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龍小虎到了這海皇村數日,還從沒見過他們的大長老.只是這二長老都看似耄耋之年,那大長老,估計老的程度比那海玄天也好不了多少了。
繞著螺旋樓梯,一路向上,大長老住在一間閣樓里頭。那閣樓不大,也就一間普通房子,只是不知道為何要造在這屋子的頂端,光是走樓梯就花了好些時間。
門被推開,那房間里空空蕩蕩,只有一張窄小的床。
床邊站著一個身材不算高大的男人,看背影,好似不算蒼老。
「你來了?」那人轉身,卻讓龍小虎有些驚訝。
走入這村子,幾乎所有的人都是淡藍頭發,黝黑皮膚。但是這大長老卻有著一副近似病態的蒼白皮膚,還有那漆黑的短發,與正常人無異。更要命的是,這大長老的年齡,看上去比自己也大不了幾歲,最多二十。
「你來了。」大長老聲音輕柔,卻明顯能听出他的中氣不足,似乎是用嗓子奮力說話。
「大長老,您找我。」雖然對方的年紀與他相仿,但是地位畢竟不同,龍小虎表現的有些恭敬。
大長老笑了笑,那蒼白的臉上似乎多了一些些血色。
「你見過那個人了吧。」二長老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退出外頭,此刻里面只有兩個年輕人對話。
龍小虎知道他在說那海玄天,便點了點頭。
「那你也知道自己的命運了吧。」
一听這話,龍小虎心里一驚,卻听大長老繼續說道,「別怕,這事情也是我告訴海老的,所以,照道理,我才是第一個知道的人。」
「我已經決定了,要逆天而行,改變自己的命運。」龍小虎道。
大長老贊許似的點了點頭,說道,「人就是要有期望,這樣才能活的精彩。」
龍小虎覺得這個大長老看似年輕,可說出來的話卻總覺得有些特別,他心中好奇便呆呆看著對方。
「是不是覺得我不像是海皇族人?」大長老笑了笑,看似有些靦腆,猶如一個害羞的男孩一般。
龍小虎也覺得有些尷尬,便撓了撓腦袋。
「我不僅不是海皇族人,而且我也不是神洲之人,只是這東西和你說,你也听不明白。」大長老說起這事,忽然咳嗽起來,那咳嗽聲一波接著一波,好似要將全身內髒咳出體外,才算爽快。
龍小虎急忙上前想去給他拍下後背,減少痛苦,誰知那大長老伸出一手將他制止。
「沒用的,病入膏肓了。」他擠出一絲勉強的微笑說道,「我叫你來,只是想告訴你,你已經成功了。」
「什麼成功了?」龍小虎不解。
大長老說道,「你的命運已經開始改變。」
「你怎麼知道?」龍小虎瞪大了雙眼,好似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一般。
大長老點了點樓下,說道,「他們的命運,本不該是這樣,可如今忽然橫死,只能說明一點,在他們命運的交集里,有人已經發生改變。」
「你是說,是因為我的改變,才導致他們……」龍小虎不敢想象,他驚恐的看著大長老的臉孔,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你不用內疚,每個人的命運,本來都是定數安排,如今變成未知之數,這才是這個世界本應該有的姿態。你只是一個鑰匙,一把逆天的鑰匙。」大長老說道。
龍小虎無法理解其中意思,開口問道,「那我今後會怎樣?」
大長老搖了搖頭,「之前我能猜到你的結局,但是如今,我卻已經看不到了。」
龍小虎問道,「為何你能看到我的命運?」
「我能看到每個人的命運,唯獨看不到自己的。」大長老慘然一笑,似乎內心有許多故事。
「雖然我能看到每個人的命運,但是我卻無法告訴他們,因為有句話,叫做天機不可泄露。海玄天泄露了天機,他便解月兌了。如今我也泄露了天機,我也馬上要解月兌了?」大長老說著又用力咳嗽起來,這一次比上次還要猛烈。
「解月兌?」龍小虎忽然想起海玄天最後的樣子,心中猛然一震。
「難道,難道告訴我命運之事,代價就是死亡?」
大長老點了點頭,「死亡對于你們來說,是一種恐懼,對我們來說卻是一種解月兌。」
龍小虎不解,「那海玄天說他是活了幾年前,才想解月兌,可大長老您看似與我……」
「呵呵」,大長老微微一笑,「你不會明白的,這本身就不是我的世界。」
「我的世界,沒有那麼多殺伐,有的只是美好。」大長老看向窗外,眼神中充滿著神往,「我只當這是一場夢,就像《盜x空間》里說的一樣,只要我從高處墜落,或者死亡,便能醒來。我沒有勇氣從高處落下,如今只能寄希望與死亡一途。而我的死亡能換來你的覺醒,那也便值得了。」
龍小虎越听越糊涂,幾乎只听懂了一層意思,便是那大長老,已經活不長了。
「我累了」,大長老轉身走到自己床邊,拿起一根木杖,遞了過去。
龍小虎正要相問,卻听大長老說道,「這不是奇珍異寶,也不是神兵利器,這是我的一個心願,將海皇族這善良的民族,發揚光大。」
龍小虎伸手接過木杖,卻只覺得額頭隱隱發燙。大長老輕輕擺了擺手,示意龍小虎離去。
龍小虎知趣,慢慢退出房門,走下樓梯。
大廳里的那些尸體都被搬到了外頭,此刻空蕩蕩的沒有一人。
龍小虎心情沉重,慢慢踱步,走出大廳。抬頭一看,卻發現門外已經站滿了海皇族人。
「族長……」幾百人齊聲呼喊,讓龍小虎無來由的一頭霧水。
二長老走上前來,抱拳說道,「族長」。
「族長?我?」龍小虎心中疑問,想撓一撓頭,可右手卻偏偏捏著大長老給的木杖,他心里緊張,頭沒撓成,反倒將這木杖舉了起來。
「族長……」又是一聲震天怒吼,幾乎吼的龍小虎耳膜生疼。
一個巨漢上前兩步,正是那海亞羅,「族長,本村附屬的村落,被賊人欺辱,海亞羅懇請族長為他們復仇。」那烏戈是海亞羅表弟,那阿尤便是他的姑父,此刻他心里焦急,也是能夠理解。
海藍也站在人群之中,只是望著那龍小虎的眼神有些復雜,只是每當族人一起大聲叫喊時,她卻比誰都要喊的用力。
龍小虎也不想多說,手掌一伸,示意底下安靜,「我,龍小虎,答應海老和大長老要帶著你們發揚壯大,我說道做到。」說著木杖奮力一舉,正好迎向太陽。
「族長……族長……」此刻村里的氣氛有些熱烈,幾乎每個人內心都是那樣的興奮。
一束光芒,從龍小虎身後的屋子里朝天射去,光芒粗大,濃濃的通天而上,就算此刻白天,也讓眾人看的真切。
人群中一個老者疾呼,「師父……」隨後他竟然跪拜地上。龍小虎細細一看,正是之前阿尤他們村的那個村長。
「村長如此老邁,這聲師父是在喚誰?」龍小虎心想。
二長老上前一步,大聲喊道,「海皇族第一先知,現任大長老,正式歸天……」此言一出,眾人嚎然,廣場前頭一片悲天之景。
「原來是大長老」,龍小虎早已知曉大長老不久人事,只是此刻正式看到,心中卻也有些傷感。
「希望他能順利回到自己那個世界,那個讓他神往的地方。」龍小虎用力捏了捏手中的木杖,抬頭看著眾人。
悲痛良久,眾人才稍稍緩過神來。
二長老伸手一揮,幾個高頭大馬的戰士拎出一個碩大的盒子。
盒子打開,一塊巨大的鐵片躺在那里。那鐵片有些奇怪,上頭花紋錯雜,雕工精美,只是看不真切到底是什麼東西。
「上一任族長、大長老,都不是戰士,導致這海皇鉞封印多年,如今新族長上任,理應將這神器解封。」二長老大聲宣布,隨後用手在那鐵片上頭輕輕一抹。
一抹之後,那鐵片忽然發出奪目光芒,惹的海皇族人紛紛踮起腳尖,想看個究竟。
龍小虎俯身拿起那海皇鉞,發現有些沉,只是這東西似乎沒有手柄,也不知道如何去用。
他沒有多想,只是將那海皇鉞舉了起來,說道,「從今日起,欺我海皇族人,不管是誰,誓要誅殺。」動作雖然不是很美,但是那言語,卻讓海皇族人忽然想起了他們失去多年的東西——血性。
「海亞羅」,龍小虎大喊一聲,海亞羅听聞上前兩步。
「你願意與我並肩作戰嗎?」龍小虎大聲問道。
海亞羅一听這話,眼神一亮,「誓死听從族長吩咐。」他撕扯著喉嚨,極力的喊道。
龍小虎心中一喜,那海亞羅雖然話語不多,但是那樣子,絕對是一個忠心而又實力強勁的伙伴。
想到這里,龍小虎舉起手中的海皇鉞,對著海亞羅遞了過去,「既然你願意與我並肩作戰,今日起,你我便是兄弟。之後我有尋龍作為武器,這海皇鉞,便贈與你。」
海亞羅听了這話,一臉大駭,可向往力量是每一個戰士的天性,就算此刻他心里大驚,卻依舊沒有出言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