連話都說不上幾句。
簡單洗漱一下,方息一邊用大厚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發,一邊走至桌前,盯著桌上剛被好友端出來的小牛排,賞光的做出垂涎三尺的模樣。
「今天的早餐這麼正式?啊,正好我昨晚沒喝多少,現在胃口大開。」
「那就多吃點,這幾周你都沒好好坐下來吃飯吧?」
聞言,方息心頭不由得隨之咯 了一下。暗中瞄了眼好友拉椅子入座的,自然平淡到無波無瀾的臉,方息在心中痛罵了自己幾句。好友明明只是隨口一說的語氣,可他竟然覺得對方多少有些意有所指。怎麼搞的?神經過敏也該有個限度!
然而,像是故意和他唱反調似的,方息剛剛收好心神坐下,連擺在面前的叉子還沒等舀起來,臥室中就傳出來一陣**設置的手機鈴聲,重低音的鼓點和高亢的人聲回蕩在平靜的房間里,突兀的簡直堪比穿腦的魔音。
眼皮有些心虛的跳了跳,方息從剛沾到的椅子上站起來,對用詢問的視線望著自己的好友說道︰
「你先吃,我去接個電話。」
逃難一般閃進臥室,盯在自己後背上的探究視線隨之被擋在了屋門之外。方息長長舒了口氣,胸口不由得再度糾結起來。
他當然知道自己這幾周來一改常態,三番五次刻意避開秦風宇接電話的行為,有多麼的不自然。可當著好友的面接「曖昧小準女友」的電話,無論從哪個角度想,都是不合適的。
秦風宇甚至不知道,他目前有這麼一個「來往密切的小準女友」。
「方哥哥,今天是周六。不忙的話,要不要出來?」電話中的聲音听起來輕快的很有感染力,是那種滿滿洋溢的青春簡直能順著電波傳遞過來的活潑。
「每個周末都出去,不會頻率太高了麼?」
「不會不會,我們平時又不見面,只有周末出去約會頻率一點都不高啦。」
的確,自從與女孩達成友情出演的約定後,他們每個周末都會約出去,只是約會的內容,往往是各取所需。
「方哥哥,一會你先陪我逛街,然後我們去ktv怎麼樣?我知道一個新開的環境不錯的店哦,不用擔心被打擾。」
言下之意是,先陪女孩去選一會兒見男朋友的行頭,之後大隊人馬在有封閉包間的ktv踫頭,然後他做他的功課,女孩甜蜜她的。
「方哥哥,作為佔用你的個人時間陪我進行無聊約會的回報。等gameover的時候,爸爸那邊,我會把責任攬到自己?p>
飛希?罅Π錟闥島沒暗吶丁D薔駝庋?刀 玻?換岫????p>
看著手中已經被掛斷的電話,方息先是勾起嘴角搖頭笑了笑,而後又無奈的深深嘆了口氣。
盡管沒有愛戀成分,但與女孩的陌生和兩人界限分明的距離,都讓他產生一種可以放開自己的輕松感。雖然只小他四五歲,但被保護的很好的歐陽女兒,身上有著沒受過挫折的年輕人所特有的那種朝氣和果敢。而這些,正是在不知不覺的歲月中,已經從他身上流逝掉的。
這通電話時間並不長,他坐回到飯桌時,盤中的小牛排仍在散發著熱氣。看了看圍著可笑圍裙坐在一旁,態優雅的切著牛排的好友,方息一時不知是該為對方的不聞不問而感到欣慰,還是應該為那雙垂下睫毛,回避一般絕不看向自己的眼楮,而感到別扭。
也許兩者皆有之吧?
雖然覺得沒有心虛的必要,但不得不承認的是,面對著秦風宇的沉默,他首先感受到的並不是松了一口氣,而是彌漫在兩人之間的,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尷尬氣氛。
「我一會兒有點工作要處理。抱歉,今天又不能幫你翻譯資料了。」首先打破沉默的到底還是方息。隨口編了一個理由,在「交代行程」的同時,也暗示了對方不能在這里逗留太久。
「嗯。我知道了。」
依舊什麼都沒問,簡單應下的秦風宇看起來也十分冷淡,甚至于,讓方息產生一種好友又恢復成了從前那種驕傲貴公子的感覺。
雖然多少覺得不適應,但嚴格說來,這也正是方息想要的反應。只要秦風宇不是白痴,就該對他的日漸疏離有所感覺。何況,他現在還有一個電話不斷,聯系頻繁到幾乎能以假亂真的「小準女友」。
方息眼下只是希望,好友可以知難而退,好自為之。
吃過飯簡單整理一下自己,方息便踩著約定的時間出了門。陪女孩子逛街對他來說雖不至于是苦差事,但也實在不是什麼讓人期待的行程。
耐著性子好容易等女孩挑出來一套小洋裝,又去鞋店百無聊賴的等著女孩選鞋。等女孩總于重頭到腳煥然一新時,方息已經無聊到直打哈氣,就差在商場的等待專用沙發上睡著了。
將一大堆購物袋塞進方息手里,歐陽小女兒笑容甜美的勾起他的胳膊,踩著新買的超高跟鞋搖搖晃晃道︰
「超過12cm的高度果然很難屈駕,我現在就已經有一種走路困難的感覺了。」
萬分無奈的加強胳膊上的力度,方息腦袋里想著自己一會需要查找的資料,嘴里則是心不在焉地︰「走路困難就不要穿,不然是自己遭罪。」
「必須穿。你也看到了,我男朋友是大高個,今天去的朋友中又有兩個妞對我男友有意思。我不穿高一點,怎麼鎮得住場面?」嘴里說著爭強好勝的話,女孩幾乎把大半個重量都依在方息身上,儼然將他當做能自我調節角度的拐杖。
「這是所謂的死要面子、活受罪麼?」方息對這種女人的「自尊」頗不以為然,但出于紳士風度,倒也盡職的充當好拐杖,架著女孩的胳膊支撐起她的體重,讓她走路盡量輕松一些。
「你不懂啦,這是女人的戰爭……咦?」話剛說了一半,女孩渀佛突然發現了新大陸一般,用力的拉了拉方息的胳膊,「你看,那個男人好帥啊。」
拜托,我不是你的姐妹淘好不?
心里月復誹著,方息倒也沒把這種埋怨說出口,只好無奈的抬起眼皮,看向女孩所示意的方位。
秦風宇穿著一身很是隨意的休閑款,正站在商場樓梯口面無表情的注視著女孩挽在他胳膊上的手,見自己也注意到他,秦風宇的嘴角頗為自嘲的勾了一下,然後風度翩翩的走了過來。
「方息,這就是你今天的工作?」
壓著火氣的低沉嗓音,露骨到讓站在他旁邊的女孩都能感覺到不對勁。方息心情復雜的看著面前那張寫滿了憤怒和悲傷的臉,一瞬間心頭有萬種念頭同時閃過,堪稱百轉千回。
而終究,他只是無奈的嘆了口氣,然後提起精神拉起女孩的手,介紹道︰
「風宇,這位是我目前正在交往的女友,歐陽明明。」
作者有話要說︰新開滴目前日更滴獸人**文,望天︰xet/?novelid=12183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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