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走了十分鐘的路程,我看到一個竹子做的大樓牌,上書「寶塔山影視城」六個大字。『**言*情**』再往里走,便是郁郁蔥蔥的林子,時隱時現的明清建築,經過明清建築群,便是一條民國風格的街道,大概有300米長,兩邊是各s 的店鋪,偶爾有幾個民國時代妝扮的群眾演員,我還見到一個ri本大兵的群眾演員,在店鋪買香煙抽。街尾處,拉起了jing戒線,那里一片廢墟,有兩間店面倒塌了,磚瓦牆皮,黑乎乎地倒成一片。我想這里就是當時《雲都奇戀》的拍攝現場吧。jing戒線里除了倒塌的兩間店鋪,還有個臨里拍攝棚,我還看到建彩板房用那種藍鐵皮。
「小姐,這里不讓進去的!」那個ri本大兵走過來跟我說道。
「哦,不好意思呀。我只是好奇。」
「前兩天這里拍攝的時候生了爆炸,jing方還在調查呢。」ri本大兵說道。
我見他老實,就跟他打听那天的事情。
這個ri本大兵是《雲都奇戀》拍攝組花80元一天請來的臨時演員,名叫湯杰。雖然拍攝目前暫停,但劇組說只要他們這幾天來上班,都按出勤算。所以要穿著這身衣服,在這里待上一天,啥事不用做,就有80元。
片場生爆炸那天,湯杰剛演完一場戲,就是扮演一個ri兵大兵,在大街上走來走去,他要做的就是像個流m似地扛著槍,在街上走,然後撞上演老師的萬秋兒。不過那天萬秋兒耍大牌,和演女二號的範小鹿為了戲分的事鬧矛盾,結果整個片場的人都在烈ri下等著她。後來紀老大來了,才擺平。萬秋兒扭捏著出來,湯杰說讓萬秋兒演人民教師,簡單污辱教師這一神聖的職業,她應該去ri本拍**。
萬秋兒出場後,湯杰演ri本大兵,上前撞了她一下,可能是他太用力了,也可能是萬秋兒太嬌弱了,只是輕輕一撞,她就被撞倒了。她說摔疼了,要休息,那個點正好是午餐的時間,紀老大就讓大家休息,吃完午餐再接著拍。
湯杰怕惹怒了萬秋兒,把臨時演員的活給丟了,一個勁兒地向萬秋兒賠禮道歉。她說︰「道歉是要看誠意了。我現在進去補個妝,你在這里等我。我出來的時候你要還是在這里,我就原諒你!」
湯杰看著萬秋兒進了片場後不久,片場里突然出一場巨響,打雷似的,嚇得正在用餐的那些演員和工作人員面如土s 。紀老大當時就在左邊的棚子邊和助手交待事情,那個爆炸點就是在左邊的棚子附近,紀老大被棚子里飛出來的木條劃傷了臉。其他演員和工作人員因為離得遠,只是被炸飛的零碎東西踫傷了些皮肉,也都只是輕傷。湯杰覺得自己最幸運。當時他就在片場門口,一個書包似的東西從里面飛了出來,就從他的頭上蹭著頭過去的,ri本大兵的帽子給蹭飛了,人倒一點事也沒有。真是大幸啊。
接著整個片場就開始清點人數,最後現萬秋兒不見了。當時我真的是看她一個人進了片場的,因為她說她要去補妝,而化妝間就在片場左邊的棚子里。她進去後,我就在片場門口那里端著盒飯吃,眼楮一直盯著大門,打算她一出來,我就跟她道歉,但直到爆炸聲響起,都沒見她出來。當時我真的以為她被炸死了。片場的人到處找她,到了太陽下山的時候,她竟出現了,說是去買台灣燒仙草了,把紀老大氣得半死,全片場的人都氣得牙癢癢。
「你們這里拍電影,外人能參觀嗎?」我問道。
「外人?不讓進來的呀。每個拍攝點都有人看著的,戲開拍後,就不放人進來了。」湯杰看了看我,「對了,小姐,你是怎麼進來的?我記得影視城門口是有人把守的呀,一律憑工作證進來的。」
「我不知道呀,我在那里一個人也沒看到,直接就進來了。我以為這里是隨便可以參觀的。」我笑著說道,我說的也是實話,那個牌樓那里,的確半個人影都沒有,阿貓阿狗都可以進來逛的。
「可能是守門的去上廁所了吧。」湯杰若有所思地說道,「昨天公安也來了,因為來這里看熱鬧的人特別多,記者也來了一大撥。今天早上人才散去的,公安還說這一帶要封起來。」
「現在還沒查到原因嗎?」
「據說是人為的,但沒抓到投放炸藥的人。我們那部片子就是講抗戰的,要用到不少爆炸的場景,片場本身就存放了好多炸藥。」
從湯杰的口中得知,除了正式演員和職員外,其他的臨時演員和雜工,都是在附近招的。紀老大派他的助手對這些臨時工進行簡單的訓練後,他們就「上崗」了。生這件事後,他們這些「臨時工」就被當作第一懷疑對象,逐個審訊過去。
「這簡直就是他媽的種族歧視!」湯杰提起審訊的事就大為惱火,「為什麼我們是第一懷疑對象?萬秋兒和範小鹿兩個為了戲分的事,三天一大吵,兩天一小吵,片場所有的人都知道。我說弄炸彈的人,最有可疑的就是那個範小鹿。萬秋兒一死,她就是女一號了。」
「你這也太武斷了吧。」我說道,「搶戲而已,又不是殺父弒母,用得著這麼狠嗎?」
「我也是隨口說說而已,反正他們無端端把我們列為第一懷疑對象,我就氣憤。」
湯杰說截止今天上午,片場的臨時工,除了兩個做雜工的女孩外,其他的人都被審訊過了。但這兩個女孩在生爆炸後,就不見了,誰也不知道她們去了哪里。
我又問湯杰這兩個女孩長啥樣,他說記不清。
「都戴著鴨舌帽呢,有一個高高瘦瘦的,好像叫寶兒的,跟著紀老大的助理,忙前忙後的,一會兒抬道具,一會給萬秋兒她們買零食、飲料什麼的。反正片場上大小是個官的,都能使喚她,後來她服侍萬秋兒很殷勤,被萬秋兒看中,留在身邊做助理。另一個中等身材,有點胖,好像叫什麼小蘭的,純粹就是來玩的,也沒見她做什麼正經事,叫她抬東西,她說太重了,抬不動,叫她去拿服裝,她說找不到放在哪里。最好笑的事,她把範小鹿要的芒果汁錯拿給了萬秋兒,整個片場的人都知道萬秋兒對芒果汁過敏,那天上午,她臉上長滿了紅包,這兩天拍戲,一直要進化妝間補妝。她氣得說要宰了小蘭。」湯杰說到里,笑得厲害,「萬秋兒說要開了小蘭,那個範小鹿卻說小蘭很勤快,她正想找個腿腳利索的。結果那個小蘭就被範小鹿叫去做了助理。」
「兩個助理同時失蹤了嗎?」我問道。
「是呀,差不多是同一時間不見的吧。爆炸案生後,我們清點人數的時候,她們還都在的,等到公安來的時候,兩個都不見了。」
看來這兩個助理真的有點兒問題。我這麼想著,又跑去爆炸現場看了看,那兩間「店鋪」面目全非,歪倒的牆邊積著不少的碎瓦,那些燒黑的木條正訴說著當時爆炸里的驚險。我在碎磚雜物中現一片紫s 的小碎片,顧不得拉著jing戒線,鑽到里面,把碎片拾了起來。看到這個東西時,我吃了一驚。這是一片假指甲片。上面粘了五顏六s 的水鑽,這不是表妹的東西嗎?她真的來過這里!她的指甲片出現在這里,那她人呢?
我的心里亂成一團,我急忙問湯杰︰「除了正式演員、職員和臨時工,還有沒有外人來這里?」
「這個好像沒有吧?紀老大向來很嚴的,就算是拍戲的明星,要帶個朋友進來參觀,也要到他那里去申請的。而且我們拍戲的時候,片場外面是有專人把守的。」
「你有沒有見過一個長著胭脂痣的女孩,粉紅s 的胭脂痣!」我指了指眉心的位置。
他說有,那個女孩子就是範小鹿的助理小蘭。
「啊?」我大吃一驚。這個瘋丫頭怎麼會想到去片場當臨時工,真是匪夷所思。