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了飯,守著吧台百無聊賴之下,方息只好第n+1次登陸視頻網站,搜索尚未看過的在線電影。
「方息,肚子里還有空間不?」
電影剛開了個頭,廚房里就遠遠傳出秦風宇詢問的聲音。即使眼楮不離屏幕,方息也能第一時間明白對方的意圖。
「怎麼,有飯菜剩下?給我端過來吧。」
果然,不到片刻,套著圍裙的秦風宇就端了一個碗底的湯過來,正是倒掉可惜,卻還不足夠一頓,胃里沒空間又不大喝得下的量。
寧撐著,不佔碗。——這種小市民風格十足的習慣自然不會是出自秦風宇。
在父母兄長尚且在世,他還擁有著一個溫馨家庭的從前,每每吃飯剩下一點點,母親總會端出糧食浪費可惜的態,要求他們三位男士打掃干淨。即使是時隔多年的現在,只要閉上眼楮回憶,父親拍著肚皮感嘆有妻如此,不胖才怪的笑臉,還能清晰的浮現在腦海。
曾經比鄰而居的經歷,倒是讓秦風宇對他這種細枝末節有了更為深入的了解。這位從小有家庭營養師和各類廚師跟著,理應十分注重保健養生的友人,倒很是難得的,竟從未對他這種不利健康的習慣批判過一句,甚至,還願意尊重配合他。
當然,他現在知道對方的有心,並不僅僅是出于對朋友的體貼了。
在線電影還沒看到一半,店里就進來了一小隊特殊顧客。
確切點說,是顧客的家屬。
「xxx,那個不要臉的是不是領著小.姐來這兒開的房?!」
氣勢洶洶的一把推開旅店大門,領頭的歐巴桑瞪圓了一雙牛眼,一巴掌拍在方息面前的吧台上,面部表情更是凶狠到幾近猙獰,一副看起來恨不得立刻將面前人拆吃入月復的架勢。
掃了一圈歐巴桑身後身穿警服的兩個大漢,方息被震到一般眨了眨眼,很是無辜的將焦距鎖定在面前正喘著粗氣,樣子頗有一些灰頭土臉的中年歐巴桑身上。
「這位大姐,按理,我們是不能隨便透漏顧客信息的……」
「少羅嗦!我們要搜查你這里是不是提供色.情服務!」
「大姐,話可不能亂說哦。我這里是手續齊全的正當買賣,可不提供那些亂七八糟的服務。不過有搜查令的話,我們當然是全力支持警察工作,畢竟也是為了保護我們自己的安全嘛……」
果不其然,听到「搜查令」三個字,跟在歐巴桑身後的兩個警服都神色微變了那麼一下。眼看著歐巴桑擺出了雙手掐腰的圓規架勢,方息在對方開腔之前趕快做了一個息事寧人的安撫手勢,隨後又比了一個三的動作,笑著點了點樓上方向。
「相信大姐你也明白,開門做生意,和氣才能生財嘛。我們當然是不能,也沒有那個權利去干涉顧客的個人**。不過,如果您只是來找人,只要不打擾到其他顧客……」
抓.奸心切的來人顯然沒功夫理會方息的唧唧歪歪。得到想要的答案,歐巴桑便立刻無視掉方息,邁開腿三步並作兩步蹭蹭蹭的上了樓,露胳膊挽袖子的擺出準備大干一場的架勢。
「小郭,顧店!」
出聲阻止了躍躍欲試想跟過去看熱鬧的小工讀生。方息暗中嘆了口氣,轉身也跟著歐巴桑一行人上了樓。
為了避免血濺八方,他身為老板自然不能作壁上觀。倒是剛從廚房出來,手上水跡未干的秦風宇皺著眉頭與他對視了一眼,也跟著上了樓。
「xxx,你給我滾出來!」
顯然沒有「不打擾到其他顧客」這樣的理念。一上了三樓,不知道具體門牌號的歐巴桑也沒說先回頭問問方息,直接就扯著嗓子滿走廊喊起來。
萬分慶幸三樓剛好就只安排了這麼一組顧客,方息一邊默默贊美自己的先見之明,一邊對叫嚷未果後,猛瞪向自己的歐巴桑指了指正確的門牌號。
雖然「出賣」顧客不那麼道義,但在潑婦面前,就著實沒必要對一個影響自己生意的陌生人講究道義了。
直徑奔向目標房間,不等方息舀出房門鑰匙(事實上,對方根本就沒問過方息鑰匙問題),歐巴桑直接飛起一腳,萬分神勇的 當一聲把房門給整個踹了開=口=……
在歐巴桑以雷霆之勢沖進房間後,世界安靜了大概能有十秒鐘。
「我x你個xxxx的……」
果不其然,暴風雨前的短暫寧靜之後,伴隨著一聲高分貝叫罵,房間里隨之傳出了內容相當豐富復雜的各種兵荒馬亂之響。
知道自己阻止不能,也完全沒有阻止打算的方息放慢了腳步,先為自家明顯因為質量不合格而陣亡的門鎖默哀了一分鐘,在聲響漸弱後,才慢條斯理兼之小心翼翼的緩步踱進房間,力求避過暴風驟雨最高峰。
戰場要比想象中要平淡許多。
既沒有操刀子動家伙血噴滿牆,屋內的電視等大件也一切安好。大概是歐巴桑在走廊里那一嗓子起到了預警效果,中年男子雖然臉上多了幾道血淋子,但其他地方看起來都還健全,重點部位也有布料遮擋(大概是匆忙中套上的,位置尚不太端正),總算不至于曝光的太徹底。
一眼望去,比較起兩邊拉架著對峙,紛紛呼呼氣喘,夾雜著不堪罵詞和息事寧人勸解的雞飛狗跳,反倒是作為當事人之一,滿屋子年紀最小的那一個,看起來最為冷靜。
從某些方面來說,是未免太過冷靜了。
一片混亂里,年輕女孩慢條斯理的調整著上身僅著的bra,並沒有著急下床尋找衣物。面對他們這幫接二連三闖進屋來的男士,女孩也沒有表現出半分應該有的慌亂羞澀,相反,還能很是從容的為自己點根煙。
終于,歐巴桑注意到了女孩這份與現場氣氛格格不入的不尋常。胸口大幅度起伏了幾下,歐巴桑目瞪欲裂地調轉矛頭,把炮火從中年夫男上移了開。
「你x個臭不要臉的xxxx……」
慢悠悠的吐了個煙圈,女孩勾著嘴角笑看著歐巴桑的滔滔不絕,倒很是難得的沒有反唇對罵。
「我說,這位大姐……」
歐巴桑總算是罵的口干舌燥,多少留下一個空檔。大概是就等著這個時機,女孩抬起手腕將煙灰往床頭櫃上的煙缸里彈了彈,隨手掀開一直蓋在腰間被子,不緊不慢的下了床。
「我不管你和這位先生是家庭問題,還是想玩仙人跳……該我的錢一分都不能少。我是出來做生意的,只管錢財兩訖,只要先生把賬結了,你們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與我不相干。」
不得不說,面對女孩這番意料外的「君子坦蕩蕩」,歐巴桑的反應很是凌亂。
而面對這個更為兵荒馬亂的局面,方息發現,他的注意力,竟然,很難集中到物品損壞上!
女孩就那樣堂而皇之的赤著腳站在地板上,自在的宛如身處夏日海灘。而渀佛是在應對著bra下那對白皙呼嘯的上圍,女孩的下.身也只穿了一條底褲,樣式簡單的布料緊貼著長腿翹臀的緊致曲線,隱約透出草叢依稀,水光閃耀,分外顯得眼前這具軀體青春火熱。
歐巴桑的叫罵,中年男子的破罐子破摔,甚至女孩穩穩當當的討價還價聲,開始變得背景音般的可有可無。方息艱難的咽了口唾沫,暗暗提醒自己注意場合,企圖將視線從面前的活色生香上移開。
「方息?」
手腕上突如其來的力量總算是將方息從心猿意馬中解救出來,有些恍惚的轉過頭,秦風宇正皺著眉頭看著他,見他回過神,便松開了拉住他腕子的手。
「方息,你查看一下損失,客人要結賬了。」
不知不覺中,現場已經告一段落。女孩顯然已經收到了贏得的報酬,很是自在的彎腰一把撈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件套上,然後很是瀟灑的甩頭發走人。
從頭到尾都沒看向他一眼。
深呼吸鎮定了一下心神,方息微微弓起腰,意圖掩蓋住已然開始散發熱度的身體。幸虧今天穿的是松松垮垮的休閑褲,即使有變化,不挺直身體也看不太出來。
想到這里,方息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氣。
接下來的善後就是水到渠成。
中年夫男雖然罵起街來不輸潑婦,但並非賴賬之輩。扯壞的枕頭撕裂的被單煙頭燙出洞的窗簾等等,都二話沒有直接按照方息報的價格給予了賠償。至于他和歐巴桑出了店門還在推推搡搡的後續橋段,那就不是方息所關心的了。
「哇哦,剛剛在上面一定打的很精彩,你沒看那男的掏錢結算時,那女人臉上的表情……」
只看到熱鬧尾巴的小工讀生很是興致勃勃,若是往常,百無聊賴之余方息倒也不介意偶爾參與一下這種八卦活動,只是,眼下顯然不是家長里短的好時機。
天曉得是不是積存太久的緣故。
除去從男孩成長為男人的那幾年,記憶中他幾乎沒有過這種不分場合就不能自已的情況。他自身條件不差,又不排斥風流韻事,雖談不上如何見多識廣,但也早不是純情少年,按理,不至于對著一個「比基尼」就心猿意馬到如此地步。
深深嘆了口氣,百般無奈的瞄了一眼自己面對小工讀生的口沫橫飛,卻依舊堅韌挺拔的下半身,方息毅然決然的放棄了八卦,敷衍的打了個招呼,便轉身上了樓。
既然他的小兄弟如此堅持不懈不屈不撓持之以恆,他這個做主人的,也不能置之不理放任自流不是?
先繞到庫房拎了兩瓶啤酒,方息默默盤算著床底下的碟片存貨,在女教師和空姐之間猶豫不定。雖說已經相當一段時間,他因為個人遭遇問題沒心情去想那些雜七雜八的,但既然有情緒了,就不能憋屈著自己。
回憶了一圈自己曾經交往過的空姐與女教師類型,方息在推開房門之前終于下了決定,今兒就先看女教師了!
雖說目前已經淪落到需要自娛自樂……但最起碼的氣氛還是應該有的,而且從視覺刺激上看,也還是女教師這種有禁忌感覺的更符合他的口味一些些。
不大的個人套間顯然已經不是他離開時的模樣。隨著房門的開啟,本應該漆黑一片房間卻是一目了然的滿室光明。拎著酒瓶的手指不由得緊了緊,方息看了看床鋪上擺放整齊的干淨衣物,又看了看尚未關緊,隱約有燈光和水聲透漏出來的浴室門,心頭開始隱隱浮現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也許是剛剛好洗完,也許是听到了他開門的聲音,伴隨著一片水霧繚繞,腰間只圍了一條浴巾的秦風宇從浴室里慢條斯理的走了出來。
「我房里的淋浴噴頭壞了,借你的浴室用一下。」用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發,秦風宇赤著腳走到床邊,彎下腰準備換穿干淨衣裳,「你怎麼這麼快就上來了?我還以為那對捉奸夫婦得再處理一會個人事務,才能空出精力結賬呢……」
好友的聲音空蕩蕩的飄過耳朵,方息直勾勾地盯著秦風宇的發梢嘀落下來的水珠,眼巴巴的看著它們順著那形狀美好的鎖骨一路流淌至平坦緊致的小月復,最後又消失在大毛巾中……艱難的咽了咽口水,方息的視線無法控制一路向下,瞄向浴巾下面那兩條骨肉勻稱的長腿。
tmd你快點醒醒吧!
盡管心里始終有個聲音在提醒他冷靜,但那兩條長腿纏上自己腰的畫面開始無法控制的反復出現在腦海,怎麼拼命眨眼也揮之不去。
「方息?」
大概是見他半天沒有反應,剛套上襯衫,扣子還沒全部系上的秦風宇微微皺了皺眉頭,續而又滿是好笑的伸出手臂在他眼前揮了揮,
「喂,這還沒喝呢,你就多了?在晃什麼神啊?」
這可真是活見鬼了!
心里一萬個唾棄自己,可他的眼楮卻自動略過了好友在自己面前擺動的手,焦距鬼使神差的對準在對方一張一合的嘴上。
那隱藏在雪白牙齒內的舌尖,在兩片薄薄的唇瓣間若隱若現……小月復已經緊到開始發燙,方息不可思議的發現,在腦海的某個角落,他竟然還可以很冷靜清晰的听見自己理智斷裂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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