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野外,夢若璃正在看著天空發呆。
身旁那靳雲走了過來。
「為何不將實情告訴他,五年之後若是他知道真相,你不怕他恨你嗎?」那靳雲正說著,那夢若璃狠狠的瞪了過來,厲聲說道,「我們門派的事情,用不著你們昆吾門人來管。」
「可是……」靳雲還急著想說些什麼,夢若璃卻冷笑一聲說道「靳師兄,你我今日的話語好像多了一些罷。」
靳雲有些尷尬,眼見明日就要分別,此刻輕輕的嘆了口氣,說道,「夢姑娘,我想我的心意你也是知道的,那日……」
夢若璃一听這話,便有些不悅,紅著臉說,「莫說我不明白你什麼心意,即使明白,我蓬萊之人也不會委身于你們昆吾門人,你死了這條心吧。」
對方厲聲的拒絕,讓這多情的靳雲心如死灰,臉色也變的蒼白了很多。自己一路從西洲跟到東洲,一路上也多次暗表自己的心跡,只是他見明日對方就要回到蓬萊,再次相見也不知是會在何時,所以今夜才提起勇氣表白,沒想到卻被冷冷拒絕。
靳雲苦笑的搖了搖頭,蹣跚走回到龍小虎休息的那處。
二人所在的不遠處,一個不大不小的墳頭正突兀立在那里,墓碑上沒有一個字,不知是不是忘記寫了。
一段白綾掛在墳頭,隨著微風輕輕飄蕩。
……
翌日清晨,陽光初灑,夢若璃在一旁準備回程。
「夢師姐,有一件事,我一直心生疑問,希望你能在臨走之前給我解答。」龍小虎有些不好意思的湊上前去。
夢若璃甚是友好,笑著問道,「小虎,到底何事?」
「我在想,為何合歡派在東洲如此肆虐,而你們蓬萊島和昆吾門卻視而不見,那日你說你們無法出手,可是又是為何?」龍小虎問道。
夢若璃見他問出這個問題,便解釋道,「你有所不知,神洲九個大陸,外四洲和內五洲的實力天差地別。就如我和那邊的靳師兄,我們後天期在內五洲幾乎是頂級高手了,但是在外四洲卻非常普通。」
「那又怎樣?」龍小虎問道。
「早在遠古時期,這天地就定下法則法則,外四洲的人不可以在內五洲與人隨便動手,除非是自衛。你倒想想,若是外四洲神道之上的某個魔教中人來到你們東洲,估計不用幾天便可以將所有人殺個精光,那天下豈不是大亂。」夢若璃解釋道。
龍小虎起初以為是那靳雲和夢若璃明哲保身才總不出手,此刻一听才覺得自己誤會了他們。人家不是不願意動手,而是根本不能動手,只是他心中還有些疑惑,便問道,「那如果那外四洲的魔教中人真的動手來殺內五洲的人,會怎樣?」
夢若璃笑了一下,眼前少年鑽牛角尖的能力還是很強的。「輕則被天下群雄圍殲,重則受到天譴,被萬雷轟身。」夢若璃說道。
「萬雷轟身?」龍小虎不明白這是什麼,疑惑的看著夢若璃。
「當你通天期到了頂峰,便會受到天劫,天劫是五雷轟頂,很多人因為受不住這五雷轟頂之劫而殞命,更有人索性就停留在通天期的頂峰,可見天雷多麼可怕。」夢若璃看著龍小虎說道。
「那萬雷轟身比之五雷轟頂強大了何止千倍,天地定下的法則,若是你強行違背變回受到天譴,不過這是傳說,因為沒有人敢嘗試這萬雷轟身。」
龍小虎似是听懂的點了點頭,隨即問道,「若是我加入了外四洲的門派,是不是也不能對那合歡派的人再動手?」
夢若璃點了點頭說道,「是的。」
龍小虎心中暗想,「原來這天地還有這般法則,看來若是要滅合歡派,還只能靠著內五洲自己的人了。」
這些日子合歡派的所作所為讓龍小虎非常痛恨,最重要的是那邱峰勾結合歡派差點就害死他的寶貝妹妹。
「若是我到了通天期,定要好好收拾那合歡派。」此刻龍小虎心中暗下決心。
……
終到離別,只看到這夢若璃祭起一塊綾緞,御緞而起。在空中輕輕的道了一聲,「再會」。
那目光流轉,看著龍小虎,只感覺有一種復雜的神色,是不舍,是內疚,還是其他,沒人知道。
龍小虎點了點頭,揮手告別,夢若璃瞬間便飛到天外,消失在雲層之間。
「小雲,你要等我,五年之後我定會上來蓬萊。」龍小虎目送前方倩影,嘴上喃喃說道。
眼見白衣女子飛遠,龍小虎緩緩走到靳雲身邊。那靳雲的眼神還停留在那夢若璃消失之處,忽然看到龍小虎走近,急忙回過神來。
「龍小弟,那夢姑娘也走了,此刻我們便動身回昆吾吧。」靳雲昨日已答應了夢若璃要向師門推薦收龍小虎為弟子,此刻他也沒問龍小虎願意不願意,直接說道。
做昆吾弟子那是整個神洲孩童一致的夢想,若是幾天之前,龍小虎之前做夢都想加入昆吾門修煉,只是此刻的他卻搖了搖頭。
靳雲有些意外,愣愣看著這紅發少年。
「所謂名門正派,也不是做著那些雞鳴狗盜之事,那九華山也算是南洲赫赫有名的大派,結果門下弟子勾結合歡派,差點害死了小雲。而眼前這靳雲也是見死不救,欺軟怕硬之輩。」
龍小虎心中這樣想著,只是不好向那靳雲明說。便說道,「靳大哥,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我如今還有要事要走,不方便與你回師門。」
靳雲听了無奈的點了點頭,原先他認為昆吾門這三個字對于任何孩子來說都是極大的誘惑,沒想到此刻卻會吃癟,點完頭後又微微苦笑搖了搖頭。
作為神洲最大門派,昆吾門的弟子,那靳雲總算有幾分驕傲,此刻沒有追問,也沒有強逼,只是淡然一笑。
「那龍小弟你接下去想去哪里?」靳雲原先也是看在夢若璃的面子上才好心邀請龍小虎入他們昆吾,本也不是誠心,此刻心中也並沒有失望,只是裝作關心的問道。
「我在黑玉行會有些朋友,我直接過去找他們便是。」龍小虎也是隨便敷衍,其實心中他並未想好前路。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此別過吧。」靳雲抱拳說道。
正要道別,靳雲卻掏出一塊黑色的三角片,說道,「這東西是昨日被你殺死的那個合歡派的邱峰懷中掉出來的,我看了半天也不知道是什麼,只是他藏在懷中一定不是凡品,既然人是你除掉的,這東西就交給你了。」
「邱峰?合歡派?」龍小虎一听這幾個字心中有些惱火,伸手拿過來那黑色三角。
拿起那東西,觸手生溫,龍小虎覺得這材質竟然和尋龍的槍柄有些相似。只是這東西是仇人之物,他運勁就要毀掉它。
忽然,尋龍的聲音從耳畔傳來,「這東西有用,先別毀了。」
龍小虎急忙住手,問道,「這是什麼?」
尋龍說道,「我也不知這是什麼,只是感受到它的氣息是遠古之物,你留著以後或許有用。」
听他這麼一說,龍小虎便將這黑色三角收了起來,放入袋中。
靳雲看著龍小虎收下了那黑色三角,當下也不多說,叮囑了幾句便御起飛劍,瞬間也是消失遠方。
……
「尋龍,如今我們去向何方?」龍小虎此刻百無聊賴,邊盲目走著,邊問道。
尋龍呵呵一笑,說道,「你問問你自己吧,你最想做什麼?」
「當然是學道法,成為強者了?」龍小虎想都沒想,開口說道。
「那你為何要學道法,成為強者?」尋龍又問道。
一听這話,龍小虎停住了腳步,呆呆怔在那里。
過了半晌,開口說道,「從小開始,我修習道法,就是為了尋找我的父母,如今得知自己是龍族,我覺得順藤模瓜找到龍族的信息,應該也能找出父母的蹤跡。」
尋龍說道,「順著自己最原始的**,去提升自己的道法,堅持不懈,才能成為強者。」
龍小虎點了點頭,豎眉說道,「這個想法,我從來沒有放棄過。只是如今多了一件事,就是會那五年之期。」
「既然這樣,我指一條明路給你。」尋龍神秘的說道。
「什麼?」這句話頓時引起了龍小虎的興趣。
尋龍思索了一會,慢慢說道,「遠處有座上,叫蒼雲山,山上有一把劍,叫做蒼雲劍……」
……
提步走到月河鎮門口,經過昨日激烈戰斗,那處已經是一片狼藉,擂台木板被破壞的四散各處,一旁那樹干之上,還有些未被雨水沖刷干淨的血跡。
邱峰的那團「尸體」已經是沒了,想必是被人收去了罷。龍小虎邊走邊看,不知不覺就向里頭。
有些村民站在那里,看到這紅發少年走了過來,都奔走著躲的遠遠的,仿佛是林子里冒出來的凶獸一般。
龍小虎捏了捏拳頭,終究是沒有進去,只是抬頭看了人群一眼。
月河鎮也好,月山村也罷,這養了他十年的小村鎮,此刻卻要別過,這分離卻絲毫沒有半分傷感只有無盡的唏噓。
紅發少年遠去的背影漸漸消失在村口,只剩下那大榕樹依舊在那里郁郁蔥蔥著,陣風吹來,蕩漾的枝椏。忽然一只老鴰的叫聲響起,刺耳難听,緊接著它展開雙翼,瞬間消失在低垂雲層之中。
……
野外那個無名墳頭之前,此刻站著一個黑袍男子,他雙眼正盯著墳頭上方若有若無的紅色氣息纏繞。
「這內五洲竟然有鳳族之人,此刻竟然還在涅槃?」黑袍人驚訝之下說出這話。
那紅色氣息忽然變的濃郁起來,朝著那墳頭的里面凝聚進去,然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忽然間「轟」的一聲,那墳頭炸開,黑袍人有些驚訝,卻只看到里頭躺著一個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