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恨的就是早上的鬧鐘聲,一個美夢就這麼被打破了。上班時候怕遲到,所以設了手機鬧鐘,到了休息的時候卻沒有取消,所以每一天,它還是按時響起,可我的美夢卻因此破滅。人這一生,難得有幾個好友,也難得有幾個好夢。這天早上我特別嗜睡,潛意識就不想醒來、不想起床。怕手機響,怕喬非找我,怕去見那個整形狂。
再睡兩分鐘吧。我自言自語地說著,然後鑽進了被窩。剛剛平安無事地過了兩分鐘,手機竟真的響了,尼瑪還真是喬非打來的。
唉!每一次不願意發生的事,總是會在你不願意發生的時候發生。
喬非告訴我,那個變態整形狂花雲淹今天上午9點會出席一個整形學術交流會,叫我務必過去看一下。我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好」,心中有一百個不情願。
我驅著車,繞了兩遍長河東路,再繞過兩遍長河西路,然後以慢得不能再慢的速度開往那個學術交流會所在地。
喬非在門口等著我,看到我來了,連忙帶著我進場。此時,會場里已經沒剩幾個座位了。我們找了兩個靠近門的位子坐下。周圍的都是醫學院的學生和附近醫院的整形醫生。
對那些學術上的東西我听不明白,好在一邊講一邊有圖片展示。大概是在介紹國外一些先進的整形手術的方法,以及術後護理。說什麼做下巴整形的手術近年來頻頻出現死亡案例,還說什麼切到了動脈,但手術人員處于昏迷中,所以即使窒息,也沒有反應,在手術過程中死亡。又說用美國最新研制的一種細胞加速生長的藥,可以使切口較大的手術,在術後恢復得較好。
圖片上是一個眼楮被打了馬賽克的女xing的臉,術後的疤痕就樣一條紅s 的大蜈蚣,但使用那種進口藥之後,大蜈蚣逐漸褪s ,有四五張對比照,最後一張上面,她臉上幾乎找不到蜈蚣的蹤影,皮膚與周圍一模一樣。後來,有一個戴金絲眼鏡的帥氣男人發表了他的學術經驗。他說的是「斷骨增高」的手術。他說他在加拿大進修的時候,在導師的幫助下,做過兩次這類的手術,還說手術很成功,那名求治者的身高增加了五個厘米,而且他還希望再增高五個厘米。
我轉過臉去看向喬非。他也意識到了我在看他,于是說道︰「您猜對了,就是他!」
這個男人長相俊美,和韓國偶像劇的明星一樣秀氣,而且他學識淵博,舉止儒雅。很難把他跟秦飄飄口中所描述的「變態整形狂」聯系在一起。他有著jing致的五官,玉石般潔白整齊的牙齒,如果不是听到他的那些「光榮事跡」,十之**會認為是韓國來的帥氣歐巴。他應該是屬于那種對十八至八十歲的女人都有吸引人的一類男人。
花雲淹在發表學術意見的時候,很多醫學院的學生都向他提問,還有人問他這個「斷骨增高」的手術是否有人已在他的醫院里做過。此刻他化身為「救世主」,說人生來如何如何,那是先天的,但人之所以稱之為人,是因為他們對自己有後天的要求,也就是要改變自己的先天不足。而他就是給人希望,滿足人後天要求的神。他說他能做的手術範圍很廣,幾乎覆蓋人體的每一個部位,而且手術失敗率為零。也就是說由他經手的上萬例手術,沒有一個是失敗的。
听他在那里滔滔不絕地講,我有點兒困倦,畢竟對這方面,我歷來沒什麼興趣,好想離開這里,哪怕去車里睡一會兒覺也好的。那些瘋狂的學生,崇拜偶像一樣崇拜他,還有那些向他請教經驗的整形醫生們,也是趨之若鶩。
「這家伙可是個受歡迎的人哪!」喬非似笑非笑地說道。
「你要是喜歡,也讓他在你身上動動刀子吧!」我回了他一句。
「他是翔州首席整形師。手藝好,又長得帥,找他來做整形的人每天都有一大波。女人呀,就是太愛美了!」
「也包括當年的秦總吧?」
「這個嘛……」喬非看了我一眼,沒在說下去。
學術交流會結束後,學生們漸漸散了,我走到花雲淹的面前,說道︰「花教授,今天听了您的學術意見,我感受很深。對于您的‘斷骨增高’的手術,我很感興趣,如果可以的話,我想預約做這個手術。」
會場很多學生和醫生都扭過頭來看我。來這邊參加學術交流會的多半是即將從醫的學生和想jing進學術的醫生,沒想到還有人來預約手術的。很多人都對花雲淹投去了羨慕、忌妒的目光。
花雲淹看著我,說道︰「做手術要到我的醫院去做預約的,你知道,我這次來是做學術交流的,而並非為了……」
「我有一個朋友還想做臀部抽脂手術!」我指著在一旁暗暗發笑的喬非說道。這下,這下輪到他不好意思了。全場的學生和醫生把目光投到了他身上,我發現這一刻,他的臉紅得像猴子**。
第二天,我開著車子到了花雲淹的那家整形醫院。花雲淹正好在辦公室。因為比較早,所以醫院里並不忙碌。第一次抹著含有麝香的香水,令我鼻子有些不適。這是秦飄飄意思,她說花雲淹最喜歡這種含有麝香的香水。
陳博說有品味的男人是最不喜歡濃妝的女人。在他的安排下,我燙個大卷,穿墨綠s 的風衣,化了淡淡的素妝。
花雲淹看了我幾秒鐘,認出是昨天交流會預約做手術的人。
「你的朋友今天沒來嗎?」他問道。
「他今天剛巧有點事,所以只好我一個人來。」
「你的個子並不矮啊,我猜應該有一米六五吧?」
「嗯。」我應了一聲,沒想到這家伙眼神這麼準。
「一般女孩子長到這個身高也差不多了,怎麼了您還覺得不夠嗎?」
「我覺得長到一米七才算標準。您不是說‘斷骨增高’的手術可以長高五厘米嗎?我做完手術就可以有一米七的身高了。」
「女孩子長得太高,男朋友可不好找哦。」他笑了笑,好jing致的五官。
「如果我身高一米七,找個一米八的男朋友不就好了。」
「話是這麼說……」他的嘴突然不動了,我感覺他的眼楮在我身上盯著看,從上到下,那種眼神很奇特,我怎麼就覺得自己在他面前仿佛不著一縷。尼瑪,他的眼楮是x光嗎?
「您……」我想問他在看什麼,換作是別人這麼看我,我肯定將他罵個狗血噴頭,可現在他是我的「客戶」,對待「客戶」要像對待上帝那樣。于是我轉開話題,說口渴了,是否可以要杯水喝。他從飲水機下面的箱子里拿出一個紙杯,倒了一杯水給我。我接過紙杯,喝了一口,他的眼楮又開始在我身上游走。
「除了‘斷骨增高’手術外,不知道小姐還有沒有其他的要求?」他的話,好像刺一樣,針到我的身上。好像說話間,他已經拿著手術刀在我身上c o作了。我的眼前呈現這樣一幅畫面。他拿著手術刀,而我則躺在手術台上——一絲不掛地躺著,而且一動也不能動。花雲淹拿著刀子指著我的下巴問「小姐,要不要做下巴削骨手術」,然後又指著我的胸部說「小姐,要不要做隆胸手術」,繼而又指著我的腰部說「小姐,這地方有點脂肪堆積,要不要抽掉點脂肪」……
我有點呼吸困難,小心髒真心有點受不了。
努力讓自己從那幅恐怖的畫面中掙月兌出來。可一想,現在有任務在手中呢。我現在需要做的,不僅僅是做他的患者,更是要成為他喜歡的女人,這樣才能幫秦飄飄搜集到花雲淹「出軌」的照片,讓她從此擺月兌這個整形狂的折磨。
這可真是件苦差。這家伙成天對著女人的身體,想著在哪里動刀子,這可比單純的強-ji n可怕多了。
演戲要演全場。我的腦海里出現老紀的一句口頭禪。如果這個時候打退堂鼓,我的身份很有可能就會被揭穿,到時周曉文他們的計劃就會失敗,這些ri子的努力也就白費了,可是繼續走下去,我弄不好要讓這個花大醫生大卸八塊了。
「蘇小姐……蘇小姐!」花雲淹叫了我幾聲。
我從復雜的思想斗爭中清醒過來,睜大眼楮望著他。
「蘇小姐是不是在考慮手術的風險啊?我跟您說吧,我做了上萬個手術了,沒有一個手術是失敗的。所以蘇小姐大可不必擔心。而且,我想,蘇小姐如果能在顴骨這里削掉一點的話,臉形會更好看,下巴這里有點兒bb肥,如果能做一下吸脂的話,那就是一張完美的瓜子臉了……」
你妹的!你以為是菜場買菜嗎?真叫人毛骨悚然。
「可不可以再給我一杯水?」的指著空空的紙杯說道。緊張讓我不住地喝水。
他替我倒滿水,然後放到我的面前。
「整形是女人的專利,沒有一個女人不喜歡自己漂亮一點。」他的話匣子打開了,那種「救世主」的神情又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