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涼榻上拱起一坨小丘,五分鐘過後,一個鳥窩似的腦袋鑽了出來。
莫夏莓揉了揉酸疼的肩膀,身體一軟,又躺回涼榻上,拉上被子準備繼續躺尸。肚子卻很不給面子咕嚕咕嚕亂叫。她揉了揉亂糟糟的頭發,一轉身趴在**榻邊沿,看到涼榻邊站著一雙穿黑色鞋子的腳。「……」差點忘了黑衣人的存在,莫夏莓嘴角一抽,撓了撓亂糟糟的頭發,抬頭笑道︰「嗨,大俠早呀。」
黑衣人抱著胸居高臨下睨著莫夏莓︰「日曬三竿,豬都沒你能睡。」
「……」莫夏莓鑽出被子,一臉無辜道︰「我不是被點穴了嘛,太晚睡了。」
「昨晚追兵走了不到半個時辰,你就打起了呼嚕。」
「……」莫夏莓四十五度仰望黑衣人,「大俠,您是不是有話要說,直說吧,我腦袋笨,太委婉听不懂。」
「你是屬豬的。」肯定語氣。
「……」莫夏莓頭上有三根黑線,「大俠不愧為大俠,真是料事如神。」
「難怪跟豬如此相像。」
「……」四十五度仰望的眼楮不禁往上抬了幾度露出了白眼,這江洋大盜腦袋被驢踢了?
黑衣人忽然伸手捏住莫夏莓的左掌,手心上被黑衣人劃破的傷口有些泛白,還未結痂。眉頭微微一挑︰「連傷口愈合的速度都跟豬一樣慢。」
「……」莫夏莓收回手,吐槽道,「那是大俠的藥過期了。」心里卻發疑,右手小臂幾乎全廢時一個晚上就痊愈了,一道小小的刀傷為什麼反倒愈合得那麼慢?
黑衣人低啞難听的聲音帶著邪肆︰「你昨晚的表現很有趣。」
「……」莫夏莓回過神,眼楮里裝著沒睡醒的迷茫,「大俠過獎,我只是想自保。」
「你救我的原因,除了保命,還有什麼目的?」黑衣人低啞難听的聲音竟然帶著幾分愉悅。
「……」莫夏莓深深為自己的智商捉急,她根本模不清黑衣人的想法,更跟不上他的思維。他為什麼這麼問,是要報恩幫她實現目的?還是詐她?
「說實話,我不會要你的小命。」
「……」莫夏莓眨眨眼道,「如果說客套話呢?」
黑衣人邪肆一笑︰「你可以試試。」
莫夏莓撓撓右臉頰,黑溜溜的眼楮轉了一會兒,眼楮一眨,道︰「我想讓大俠帶我出王府。」
黑衣人眉頭一挑︰「為何?」
「二王爺要把我扔水牢灌井水,三王爺恨不得獨角血虎一口把我吞掉,這理由夠麼?」
「我不會把你帶出王府。」
「……」那干嘛還問。莫夏莓默默嘆了口氣,人家穿越都是高富帥,她遇到的都有點變態……
「虎奴虎奴!」木景杉吃了興奮劑一般的聲音傳來,莫夏莓心里莫莫嘆氣,忽然右手臂突然一涼,莫夏莓一驚,以為黑衣人知道她小臂的秘密。她掀開袖子一看,胳膊肘上面一點多了一個瓖玉的金鐲子。這是謝禮?莫夏莓摳了摳金鐲子,它卻像是跟她的胳膊連成一體似的,動都不動一下。莫夏莓疑問地看向黑衣人。
「我不會帶你出景王府,不過若是你能跟著木景虎到秦國,我可以考慮把你從木景虎手里奪過來。」黑衣人說完邪肆一笑,按住莫夏莓的天靈蓋,輕輕一躍,跳上房梁。
「……」這是,幾個意思?而且,木景虎帶著美人和財寶去秦國贖人。她是憑空出現的怪人,木景虎一心要把她扔水牢里,怎麼可能會帶上她。
莫夏莓摳了幾下金鐲子,又模了模天靈蓋。‘砰’的一聲,門又被撞開,莫夏莓默默地嘆了口氣,轉身面對木景杉。
「虎奴,這是本王金庫里最鋒利的寶劍。」木景虎一進門便將一把黑色長劍塞進莫夏莓懷里。
莫夏莓手一沉,差點沒拿住。
「這把寶劍歷經三個劍聖,能提升劍氣,砍魔獸就跟砍蘿卜一樣輕松!」
「……」莫夏莓搖頭道,「殿下,我並沒有劍氣,這把劍給我的話,太浪費了。」
木景杉眼楮微微一眯,似笑非笑道︰「本王最不喜換不听話的下人,若是你不要,本王把你送回水牢,如何?」
「……」莫夏莓默默垂頭。
木景杉滿意地咧高了嘴角︰「乖,這才是一個好奴隸。好好拿著寶劍,跟本王走。」
看樣子,又是要去斗獸場。莫夏莓默默攥緊了長劍。這日子,沒法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