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瑞跟文星握手,他心里有一種很滑稽的感覺,跟自己心目中的英雄握手,這個英雄卻附魂在一個男童的身上。
文星的心里更覺得滑稽。
人世間能夠忍受這種滑稽的男人不多,文星偏偏是其中的一個。
他仰望著蘇瑞,微笑道︰「神鬼巫醫,我早就听說過蘇顛有個弟弟,比哥哥的名氣更大。這次你幫我,盡力就行了,不管能否成功,我都十分感謝你。」
蘇瑞嘆道︰「如果我不成功,就是砸自己的招牌,怎敢接受你的感謝?」
蘇顛問道︰「你怎麼來到這里?劉美芳沒有追到你麼?」
文星嘆道︰「她當然追到了我,小孩子怎麼可能跑得過大人?」
郭斌又忍不住問道︰「她追到了你,是打你的**,還是給你一陣香吻?」
文星淡淡道︰「沒有打**,更沒有香吻,只有那些妄想癥嚴重的人,才會渴望被人打**,被人香吻。」
郭斌嬉笑道︰「不可能的,打**或許沒有,但香吻一定有的,我知道劉美芳是非常喜歡親吻小孩子的,何況這個小孩子又是自己的兒子。」
蘇顛嘆道︰「我相信文星的話,沒有打**,也沒有香吻,因為來了例假的女人,多半沒有力氣打**,因為想起自己下面的不潔,也不好意思給香吻。」
文星瞧著蘇顛,嘆道︰「看來還是蘇顛了解劉美芳,你應該繼續了解下去,劉美芳值得人了解的優點很多。」
蘇顛卻避開文星的目光,嘆道︰「劉美芳抓到了你,沒有打**,也沒有給香吻,那麼她對你做了什麼?」
文星嘆道︰「她沒有對我做什麼,只是又問起村口小賣部里的那個小芳,她忽然心血來潮,說要去看看那個小芳。」
蘇顛驚道︰「什麼?她真的去找小芳了?你沒有勸她不要去?」
文星苦笑道︰「一個十歲的男孩,若是能勸住自己神經質的母親,那就違反社會規律了。」
劉美芳確實有點神經質。
她之所以神經質,完全是因為愛,愛的失落,愛的熱烈。
她愛的失落,是因為文星不接受她的感情。她愛的熱烈,是對兒子龍濤。
她不知為何,這段時間總有一種不詳的預感,預感到自己將承受命運的悲劇,在這悲劇來臨之前,她想給兒子找個好的歸宿。
文星本來是她的第一人選,文星即使不接受她的感情,也是個很可靠的男人,把龍濤托付給文星,一定會很好。
但劉美芳卻有一個觀念,總是覺得只有女人才能真正地照顧好孩子,她覺得除了自己,這個世界上只有成為龍濤妻子的女人,才能給龍濤帶來幸福。
暮色中,劉美芳已經望見了小賣部。
她身後小路旁,樹叢里探出兩個腦袋,盯著劉美芳窈窕的背影,一臉猥瑣的表情,正是那兩個起了色心的港客!
他們竟然還沒有走!
劉美芳走進了小賣部。
小賣部里沒有客人,梳著長辮子的小芳,正站在櫃台後,低著頭算賬。
小芳听見輕微的腳步聲,抬起頭,不由一震。
劉美芳瞧著她,瞧了很久,微笑道︰「你就是小芳?」
小芳道︰「我就是。」
劉美芳贊嘆道︰「果然跟李春波歌里唱的一樣,樸素,卻很美。」
小芳臉紅道︰「我哪有歌里唱的那麼好。」
劉美芳道︰「不必謙虛,我是女人,一個女人稱贊另一個女人美,說明那個那個女人真的很美。你的全名是什麼?」
小芳道︰「謝謝,我姓魏,戰國時魏國的魏,我叫魏小芳。」
她凝視著劉美芳,道︰「我猜……你一定是龍濤的媽媽。」
劉美芳微笑道︰「你的眼光很準。」
魏小芳也笑了起來︰「只有像你這樣的美人,才能生得出龍濤那樣俊秀的孩子。」
劉美芳感到自己的臉也有點發燒,她向魏小芳伸出手去,微笑道︰「我叫劉美芳。」
小賣部的後面,就是魏小芳的家。
小院和三間屋子都打掃得很潔淨。魏小芳的父母長年出外打工,這里只有她一個人居住。
茶很香,是魏小芳在院子里自己種的茶樹,自己采摘炒制的茶葉。
劉美芳呷了一口茶,不由嘆道︰「好香,這是什麼茶葉?」
魏小芳臉紅道︰「這是我自己種的,名字叫做……菩提芳……」
劉美芳道︰「菩提芳……很有佛學意境的名字,你信佛?」
魏小芳點點頭。
劉美芳嘆道︰「我原來也信佛,原本以為佛可以使我擺月兌人世間的苦難,然而自己該受的苦難,一樣都沒能擺月兌。」
魏小芳道︰「所以你現在不信佛了?」
劉美芳一時默然。
魏小芳柔聲道︰「美芳姐,今生所受的苦難,都是前世的業力所致,我們不能因為受過苦難而對佛失去了信仰。只有通過虔誠地信佛,才能最終消除業力,得到徹底的解月兌。」
劉美芳凝視著魏小芳,嘴角浮起一絲譏誚的笑意,問道︰「小芳,你受過苦難嗎?」
魏小芳咬著嘴唇,道︰「我雖然沒有受過什麼苦難,但我懂得苦難。」
劉美芳失笑道︰「沒有受過苦難的人,怎麼會懂得苦難?」
魏小芳俏臉一紅,但還是堅持說道︰「當年釋迦摩尼身為王子的時候,也沒有受過什麼苦難,但他在游歷的過程中見證了人世間的苦難,所以出家修行,最終大徹大悟,成為佛陀,為苦難的人世指點了一條光明的道路。」
劉美芳雖然不能信服魏小芳的話,卻已經開始喜歡上這個姑娘了,因為覺得她單純、善良,正是劉美芳理想中的小兒媳。
魏小芳問起劉美芳的經歷,劉美芳避而不答,因為她不想對魏小芳展現自己曾經受過的苦難。
魏小芳也沒有追問,這一點令得劉美芳更加喜歡她,因為女孩子懂得抑制自己的好奇心、尊重別人的隱私,是一種美好的素質。
魏小芳也很喜歡劉美芳,覺得劉美芳有一種神秘的氣質,而且有著母性的慈柔。
吃過晚飯,魏小芳忍不住道︰「美芳姐,我們一起洗個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