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練散打,長大後讀電子設計,畢了業想游遍中國,結果6年後卻在做設計員。
白天改圖紙,晚上改圖紙,線路不通是我的錯,芯片短路是我的錯,生產部來不及趕貨還是我錯。整ri敲鍵盤和點鼠標,兩只爪子停下來的時候,都已經深夜了。
設計員的命,真苦也。
晚上10點21分,依湖市,風和谷開發區,依瀾小區某公寓內。
「阿力,你說23歲當新娘會不會太早了點?」忙完手上活,洗個溫水澡,躺在這個寬肩厚臂的男人懷里,我慵懶地開口道。
「在我們大草原上,23歲的女人,都已經是兩三個孩子的媽了。」阿力修長的手指輕輕刮著我的臉。
「兩三個都是你的孩子吧?」戲謔地笑著,戳了戳阿力的鼻子。
阿力開始反擊,不過不是用語言,而是用行動。他豐厚的雙唇已將我的嘴堵得嚴實,火熱的舌很快攻入我的口內,纏繞著我的小舌,將我本想繼續戲謔的話攪得支離破碎。
「每次都這樣,說不過人家,就開始動粗!」差點被吻得窒息,卻幸福得像只小貓兒一般拱在這個男人的懷中。
「真想讓你給我生一打孩子,在草原上快樂地摔跤、騎馬,我還要教他們狩獵。我還想讓他們組成一支足球隊……」
「我現在只想睡覺!」
「這是準備生孩子的前奏嗎?」語畢,210斤的蠻肉如大海般覆了過來。
坑爹呀?早上起床,我身上吻痕遍布,真叫一個慘不忍睹,幸好——幸好只是身上,要是在臉上或是脖子上,還怎麼去見人。
「一時情不自禁嘛。」大男孩從浴室出來,頭發濕漉漉地還在淌著水滴,雙臂已將我環在他的胸前,火熱的唇又貼到了我的脖子上。
「我早上還要上班呢!」見他將我親得又渾身酥軟起來,急急將身子從他懷中抽離出來。
「再讓我抱一會兒。真想這輩子就這麼抱著你過了。」
「有點反常哦。你不會做了什麼壞事吧?」
「楠楠,我愛你!這輩子,我真的只愛你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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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坐10點的火車,不著急,我9點要上班的呀,我的阿力哥哥!」我推開了他,一看牆上的鐘,時候確實不早了。
才出了門口,阿力又追了出來,不管我願不願意,在我脖子上狠狠種了一顆草莓。
這是要干嘛?你妹的,還讓不讓我活了。
盡管狠狠修理了肇事者,但還是懷揣甜蜜與幸福,帶著兩頰紅ch o去上班了。
愛車是紅s 馬自達6,買了快三年了,一直很乖很听話也很拉風,很令我喜歡。夏天的風和谷,早上霧氣稍散,花香幽幽,綠草青青,真如仙境一般的享受。
原本大好的心情,卻在車子駛過一個彎後,因為急剎車而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有個衣衫襤褸的人,站在路zhongy ng。
風和谷這一段最窄亦最險,他那麼一站,我就沒有去路了。
什麼情況?訛錢的嗎?
我猛按喇叭,可對方對一點反應也沒有。
難道是個聾子?我這樣想,于是下了車去看個究竟。
看到他的臉時,我的身體仿佛被雷擊中了一樣,因為眼前的這個老人,竟然是我的中學老師錢謙。
但是,他的情況很不妙,什麼都記不得,既認不出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誰。
離公司還有一公里路,我決定先去趟公司,請半天事假,送錢謙去醫院做個檢查。
部門代經理(類似部門副職)姓王名會發,42歲,身高165公分,體重目測在80公斤,微禿的腦袋,地中海已現雛形。自戀的程度可與鳳姐、神仙姐姐之流抗衡,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去年剛離的婚,原因據說因為家外養花。目前已單身超過半年,由于雄xing激素過剩,經常向公司內外的女xing發出建立戀愛關系的邀請,雖屢敗而屢戰,有越挫越勇之勢,其臉皮亦越磨越厚,煉就銅牆鐵壁,只爭朝夕。
沒事鐵定不見他,有事能不見,最好也不要去見他。
但是請假,還真非見他不可。
「你也知道的,全公司咱設計部是最忙的,人手一直都不夠。這個……好吧,你的假王哥我批了,好好回去陪家人!」王會發接過假單,在上面故作瀟灑地簽上了大名,然後交到我的手上。
本想跟王會發說聲謝謝,卻迎上他詭異又略帶無恥的笑容,于是,我決定將那兩個字收回。
這個上午,我帶著錢謙去了依湖第三人民醫院。經過診治,錢謙被診斷為嚴重的神經衰弱和輕微的自閉癥。
怎麼可能嘛?要知道當年他可是翔州市十佳優秀教師,學識淵博,語言風趣,東街中學男神級的人物。當年盛傳有不少女生私下愛慕他呢。
只是如今他以這副尊容出現在我面前時,當年的偶像形象俱毀,基本就只剩回憶乃至追憶了。
體檢結束後,護士叫我帶他去休息室。這家醫院倒也人xing化,空月復抽完血,還提供免費的早餐。休息室里,趁早來體檢的人都在那里吃牛n i和面包,且一個個都是一副狼吞虎咽的樣子。
我心里正暗笑,不料轉過身去時,發現錢謙正把一個面包使勁地往自己的嘴巴里塞,又大口大口地喝著袋裝的牛n i。十秒鐘,那袋250ml的牛n i就喝完了。
錢謙吃飽喝足後,有了點jing神,可還是有些木然,像個夢游癥患者。我同他簡單地聊了起來。他不是叫我若菲,就是叫我嬋冰,我糾正幾次之後,仍然如此,于是,我好作罷。
我打算開車送他去他住的地方,我問他住在什麼地方,他回答說是洋河路400號。
洋河路在市區以北,而風和谷在市區以南,從這里出發到洋河路,以80碼的速度,也要開近1個小時。看看時間,上午請的半天假快到期了,想起王會發那些詭異又不安好心的笑容,總有點兒雞皮疙瘩滿身爬的感覺。于是我把錢謙暫時安頓在我的公寓里並留了我的手機號碼,然後匆匆吃了幾塊餅干就去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