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羅剎心里一驚,隨即轉頭看向後頭那天銘。
天銘攤了攤手,示意自己沒有動手。
「什麼時候?怎麼死的?」羅剎急忙問道。
那風秋肆有些,看到這面貌清秀的少女詢問,便孜孜不倦的繼續說道,「前些日子,龍小虎想上山救那秦蒼南,結果被合歡派的白發老鬼打下山崖。當時好多蒼雲弟子都看到了,這蒼雲山那麼高,摔下去定然連渣都不剩了。」
這後頭的話語,風秋肆故意說的重些,似乎是在說給那白勝雪听,好讓他絕了尋找龍小虎之心。
听了這話,羅剎才有些安心,那件事情,她也知曉。眾人不知龍小虎會飛行,都以為他死了,事後他也易了容,沒有露面,所以東洲才會有此傳聞。
只是看到對面那少女似乎要改嫁他人,這羅剎又有些心中來氣,便指著白勝雪大聲說道︰「我看那日你和那龍小虎關系非同尋常,怎麼如今這人才剛死,你就要改嫁他人?」
這話一出,白勝雪的臉上頓時一片蒼白,那痛苦的表情好似受到了什麼重大打擊一般,連嘴唇都在微微顫抖。
風秋肆立馬上來解釋說道,「這位姑娘,你誤會了,我阿雪跟龍師弟只是師門之誼,並無其他。之前雖然和那秦仲有過婚約,但是她一只十分堅決反對,如今雙反也已經取消。」
羅剎听這姑娘似乎感情生活十分復雜,心中便生了幾分厭惡,在一旁冷言冷語嘲笑道,「你怎麼知道你的阿雪姑娘和龍小虎只是師門之誼,在我看來,他們之前的關系,可是非同尋常啊。」
龍小虎在洞里已經听得真切,看來這白勝雪和那風秋肆定親之事,已經是板上釘釘。此刻又听到羅剎說道二人關系非同尋常,他的心里更加難受。
只是盡管難受,龍小虎依舊死死盯著外頭,他如今多麼想跳出去告訴白勝雪自己還活著,讓他不要在萬念俱灰之下做出傻事。只是不管他如何努力,自己就是無法動彈分毫,連說話都沒有辦法。
風秋肆听了羅剎之言,明顯有些惱怒,只是眾人在場也不好發作,便說道,「我之前早就問過阿雪,她也說自己沒有傾心之人。況且龍小虎不過是個尋常弟子,那日估計也是運氣好,才使用了蒼雲劍,他有什麼資格喜歡我們家阿雪。」
這針鋒相對的話語與其說是在解釋給羅剎听,倒是不如說在解釋給自己听,那風秋肆越說,眉頭皺的越緊,心中的妒意早已滿滿。
當日在那幽冥澗的出口,他就隱隱感到白勝雪與龍小虎感情非同一般,此刻又過了幾月,不知二人發展的怎樣,會不會已經……
「這個事情定要問問清楚,若是娶個破鞋回去,還不被師門之人譏笑死了。」風秋肆心里其實非常不爽,只是臉上暫時不敢表露。
他回過頭,對著白勝雪說道,「白師妹,你倒是給這位姑娘解釋一下,你和龍師弟到底什麼關系。」
白勝雪听了這話,微微一怔,她嘴唇微微抖動,但是卻是沉默。
羅剎倒是一臉無所謂的表情,她翻著白眼,好似在說,「你們的事情,關我屁事。」
「我……」白勝雪支支吾吾,說道,「和龍師弟,也……只是師門之誼,不過經歷的多了些,友誼深刻罷了。」
白勝雪說這話時,閉著眼楮,臉上卻是絕望表情。她說完之後,便不再出聲,獨自黯然坐下,也不理會別人眼光。
羅剎冷笑了一聲,說道,「且當我多事誤會,只是不知那龍小虎听你這番話,又有何想。」她心中忽然感覺,這龍小虎太過可憐,只是那種感覺一閃而過,她反而有些慶幸。
只是不知自己慶幸什麼,羅剎也是自嘲似的笑了一笑,便不再說話。
此刻洞內的龍小虎,也早已絕望的閉上了眼楮,想起自己與那白勝雪過往種種,對方卻狠心忘記,竟說與自己只是師門之誼。
他只恨自己當日沒有死在那天銘手下,要活著听到這些殘忍的話語,此刻他痛不欲生,只求自己快些死去,也好解月兌心中痛楚。
風秋肆有些扭曲的笑了一下,當下也不願多說這個話題,轉身回到了自己原先待著的地方。
外頭的雨勢依舊很大,似乎沒有一絲停歇的想法,那破廟的水勢漸漸漲起,那些干燥之地漸漸變成一個個的孤島,且有越來越小之勢。
那魁梧漢子似乎有些不耐煩了,在那里罵道,「娘的,東洲這個破地方,下起個雨便沒完沒了,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羅剎一听這話,便有些來氣,自己在這東洲數月,也算有些感情。這群不知何來的外地人,才剛來便無故詆毀,她有些氣不過,便反唇相譏。
「不是人待的地方,為何你卻死賴著不走?」
那魁梧漢子一听,頓時一愣,轉頭去看,卻發現羅剎正對這牆角的一只老鼠在那里兀自罵道。
「真是畜生,賴在那里,一動不動。」
那老鼠正是適才幫龍小虎挖開一個洞的恩人,此刻成為了羅剎指桑罵槐的道具,不由讓人莞爾。
只是龍小虎此刻心如刀絞,哪有心情好笑,只是听著外頭人的談話,自己閉著雙目難受。
漢子一听對方侮辱,便來了氣,猛的站起來,大聲說道,「娘的,你罵誰?」隨著這罵聲,漢子的氣勢散發了出來,看似有些恐怖。
只是羅剎卻不為所動,依舊是對著那只老鼠在說,「我罵畜生,你激動個甚?」
漢子被這麼一說,頓時語塞,只是心中那口惡氣卻是散不出去,當下揮起拳頭,要上前去打。
身後那年長的道人,本在閉目養神,一看狀況,那手中長劍向前一伸便擋在漢子身前。
「王賁,初來乍到,不得無禮。」
那被喚作王賁之人,似乎對那道人甚是懼怕,這一喝止,他急忙收起了憤怒表情,甚是乖巧的說了一聲,「是,師父。」說完之後,便乖乖走到道人邊上,坐了下來。
因為適才白勝雪之事,風秋肆對那羅剎心存惡念,剛才王賁與她沖突,他就心中盼著二人矛盾升級,最好動起手來,也能幫自己出一口惡氣。
誰知旁邊的道人一聲喝止,這事就算這麼了了,風秋肆有些不大情願,便走到道人身邊,說起話來。
「大伯,這次我爹叫我們來這東洲,一是求親,二也是為了保天姥山太平。這處兩人穿著黑衣,帶著古怪兵器,極有可能是合歡妖人,不如我們詢問詢問,若真是如此,正好在這里能替天行道。」
那道人適才嚴厲,只是遇到這風秋肆,語氣便軟了半分,只是輕輕說道,「胡鬧。」
風秋肆一看這事還有轉機,便孜孜不倦的纏繞起來,說的大都是些正義凜然的話,好似對面二人都是十惡不赦之徒。
那道人被說的煩了,便閉上了眼楮,管自己休息。
似乎是對這事的默許,風秋肆急忙給了身旁王賁一個眼神。王賁會意,便又看了一眼自己師父,起身朝著後頭二人走去。
這時地上早已有些水窪,王賁走在里頭,只听到「嘖嘖」水聲。
「敢問二位,師從何處,尊姓大名?」王賁抱了個拳,用厚重的聲音問道。
那聲音飽含真氣,似乎是向著對面二人炫耀,也或是在威懾二人。
羅剎沒有說話,身後的天銘卻是沒能忍住,冷笑一聲說道,「哪有這種道理,自己沒報出處,卻問他人門派。」
這聲音好似女人一般,從這少年口中說出,教人听了有些訝異。只是看他鮮紅的唇瓣,白皙的皮膚,也確實如同女子一般,甚至較大部分女子都要貌美,著實讓人看了心生嫉妒。
王賁一听這話,愣了一愣,那目光掃了一邊天銘身體,確認了這人是個男子之後,便又說道,「小兄弟問的也對,在下九華山王賁,身後是家師風萬里道長。」他說著將二人的目光引向身後假寐的道人。
說完後,又點了點那風秋肆,說道︰「這位是我們掌門公子,風秋肆師弟,身後這位便是我們風師弟的未婚妻子,白勝雪師妹,另一位是天姥山文清師妹。」
他一句話將眾人解釋了個遍,也算是略盡禮數。
只是龍小虎在里頭听到未婚妻子四個字,心中的疼痛更加厲害。
「那風秋肆原來是九華山的掌門之子,看那王賁和風萬里的實力,九華山定是遠遠在天姥山之上,白勝雪能有這麼一個歸宿,也算是她命中之福,總比跟著我這個廢人要好。」龍小虎萬念俱灰,任不免胡思亂想。
王賁介紹完了眾人,等待著那天銘說話,誰知他只是點了點頭,根本沒有要介紹自己的意思。王賁心中氣憤,便上前說道,「我已說完,這位小哥難道沒話好說。」
天銘冷笑一下,說道,「怎麼?你介紹完,我也非要介紹一下?誰定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