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嘆了口氣,淡淡笑道︰「傻瓜,我不是真的要和你吵架,你現在的處境,不能再跟我親近了下去了,如果我們鬧翻了,你也不用再受這些。」
小桃一愣,拉著子曰道︰「那你以後還會不會來看我?」
子曰搖了搖頭︰「你現在只是因為我受點委屈,可你想過嗎,或許有人會因為討厭我而……」後面幾個字,子曰沒說下去,小桃不是笨蛋,卻也沉默了。
子曰拍拍她的肩膀︰「我們鬧翻了,或許你會遭受一段時間的白眼,但總比長此以往的被德妃罰跪要好,我們是朋友,我希望你好好的。」
「可是……」小桃低下頭,子曰看不清她的神色,但也知道她心里難過,便道︰「你別這樣,我現在在太後跟前伺候,總能找到機會拉你出浣衣局的,你一定要等我。如果有合適的機會,我也會來看你,再不濟,我讓別人來看你也是一樣的。」
見子曰鄭重模樣,小桃點點頭︰「我等著你!不過,你也別強求,主子們都是喜怒無常,你別為了我犯事。大不了等以後放出宮,我們依舊是朋友,說不定還能一起嫁人呢。」
看開後,子曰重重的點頭,將自己身上值錢的東西都拿出來,塞給小桃,她有一段時間不能來,這宮里就怕沒有銀錢傍身,她現在能做的就只有這些了。
兩人商定好後就合演了一出戲,起因正是因為子曰而令小桃遭受歧視,她倆吵吵鬧鬧的整個浣衣局都知道了,最後是采薇姑姑嚴厲喝止她們這才作罷,只是兩人均是冷臉,子曰甚至是拂袖而去。
離開浣衣局後,子曰回來康壽宮自己的屋子,因受太後其中,雖說她只是個二等宮女,卻也有自己的屋子,空間不大勝在獨立,不用帶上面具示人。
小桃的事情她確實始料未及,在現代時她喜歡逃避問題,喜歡當包子,可那是現代,忍一忍就過去了,頂多是自己心里不舒服幾天。穿越過來這麼久,她的心態沒變,一直想著伏低做小,安安分分做人,猶如現代那般,只希望能平安度日,等著被放出宮。
可她忘記,現代與古代不同,在這里,高位者是可以隨時取人性命的,不需要任何理由,甚至是你死了之後,也不會有人去追查,因為你只是一顆塵埃。十二年,她能忍耐十二年,安然無恙的躲過別人的算計嗎?
子曰萬分煩惱,她已經算是死過一次的人了,而且手里還有著逆天金手指,她還要依舊的伏低做小,怯懦的活下去嗎?現在太後看著是挺喜歡她的,但她卻是一個沒什麼分量的外人,德妃是太後是嫡親佷女,若比起來,她完全沒有可比性。
若是有一天,太後厭倦了她,她該怎麼辦?當初決定取悅太後時,她完全沒想過德妃會討厭她,也是,雖然不是在皇帝面前爭寵,但太後的重視也令人嫉妒。
皇上?難道她要像所有穿越女那樣,非得去爭做寵妃才活得下去嗎?!寵妃,皇上,她能行嗎?
如果能取得皇上的寵愛,那麼她可以毫無顧忌,只是要犧牲下半輩子的自由,如果選擇繼續隱忍,那麼生死未知,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等著放出宮。
不行,她現在在宮里的主子那也算是上號了,一旦哪個主子等出宮之時從中作梗,那她隱忍十二年豈不是白白浪費了。
思來想去,也只有去爭一爭了,雖然沒了自由,好歹不用低頭做人。如果能有幸生個兒子,或許能皇帝百年之後,她還是有機會出宮的。中國歷史上的長壽皇帝可不多,反正她也沒打算嫁人,而且就算是等到二十五歲出宮,在這古代也是老女人了,嫁不到什麼好人。
而且等她成了皇上的女人,她也可以名正言順的保護她想保護的人,而不是用冷漠去保護她。
既然下定決心,子曰倒頭睡了過去,明天再考慮怎麼從太後這兒跳槽到皇上那兒,還有,這身子的臉還沒張開,明天到智能世界看看有什麼方法保養一下,不求傾國傾城,至少皇上看了會產出遐想。
幸而這些日子跟著太後吃喝,又教太後修身運動,她皮膚變好了不少,特別是手上那些在浣衣局洗衣服所生的老繭淺了不少,而且身材也窈窕了,胸部雖然還不顯,但細腰翹.臀也越來越完美了。
太後對她的熱度沒有減淡,她現在至少不用擔心德妃等人來找茬,現在要做的,一是穩固太後心里的地位,其次是修身養性,等待時機跳槽到皇上身邊,最好是太後心甘情願送她去。
迷迷糊糊的,子曰慢慢進入夢鄉,想通了不少事情,她好似輕松了不少,這一夜,睡得無比香甜。
第二天一大早子曰便起身去小廚房與嬤嬤們討論著太後的早餐,因子曰總有新點子,而且太後還很喜歡,所以嬤嬤們總會問問子曰的意見。
一般情況下,太後喜歡讓子曰在她用膳時在一旁伺候,重點是讓子曰介紹哪道菜肴吃了能有什麼好處,怎麼制成。
太後一邊吃著,一邊問了子曰一句︰「昨兒個听說你在和人吵嘴了?」
簡單直白、漫不經心的一句問話,卻讓子曰如臨大敵,她感覺跪在地上,連連磕頭道︰「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太後看了旁邊的嬤嬤一眼,那嬤嬤便扶起子曰,太後遂道︰「傻孩子,哀家只是問問,你不必如此驚慌。」
子曰低下頭,道︰「奴婢能在太後跟前伺候,是奴婢之幸,到底奴婢現在也是康壽宮的人,若在外面鬧了事,也是給康壽宮丟臉,給太後丟了面子,奴婢對不起太後,是奴婢的錯。只是奴婢當時心里堵得慌,還請太後恕罪!」說完,又跪到地上去了。
「總是跪著成什麼樣子,若是傳出去了,還以為哀家苛待了宮人,你是個好的,哀家知道,別動不動就下跪,膝蓋當真不想要了,哀家可是舍不得你的那些健身操。」
「多謝太後。」子曰也不矯情,慢慢站了起來,這地磚寒氣重,她跪著也確實難受。
「你方才也說了,你在外面也代表著康壽宮的面子,哀家只是听人說你出了事,這才隨口一問,若是你無過錯,也不必害怕哀家責罰,哀家是那種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人的人嗎?」
「太後娘娘菩薩心腸,定然不是。」
「就知道給哀家灌糖水。」太後笑笑後道︰「你進宮時間不長,很多事情都不懂,但哀家告訴你,只要你安分守己,不仗勢欺人,哀家是一定會站在你這邊的。」
「奴婢謝太後。」
「好了,只是一個浣衣局的罪婢,你也不要成天都放在心上,道不同不相為謀,既然她看不上你,也證明你們無緣。」
「奴婢明白。」太後久居宮中,什麼時候不知道,不明白,這是在敲打她,只要她不犯事,即便是德妃也不能管到她頭上來,她是生命安全是有保障的,前提就是不能主動犯錯。
呵呵,這個主動犯錯的界限也很微妙啊,倒打一耙、無中生有,她一個奴婢,若是有人想害她,只怕是她也百口莫辯。好在昨天想清楚了,現在她也沒什麼別感想,只等把身體給調整好。
早膳後就是各宮嬪妃來請安,太後今天一反常態的沒有讓子曰離開,而是留在身邊讓伺候著,其實也沒別的事情,就是站在太後身後當背景。
正是因為皇後常年生病,嫡太後禮佛不管事,所以嬪妃們都是來康壽宮請安。德妃一向會做人總是第一個到壽康宮,她進來第一眼就看到了太後身後的子曰,手不自覺的捏緊了帕子,臉色一變,卻很快恢復常態。
太後自然是瞧見了她這副模樣,裝做沒看到似的和了口茶,讓她起身後問了幾句近況,之後其他幾位妃嬪也陸陸續續的來了。這也是子曰第一次看全宮里除了皇後以外皇上的女人。
貴妃一如既往的孤傲,太後對她很是客氣。賢妃恬靜婉約,彬彬有禮。莊妃看似天真無害,蘭修儀若空谷幽蘭,較貴妃冷了幾分。王充媛最讓子曰好奇,因為她眼中寫滿了對眾人的不屑。最末尾一位的瑾嬪如同一只受驚的小白兔,眼中布滿晶瑩,好似時時刻刻都會落淚一般。
她們都看到了子曰的存在,有的是好奇多瞄兩眼,有是個嘴角眼梢滑過不明意味的笑意。眾人落座後,莊妃瞧著太後和順道︰「每日來給太後娘娘請安,臣妾心里都羨慕極了,太後娘娘的氣色一日比一日好,不知太後娘娘有什麼秘方,也讓臣妾等人開開眼界。」
德妃掩嘴淡笑道︰「莊妃妹妹可是說出大伙兒的心里話了,每日來給太後請安,臣妾都羨慕得緊。」
貴妃掃了眼子曰,道︰「听聞太後得了位貼心人兒,傳言是從漪瀾宮過來的那個,敢問太後可是當真?若真要如此,臣妾成天被問及也心甘了,是從臣妾宮里過來的,臣妾也與有榮焉。能伺候太後,固然也是她的福氣。」
貴妃這話話里有話,想必是太後最近的變化惹得眾人猜想,子曰雖然原本不是貴妃宮里的,但好歹也是由漪瀾宮來的康壽宮,她這般出風頭,貴妃定是受了不少暗氣,被眾人煩了,當面給說出來。
果然,下面妃嬪的臉色都變了一變,太後是皇上的生母,身份尊貴,豈容她人隨意議論、偵探。只是得了個宮女,就滿宮議論,若是換成別的事情,那還得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