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出了病房,雙腳開始不听使喚,又偷偷跑去了花雲淹的病房。今天是陳博在那里值班。見我來了,問我怎麼不去休息。我說睡不著,想來看看花雲淹。
陳博笑道︰「你該不會假戲真做了吧?」
「什麼假戲真做、真戲假做。我來看看他也不行嗎?我還幫錢謙出醫藥費,為了他我還被我爸打聾了,照你這麼說,我豈不是更愛他?」
「我說不過你,不過周隊說了,不讓你見他的。」
「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呀。我就進去一會兒,馬上就走。」陳博見攔不住我,只得放我進去。
經過幾天的治療和休養,花雲淹身上的管子已經都拔掉了,只是手上的繃帶還在哪里纏著,隱約可見有血跡。
「花哥。」我叫了他一聲,他見到我卻沒有像上次那麼開心。
「你走吧。我不想見到你。」
「花哥,我……」
「你走呀!走!」他的手撞著床板,有些激動。
「他都知道了。」陳博走了進來,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看你還是走吧,這里交給我們好了。」
我原本想花雲淹早晚會知道這件事,不過我沒想到陳博他們這麼快就告訴了他。他一定很恨我。我欺騙了他的感情,還偷看了他客戶的資料,他的職業c o守竟毀在我的手上。走出花雲淹病房的那一刻,負罪的眼淚奪眶而出,我的心情很復雜、很難過。他們在這個時候告訴花雲淹這些,無異于雪上加霜。
父母親一大早就過來了,張偉強帶著康加華醫生來到我的病房,對我進行了術前檢查。確認無誤後,張偉強就叫我去手術室了。
「這個手術是要全麻的。」護士說道,「這次用的是輸液麻醉,打個吊針,一會兒就睡著了。不用怕。」
我點了點頭,護士給我打了吊針,不一會兒,我就很困倦,慢慢地閉上了眼。我感覺無比地輕松。遇見錢謙到現在,我幾乎都沒有很輕松地睡過一次覺。這次在手術台上,借助麻醉劑,我竟能睡得如此輕松、踏實。在夢里,我來到了大草原上,一望無際的大草原,馬群和羊群雜散在其中,我的草原王子阿力坐在一只母羊前正在擠n i,他說︰「楠楠,我要擠一杯最新鮮的羊n i給你喝。」
「好呀。」我說道,「那我去抓一只蒙古狼來送給你。」
「草原上沒有狼了,沒有了,我都好多年沒見著狼了。」阿力笑道。
我用雙手從背後環抱住他︰「我抓到了一只蒙古狼!哈哈!」
阿力听了很開心,轉過身來抱住我,接住我的唇狂熱地親吻起來。我抬頭看時,竟發現親我的那個人是花雲淹。我推開了他,可他又抱住了我,緊緊的。不知為何,我不再想反抗,也不再推開他,反而感覺他的懷抱好溫暖,只想一直躺在他的懷中。
醒來的時候,父母親都在我身邊,周曉文和陳博也來了,更叫我意想不到的是方塊三這個家伙也來了,真夠義氣。
康加華醫生說我的手術很成功,休養幾天就可以出院了,只是近段時間還是注意不要讓那只耳朵進水。
我點了點頭。
康醫生走後,我就喊著要吃東西。十幾個小時沒吃東西了,盡管打著營養水,似乎並不覺得特別餓,可嘴巴久不進食,寂寞難耐呀。母親打開一罐八寶粥,慢慢地喂我吃。我看了一眼鄰床的錢謙,問道︰「你想不想吃呀?」
他點點頭,說道︰「我想吃肉。」
「這里沒有肉,等下去買,你要吃的話,這里有肉松面包。」我指了指櫃子上的一袋食物。
錢謙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病房里的其他人,有點不好意思,伸了伸手,又縮了回去。父親把袋子打開,拿了一塊松肉面包遞給他。他接過面包,快速里塞進嘴里,又從床頭拿了瓶礦泉水,咕咚咕咚喝起來。
「這水冷得很,傷胃的,我給你去倒杯熱的。」方塊三起身拿了個紙杯從熱水瓶里倒了杯水給他。
「謝謝。」他接過杯子,喝了一口,大約有點燙,他又放到了櫃子上,繼續吃松肉面包。
「你現在怎麼樣了?」周曉文看了看錢謙問道。
錢謙看到周曉文有些怕,不敢說話。
「好多了吧,心理醫生說他有進展,昨天我跟他聊天,他還記起不少東西來。」我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周曉文說道。
我不知道他說的「那就好」是指錢謙的傷,還是指他的記憶。
「其實我今天來,是有個消息要告訴他。我們找到他的兒子了。」
「我的兒子?」錢謙一臉驚訝,但很快恢復了過來,「他現在怎麼樣?」
「他很好,在依湖市一家機械廠做設計員。我們找過他,不過他不想見你。」
「他不想見我,為什麼?」
「為什麼你還不清楚嗎?你做的那些事是人做的嗎?」
被周曉文這麼一說,錢謙低下了頭。
周曉文特意過來看錢謙,除了告訴他關于他兒子的下落外,還想找他做一份筆錄,了解一下他跟崔茜她們的事。
護士推著錢謙,去了另一間duli的病房,周曉文就在那里給他做了筆錄。
方塊三的到來,令我驚喜之余,又讓我想起了安妮。這個可憐的女人,不知現在過得怎麼樣?
「你想問安妮的事,是吧?」方塊三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
「嗯。」
「還被拘留著呢,一直沒問出結果來。我們想幫她,也幫不到。我去看過她一次,臉s 很憔悴,大概里面的食伙不咋地,不過也是,誰呆在那種地方還有心情吃好睡好。」
「公司里最近有什麼特別的事嗎?」
「特別的事嘛,也說不上來。你最討厭的那個人,現在轉正了,不過還是死xing難改,喜歡招惹女同事。查敏新馬泰度完假回來就辭職了,說是回老家去做生意。我們幾個都挺想你的,安妮被抓、查敏離職,現在公司里冷清了不少。」
「我原本還以為安妮跟查敏在談戀愛呢,沒想到出了這種事」。
「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我想安妮是不會喜歡他的。」
「我看到一樣東西,是一個首飾盒,我猜是裝訂婚戒指的,在安妮的桌上。」
「首飾盒?在哪里?」
「我放到她抽屜里了。」
方塊三若有所思地應了一聲「哦」,看他的樣子,似乎不太願意再提及這個話題了,找了個借口,說是要出去欣賞翔州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