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一見,急忙擦拭了臉頰淚水,輕聲說道,「你且躺著,我出去給你換紗布。」說著急忙快步離開了龍小虎的房間。
龍小虎並不是沒有看到思思的淚水,只是他寧願裝作不知,也不希望她尷尬。丹藥的效果極強,初一敷上,那駭人的洞眼瞬間瞞住了大半。龍小虎只覺得身體里的力量恢復了好些,便急忙收拾了桌上那些剩余的藥泥,身形一翻,跳出屋外。
思思拿了紗布,收拾了面容,再次推門而入,卻發現床榻早已空空蕩蕩,哪里還有司馬七的身影。
「司馬公子……」思思大喊,急忙跑出門外尋找,可是四顧之下,這院子四面環牆,根本沒有半個人影。
「也罷」,思思對著那空當的院子嘆了口氣,說道,「司馬公子一看便是英雄豪杰,豈能在我這種小女子身旁庸庸碌碌,只盼他早日將傷養好,平平安安。此生若是有幸,能再見他一面,我心願足矣。」
口中雖然說著這話,但是臉上卻是掩不住的落寞表情。
龍小虎隱在房頂之上,對著底下那倩影,心中也是感慨萬千。想到這些日子這女子對自己百般照顧,細心關懷,龍小虎心中就升出一陣異樣感覺。、」若是能這樣每日有美相伴,倒也快活。」偶爾他也會有這種想法,只是這想法一旦出現,立馬便被他的理智沖散。
正在這時,九叔蒼老的聲音從外頭傳來,「小姐,少門主來了。」
思思一听,急忙收拾了臉上落寞表情,迎到外頭去,卻看到一個身材修長的公子哥兒,風度翩翩走了進來。
龍小虎這時還隱在房頂,一見來人面貌有些熟悉,急忙定楮去看,這一看卻看得他腰部隱隱作痛。那五行門的少門主,不是別人,正是那王宗銳,此刻一臉春風,似乎是得意的很。
龍小虎兩眼怒放恨意,卻又生怕對方發現,只好屏氣凝神,匍匐在房頂之上。
「思思姑娘,之前你走的匆忙,將手中絲絹落在府上,我怕你有急用,便急忙給你送來了。」王宗銳帶著些迷人的笑容,將那絲絹遞了過去……「原來是他,他竟然是五行門的少門主。」龍小虎伏在屋頂,見到那王宗銳又是那一副惡心的嘴臉,頓時心里不爽,他恨不得自己此刻跳下屋頂,給對方兩個耳光,然後轉頭告訴思思那王宗銳只是在美女面前裝出一副討人喜歡的樣子,其實骨子里根本就不是東西。
眼見對方遞來拿塊絲絹,思思低頭一笑,行了個禮,便伸手接過。只是那王宗銳似乎絲毫沒有要離去的意思,依舊死皮賴臉站在那里,笑嘻嘻看著思思。
思思見慣男子各種伎倆,急忙假裝打了個哈欠,說道,「昨夜公子壽辰,思思忙碌一夜,彈奏了好些曲子,如今已經很倦了。」
王宗銳微微一笑,眼楮卻四處瞄著那窄小的院子,好似在尋找什麼東西一般。「既然思思姑娘倦了,那在下也不方便打擾,只是姑娘若是賞臉,在下今兒想請姑娘吃飯,不知……」
思思露出一個勉強的微笑,說道,「公子盛情,思思實在難卻,一切听由公子安排。」
一听這話,王宗銳頓時大喜,急忙說道,「那思思姑娘你且休息,一會我派人來接。」他的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微笑著道了個別便退出屋外。轉身之時,卻也不忘多瞄了幾眼那個院子,那臉色明顯有些異樣。
龍小虎心中明白他是在尋找自己,思思不討獎賞,卻討來一個治外傷的丹藥,這肯定會讓那精明的王宗銳大大懷疑。此刻龍小虎總覺得對方最後那一個表情有些古怪,便急忙用出一張隱身符文,跟了上去。
如今龍小虎傷勢未愈,用起這隱身符文連一絲真氣都不會透出,效果比之前還要好。
隱匿到附近,卻听到那王宗銳身旁一個矮個子的中年人,嬉笑的說道,「少爺,那思思姑娘仿佛對你也有些意思,看來這次你能順利抱得美人歸了。」
王宗銳有些得意,搖了搖手中折扇,笑道,「上次那個林婉兒,長相也算上乘,只可惜被那個叫龍小虎的土鱉搶先了一步。這次這個思思,雖說出身青樓,可不管是身子上,還是骨子里,是我喜歡的類型。」
中年人一听,說道,「少爺若只是和她玩玩,自然沒什麼。但是若要與她成親,只怕……」
「只怕什麼?」王宗銳豎起了眉毛,「我老爹他還要閉關好幾個月,等他出來,只怕孫子都快抱上了,還由的得他不同嗎?」
中年人一听,急忙哈了腰,連連點頭。
「只是有一件事很奇怪,不知這思思要一個治外傷的丹藥去做什麼,真是讓人想不通。」
龍小虎躲在一旁,將二人對話听的一清二楚。
「對了,吳管事,那個女叫花子怎樣了?」王宗銳忽然說道。
那叫做吳管事的中年人向前湊了一湊,說道,「起初瘋瘋癲癲,喂了些藥,就安靜了。」
王宗銳點了點頭,說道,「今夜你帶著那女叫花,帶上兩個高手,去城西外五里的對花亭去搞定那天銘。」
一听「天銘」龍小虎心中一驚,這殺手確實厲害,龍小虎只是被她捅了一下,便吃了這麼大的苦頭。
但是不知是不是因為「模」過她一下,此刻就算差點被殺,龍小虎也絲毫不恨那天銘,反而對眼前這個王宗銳恨之入骨。
吳管事道,「少爺,那天銘與這女叫花什麼關系,為何你那麼確定他會前來救她?」
王宗銳道,「我也不清楚,但是據眼線說他們二人非常親密,而且這幾日那天銘帶著林婉兒到處尋找這女子,我敢肯定今夜他定會落入我們的圈套。」
吳管事一听,便豎起了大拇指,諂媚笑道,「高,少爺你實在是高。今夜這天銘就交給我,而那思思便交給少爺制服。」他說著遞過去一個小瓶。
「這是什麼?」王宗銳問了一句。
「若是那思思姑娘不順從少爺,你給她酒里滴上一滴,便能讓她服服帖帖。」那吳管事臃腫的臉龐忽然邪惡的笑了起來,肉都堆在了一起。
王宗銳笑罵了一句,「你這只老狗,盡出些歪門邪道的主意,本公子這相貌,還用得著你這東西嗎?」
吳管事一看馬屁沒拍上,急忙說道,「有備無患,有備無患。」
王宗瑞「嗤……」的一笑,也沒說什麼,順手將那小瓶塞進自己懷中。
龍小虎站在一旁,只覺得二人的對話讓他惡心的想吐。此刻他听說那林宛在天銘手中,而那天銘身陷危難,自己便有些躊躇。
稍一盤算,龍小虎還是不忍看那天銘枉死,他急忙翻上圍牆,再次返回之前自己住過的屋子。
此刻,院子里頭。
思思兀自蹲在牆角,對著地上那一堆花瓣黯然神傷。伸手一掬,一抹艷紅捧在掌心,思思張開檀口一吹,將那些花瓣吹滿空中。
明月戚戚,青山依依,無可奈何,花自落去。
那聲音猶如新生的黃鸝,婉轉動听,僅這一句唱詞,便將那北洲第一名妓的風範唱了出來。
身後忽然傳來一陣清脆掌聲,思思臉兒一紅,驀地轉身,卻看到一張熟悉的臉孔。
「司馬公子……」思思一聲驚呼,小手輕輕捂住了自己嘴巴。
一種失而復得的感覺在心中升起,思思的眼角泛出一些淚花。
「你……不是走了嗎?」思思稍稍平復了一下心情,輕聲問道。
龍小虎撓了撓頭,笑道,「還有些事要做,而且,有些話想要跟你說一下。」
思思一听這話,便有些誤會,此刻臉色微紅,低頭問道,「何事?」
「今夜那王宗銳是不是想邀你吃飯?」龍小虎問道。
思思一听,便有些緊張,急忙說道,「不……不是的,他……我,我只是無法推月兌而已。」
龍小虎笑了笑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告訴你,那王宗銳不是好東西,他很有可能要下藥迷你,你自己千萬小心。」
一听這話,思思吃了一驚,平日里邀她吃飯的人倒也不少,但是敢對她下藥的卻從來沒有。只是這五行門在北洲向來橫行,那王宗銳做出這些事情,也是極有可能。
「那……那我該怎麼辦?」思思一听,有些緊張。
龍小虎道,「我等下還有要事,不能保護你,你在這金陵城有沒有熟識的,可以一並請去,有人在旁,那王宗銳必不敢動手。」
思思想了想說道,「司馬公子你放心,我想到對策了。」說完點了點頭,就朝著屋里走去。屋子里響起一陣女子聲音,不知那思思在對綠兒交代些什麼,不一會,綠兒匆匆而出,朝著院子外頭去了。
龍小虎見思思冰雪聰明,便搖頭笑了一笑,急忙鑽入自己房間。
龍小虎站在房內,不停忖度著自己的水平。「如今我這身體,基本上不能戰斗,戒指里老虎整日睡覺,只有鐵蛋大概是通天三層的實力。符文已經用的差不多了,對戰斗有用處的,只有一張隱身符文,和一張三級高級的大火球符文。」
那大火球符文雖然威力挺大,但是釋放起來卻要好久,對戰之時幾乎是雞肋。龍小虎有些無奈,便想到去外頭的商行買一些稍微有用的符文。
手掌一翻,一個包裹從戒指里頭拿出,龍小虎細細一數,竟然有一百八十個魔晶。
「邵大哥與我萍水相逢,竟然對我如此慷慨。」龍小虎心中一暖,將那魔晶揣入懷中,推門而出,朝著外頭走去。
……
金陵城的商會規模不大,但是東西卻是很全,龍小虎早在天水城是就偶有耳聞,今日懷揣著一百八十個魔晶,想去里頭淘一些必須用品。
如今是晌午,那商會卻沒有一絲熱鬧的感覺,估計是這個時間大多都在睡午覺,沒人願意買東西。連那些店家也懶得招攬路上那些三三兩兩的客人。
看了幾家,大都只有三階左右的符文,龍小虎有些失望,搖了搖頭繼續前走。又走了一段,卻听到前方甚是熱鬧,他駐足而觀,卻看到不遠處的一家店里,好些人圍在一起嘰嘰喳喳不知在討論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